维克开口,声音平静无波:“起来吧。”
伯尔顿手脚有些发软,撑了几下才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
维克将目光重新投向茶几上的赤炎铁剑。
将剑拿起,分量不轻,比他常用的骑士剑要沉上一些,但重心却意外地靠前,挥舞起来应该相当趁手。
维克手腕微动,带起一道微不可察的风声,剑身稳定地划过一个极小的弧度,精准地停住。
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旁边的伯尔顿心脏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向后缩半步,随即又为自己的失态感到窘迫。
维克没理会他的反应,他的注意力全在剑上。
手指沿着剑脊缓缓滑过,感受着金属的质感和温度。
剑刃部分还未完全开锋,但线条笔首,厚薄均匀。
赤炎铁的特性他有所耳闻,锻造难度极高,能打造成如此规整流畅的剑形,足见锻造者的能力很不错。
维克放下剑,看向伯尔顿:“你的研究,很有价值。我欣赏有能力的人,更欣赏敢于挑战的人。”
伯尔顿的心跳得更快,他屏住呼吸,等待着下文。
“我可以资助你的研究。场地、设备、材料……你研究所需的一切资源,只要威尔斯领有的,或者能弄到的,都可以提供给你。”
伯尔顿的眼睛瞬间瞪大,呼吸都停滞。
资助?一切资源?
这……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但是......”
维克话锋一转:“我的资助有条件。”
伯尔顿立刻紧张起来:“大人您请说!只要您能资助我们继续研究,我什么都愿意做!”
“你和你的妻子要到我的领地——威尔斯领。你们未来的研究成果,都将属于威尔斯领。并且你们以后只能为我我效力。”
“至于你的岳父,如果他愿意,威尔斯领也需要一位经验丰富的铁匠大师。”
伯尔顿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但这次不再是绝望,而是激动和感激。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伯尔顿深深地鞠躬,这一次,腰杆挺首许多。
“我愿意为您效力!我会尽可能的说服我岳父,让他和我们一起去威尔斯领。”
旁边的阿尔伯特嘴角微微抽动一下,心想自家领主大人这算盘打得可真精,买个研究员,还附赠一个高级铁匠。
维克伸手入怀,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随手抛给了伯尔顿。
“这里面有100金币,这笔钱足够你找医师给你妻子看病。”
钱袋在空中划过一道小小的弧线,带着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落入伯尔顿怀中。
伯尔顿被那重量砸得一个趔趄,手忙脚乱地抱住钱袋,指尖触碰到袋子里硬邦邦、沉甸甸的触感,那真实的重量让他浑身一颤。
伯尔顿低头看着鼓囊囊的钱袋,想说什么,却又哽咽住。
“伯尔顿先生,贵族会议结束,我就会返回威尔斯领,这两天就做好准备。”
维克转向阿尔伯特:“阿尔伯特叔叔。”
“在,大人。”
阿尔伯特立刻应声。
“你护送伯尔顿先生先回去。”
“伯尔顿先生,请跟我来吧。”
阿尔伯特做了个请的手势,脸上带着职业化的微笑。
伯尔顿晕乎乎的,几乎是被阿尔伯特半搀半扶着往外走,怀里紧紧抱着那个改变他命运的钱袋,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声音嘶哑,却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重燃的希望。
......
怀特城东的金斯利家族庄园,此刻气氛极为压抑。
奢华的房间内,
温士顿·金斯利子爵,平日里以沉稳著称,现在却在名贵的地毯上来回踱步,步伐沉重而急躁,呼吸粗重。
他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布满了阴霾。
旁边丝绒沙发上,他那位珠光宝气的夫人,正用一方绣金丝的手帕不住地拭泪,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我的莱恩……我可怜的孩子啊……老爷,你一定要为莱恩报仇啊!一定要将那凶手碎尸万段!”
管家躬着身,额角渗着细汗,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双手捧着一份羊皮纸卷:“子爵大人,您要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管家声音发颤,唯恐一不小心,触怒了这位盛怒中的家主。
温士顿一把抢过羊皮纸,动作粗野。
纸卷“哗啦”一声展开,温士顿的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起初,他的脸上还带着狰狞的杀意,但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脸色不断变幻,从愤怒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维克·威尔斯……那个最近走了大运,傍上了圣灵教的穷酸领主?!”
温士顿的声音干涩,透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
若是其他贵族,哪怕对方是伯爵甚至侯爵的子嗣,他温士顿·金斯利凭借自己的人脉和财力,或许还有办法周旋一二,为儿子讨回公道,甚至让对方付出惨痛的代价。
但这个落魄男爵背后却是有着圣灵教。
那是王室都无法轻易招惹的存在,他区区一个子爵,算得了什么?
儿子被废的来龙去脉,他并非一无所知。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斗罗开局从异星开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
派出去的探子回报,事情的起因很简单,也很符合他儿子莱恩一贯的行事风格——在街上纠缠那威尔斯男爵的女伴,言语轻佻,举止无礼,甚至还想依仗权势,命令护卫出手教训对方。
结果,却是自己的儿子和两名精锐护卫被人干脆利落地废掉。
念及此,温士顿心头那股熊熊燃烧的怒焰,渐渐被刺骨的寒意浇熄。
对方下手如此狠辣,却又留了莱恩一条性命,这本身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这更像是一种警告,一种敲打。
“老爷……怎么样?查到是谁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旁边的夫人见丈夫久久不语,脸色变幻不定,忍不住焦急地追问。
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哭腔,但更多的是一种急于复仇的迫切。
听到夫人依旧不依不饶的哭声和追问,温士顿子爵积压在心中的怒火,终于找到了一个宣泄口。
霍然转过身,对着妻子大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儿子变成这般蠢笨无知,狂妄自大,都是你和岳父平日里无底线溺爱的结果!”
“你以为这次是什么小打小闹吗?这次儿子还能活着回来,己经是对方手下留情了!你还想怎么样?想让我们整个金斯利家族都给他陪葬吗?!”
温士顿子爵吼声如同惊雷,震得房间内的水晶吊灯都发出了轻微的摇晃声。
丈夫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让妇人吓得浑身一颤,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从未见过丈夫如此失态,如此……恐惧。
她也不傻,知道肯定是儿子招惹到不该惹的人。
可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变成如今这副惨状,又怎么甘心。
嗫嚅着,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怯生生地问:“难道……难道,我的父亲……他……他也不能为莱恩做主吗?他可是一名魂王强者啊!在整个王国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温士顿子爵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苦涩而绝望的冷笑。
疲惫地摆了摆手,声音沙哑地说道:“魂王?哼,你以为魂王就天下无敌了吗?”
走到窗边,推开沉重的窗户,一股夹杂着夜晚寒意的凉风吹了进来,让温士顿子爵混乱的头脑稍微清醒了一些。
窗外,是金斯利家族庄园的广阔庭院,在月光下显得静谧而深远。
但此时,这片他引以为傲的家业,在他眼中却像暴风雨里的一叶小舟,随时都会倾覆。
温士顿子爵背对着妻子,声音低沉:“你根本不明白莱恩这次招惹了什么样的存在。”
“别说是你的父亲柯林斯伯爵,就算是国王陛下亲至,恐怕也不敢轻易为了这点‘小事’去招惹那位,只因为那位背后有着连王室都惧怕的存在。”
“让王室都惧怕?”
妇人茫然地重复了一句,显然不明白丈夫话中的深意。
温士顿深吸一口气,似是要将胸中的郁结之气全部吐出。
缓缓转过身,看着妻子苍白而困惑的脸,一字一句地说道:“圣灵教。废掉莱恩的人,和圣灵教有牵扯。你明白了吗?”
“圣……圣灵教?”
妇人听到这个名字,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虽然深居内宅,但也曾听闻过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恐怖与禁忌。
那是连贵族们在私下交谈时,都不愿轻易提及的存在。
书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以及壁炉中木柴燃烧时发出的轻微噼啪声。
良久,温士顿才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充满了疲惫与无奈:“这件事,到此为止。莱恩的伤,我会尽力想办找人法医治,但复仇……休要再提。”
他走到那名依旧单膝跪地的护卫面前,声音恢复了一丝子爵的威严:“传我的命令,从今天起,金斯利家族所有人,不得再议论此事,更不得擅自寻衅。若有违背,家法处置!”
“是,子爵大人!”护卫低头应道。
温士顿挥了挥手,示意护卫退下。
当书房的门再次关上,房间内只剩下他和失魂落魄的妻子。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妇人喃喃自语,泪水再次无声地滑落。
这一次,不仅仅是为儿子的伤势,还有为家族可能面临的未知恐惧,以及那种深入骨髓的无力感。
温士顿子爵没有回答她,走到书桌后,颓然坐下,目光空洞地望着桌面上那份己经被他揉捏得不成样子的羊皮纸。
他知道,从今天起,金斯利家族在怀特城的行事,必须更加低调谨慎。
至于莱恩……或许,这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次的教训,也足以让莱恩明白,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危险得多,有些人,是他们金斯利家族,乃至他外祖父柯林斯伯爵都得罪不起的。
温士顿子爵此时心中,更担心的是岳父费尔迪南·柯林斯伯爵。
他这位岳父把柯林斯家族脸面看的比什么都重要,莱恩报出他的名号还被教训,在他这位岳父看来,显然是没把柯林斯家族放眼里。
定然会想方设法的报复,虽不会明面上针对这位维克·威尔斯男爵,但在暗地里的小动作是不会少的,他就怕到时会牵连到他们金斯利家族。
犹豫许久,还是拿出纸笔。
夜色渐深,金斯利庄园的灯火依旧明亮,却再也照不散笼罩在这座豪宅上空的阴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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