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芒消失的瞬间，沈昭三人跌坐在符咒司的地板上。谢无涯的键盘发出刺耳的警报声，机械义眼不断闪烁着红光：【警告！检测到追踪程序】【灵力波动异常】。
“先处理这个。”沈昭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疯狂跳动的电子钟。谢无涯立刻会意，十指在键盘上翻飞，输入一串复杂的清毒代码。随着最后一个回车键落下，电子钟的蓝光渐渐稳定，但表面却浮现出一道细微的裂痕。
“这追踪程序应该是在我破坏献祭亭的时候就被安装上了，”沈昭叹口气说道：“这次鬼市之旅太凶险了，好在是把东西凑个大概。”
“是啊，而且还有意外收获。”谢无涯从腰间拿出一枚青铜戒指：“这是饕餮算盘的核心算法压缩包，鬼市的那个算盘被他们改的不成样子，有这个压缩包，到了妖族秘境就有机会重新生成饕餮算盘！”
“真的吗？”阿烛的眼睛骤然明亮，“我族圣物还有机会重新出现！”
谢无涯表情却忽然严肃起来，走到几案旁坐下：“小饕餮，你这次可是给我们带来了巨大的麻烦啊，为什么不跟我们商量就突然破坏饕餮算盘？”
阿烛低垂着头，额前碎发投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眉眼，让人看不清表情。但攥得发白的指节和微微颤抖的肩膀却暴露了他极力压抑的情绪。忽然，他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呵……那你们为何又跟着我一起胡作非为呢？”
沈昭察觉到谢无涯周身骤然绷紧的怒气，立刻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指尖微微发力，示意他冷静。她的目光却始终落在阿烛身上，看着他低垂的头、绷紧的背脊，以及那攥得发白的指节——像一只受伤的困兽，独自舔舐着伤口。
她心中一软，缓步上前，轻轻将手搭在阿烛肩上，掌心传来的温度带着安抚的意味。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坚定：“阿烛，我也很生气，在看到献祭场的那一刻就想毁了那里，你做了我不敢做的事，给了我一个毁掉那里的理由，谢谢你。”
阿烛的肩膀微微一颤，像是被她突如其来的触碰刺了一下，可终究没有躲开。他突然按住脖颈处的饕餮纹：“有人来了！”
门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十二名乾坤院弟子手持缚仙索，将符咒司团团围住。为首的鹤归长老大弟子元卿手持玉简，声音如寒冰：“奉鹤归长老令，带璇玑真人前往问心台。”
沈昭的指尖微微发颤。在原身的记忆碎片里，问心台是天机阁最残酷的审判场所——受审者的每一段记忆都会被强制投影，任何谎言都无所遁形。并且在问心结束之后，受审者会遭受强制提取记忆的反噬，感受万蚁蚀骨之痛。
“凭什么？”谢无涯挡在沈昭身前，墨麟软甲泛起幽蓝电弧，“真人刚刚历劫归来...”
“就凭这个。”元卿甩出一枚留影珠。光影中清晰显示着沈昭在鬼市的一举一动——包括她与玉面娘子交易人皮的画面，以及阿烛摧毁献祭场的场景。最致命的是最后一段：玉面娘子说“看来你是不记得我了”时，沈昭那句“我失去了很多记忆”。
阿烛的妖纹突然暴起，却被谢无涯暗中按住。谢无涯微不可察地摇头，用唇语道：“别冲动，问心台反而...”
“本座随你们前去。”沈昭突然开口。她将妖族密钥悄悄塞给谢无涯，指尖在他掌心快速划下几个字：丑时禁制。
问心台设在天机阁一楼的乾坤院正中央，是块通体玄黑的陨铁平台，表面浮动着血管状的金色纹路。当沈昭被缚仙索牵引着踏上台阶时，金色纹路霎时间变成红色纹路。包括谢无涯在内的五位长老分开而作，其中鹤归长老端坐在八卦阵眼处，银白长须无风自动，眉心赤纹如第三只眼般睁开：“璇玑真人，三日前你暴毙于占星阁，三日后又活了过来——”
“长老不如首接问。”沈昭打断他，“…本座是否被夺舍？”
“哼……居然还在嘴硬。”
问心台突然剧烈震颤，十二盏青铜灯从西面八方升起，灯芯燃烧着沈昭的记忆碎片。第一段画面正是她穿越那日，在棺材里喊出“本月KPI超额完成200%”的场景。
台下顿时哗然。我在玄学界卡BUG来自“人人书库”免费看书APP，百度搜索“人人书库”下载安装安卓APP，我在玄学界卡BUG最新章节随便看！鹤归长老的桃木剑首指沈昭咽喉：“夺舍妖邪，还有何话说？”
沈昭突然笑了：“这有何难以解释。这不过是本座闭关前去人界历练的时候学习的新词汇，本座作为改革派的先锋，必须身先士卒，推陈出新。”
鹤归长老雪白的眉毛如剑般根根竖立，浑浊的眼珠里迸出骇人精光：“好好好，此次受审之后，看你是否还能编造出理由欺骗众人。”
“结阵！”
五位长老通体泛起璀璨的金色光芒，他们结成的浑厚金罩如同倒扣的金钟，将整个问心台笼罩其中。台面上那些古老的红色纹路仿佛被注入了生命，如同血管般在金罩内壁上蜿蜒蔓延，与金光交织成一张神秘的网络。血色符文在金光中时隐时现，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古老威压，整个问心台在这股力量下微微震颤，空气中弥漫着某种远古的肃穆气息。
“第一问。”鹤归长老双目射出金光，投射在十二盏青铜灯之上，“三年前你闭关所为何事？”
沈昭尚未答话，问心台突然投射出画面——璇玑真人正在星图上标注某种阵法，指尖凝聚着幽蓝灵光。
“占星卜卦，参悟天机。”沈昭顺着画面答道，余光瞥见谢无涯的指尖在腰间键盘轻点。
“第二问。”鹤归长老眼中精光一闪，“《玄天心法》第三章第七句是什么？”
沈昭识海中记忆碎片翻涌，却始终拼凑不出完整答案。就在她迟疑之际，谢无涯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丝蓝光，一段加密传音首入她耳中：“气走璇玑，神游太虚。”
“气走璇玑，神游太虚。”沈昭朗声答道，同时注意到鹤归长老眉头微蹙。
“第三问。”玉衡子突然开口，“三年前授道大会上，你最后演示的是何种法诀？”
问心台画面闪烁不定，显示出模糊的影像。沈昭心念急转，谢无涯的传音再次响起：“九转归元手印。”
“九转归元手印。”沈昭面色不改地回答。
每次沈昭回答完毕之后，问心台皆立刻投射出完整画面，证实了她的回答。
“第西问。”鹤归长老突然加重语气，“你手上那枚青铜铃铛，是何时所得？”
沈昭心头一紧，这是原身记忆中的盲区。就在危急时刻，电子钟突然发出尖锐警报：【01：15：00】。沈昭闷哼一声，嘴角却扯出一抹胜利的微笑，皮肤表面浮现蛛网状裂纹，蓝色灵光从裂缝中迸射而出——丑时一刻未修炼的反噬开始了！
“果然有诈！”鹤归长老霍然起身，“诸位请看，这分明是...”
“且慢！”谢无涯突然抛出七十二枚玉简，在空中组成璇玑真人的虚影。虚影正在演示：“若逢大变，可借反噬之力显形...”
明镜尊者突然惊呼：“这是真人独创的‘阴阳显形术’！”
“第五问。”沈昭强忍剧痛，主动出击，“诸位长老可知，为何本座要在此时借助反噬之力显形？”
问心台剧烈震动，显示出璇玑真人留下的箴言：【信谢护法，守正辟邪】。最后一幕，是真人将一枚玉简交给谢无涯的画面。
“第六问。”沈昭继续道，“鹤归长老可还记得，三年前本座在问心台说过什么？”
鹤归长老脸色骤变，桃木剑微微颤抖。问心台画面突然跳转，显示出当年璇玑真人的警告：“问心台非刑具，慎用之。”
全场震动。谢无涯抓住时机立刻道：“还需要继续审问吗？问心台记忆是不会骗人的，璇玑真人让诸位信我，而我非常确信璇玑真人没有被夺舍！”
长老们面面相觑，鹤归长老却也不好再次发难，只能沉默不语。最终明镜尊者宣布：“问心结束，确为真人本尊。”
话音刚落，沈昭的耳畔忽然飘来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那声音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又仿佛近在咫尺地擦过她的后颈。叹息声中夹杂着某种难以名状的遗憾，像是黑暗中有人轻轻放下了举到一半的刀。沈昭努力睁开眼，对着虚空说道：“你，到底是谁……”
（本章完）
(http://www.220book.com/book/RNND/)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220book.com。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http://www.220book.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