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厨艺学院的玻璃穹顶下，两百名学员屏息注视着演示台。
程厌手中的柳刃刀划过鲷鱼银亮的表皮，刀刃与鱼身呈完美的西十五度角。
这是她今天演示的第三道刺身技法，刀锋每一次起落都引起一阵压抑的惊叹。
"切鱼不是砍柴。"程厌用刀尖挑起一片薄如蝉翼的鱼肉，灯光透过鱼肉在砧板上投下淡红色光影，"力度要像对待情人的皮肤..."
她的余光扫过前排学员。第三排左侧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己经第三次调整坐姿——过于频繁了。
而且他戴着手套，尽管是普通的白色棉质手套，不是"味觉魔术师"标志性的丝质款。
"接下来请两位学员上台尝试。"程厌放下刀，"有自愿者吗？"
黑框眼镜男立刻举手。程厌点头示意他上前，同时向后台的陆野使了个眼色。
陆野今天伪装成摄像师，肩上那台设备里藏着电击器和烟雾弹。
"您是我的偶像！"眼镜男激动地说，声音却异常平稳，"我专门从札幌来学习。"
札幌。程厌想起那种特殊的北海道海盐味道。她递给他一把刀："先试试去皮。"
眼镜男接过刀，动作娴熟得不像业余爱好者。当他转身取鱼时，程厌注意到他后颈处有一块淡红色印记——形状像半片紫苏叶。
"用刀时手腕放松。"程厌站到他身后指导，同时深吸一口气。男人身上有淡淡的消毒水味，掩盖了其他气息，但消毒水本身在厨艺课堂就显得可疑。
眼镜男突然"不小心"碰翻了水杯。水漫过砧板，他连声道歉："对不起！我换一块新的！"
程厌刚要阻止，他己经从台下取出备用砧板换上。太快了，像是早有准备。
新砧板看起来无异样，但当程厌再次下刀时，敏锐地察觉到木质纹理有细微差别——这块砧板浸过某种液体，散发出极淡的柠檬酸味。
"现在试试切片。"她假装没发现异常，继续指导。
刀光一闪。程厌故意让指尖擦过刀刃，一滴血珠落在雪白的鱼身上，如红梅映雪。眼镜男的呼吸明显加快了。
"抱歉，我太不小心了。"程厌用纱布按住伤口，同时捕捉到男人眼中闪过的贪婪。他想要她的血！
"没关系！"眼镜男声音发紧，"这种小伤...我是说，需要创可贴吗？"
程厌微笑："先完成你的作品。"
当眼镜男专注切鱼时，程厌迅速扫视台下。谢凛伪装成清洁工，正在擦拭后排的展示柜。
他看似随意地抹了下额头——实则是军方手势：【发现目标，等待指令】。
"时间到。"程厌宣布，"现在进入味觉测试环节。"
她示意助手端上十个小碟，每碟盛着不同颜色的酱料。"这是厨师的基本功——盲品辨味。有谁想挑战？"
眼镜男再次举手。程厌点头："请戴上眼罩。"
当两人都蒙上眼睛后，教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程厌尝了第一碟——酱油、味醂、鲣鱼高汤，标准的刺身蘸酱。
"酱油基底，鲣鱼提取物，甜度来自味醂。"眼镜男准确报出成分，"还有...少量清酒。"
程厌心头一紧。
清酒是她故意加的干扰项，浓度低到普通人根本尝不出。这家伙的味觉不逊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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