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擎的轰鸣撕破废弃码头的寂静。陆野的黑色机车一个漂亮的甩尾,稳稳停在那座巨大、锈迹斑斑的仓库门前。海风咸腥,带着铁锈和腐朽木头的味道。
“就是这儿。”陆野长腿一跨下了车,摘下头盔,琥珀色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惊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看向程厌,“怎么样?够不够‘野’?”
程厌打量着眼前这庞然大物。仓库外墙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巨大的铁门锈蚀得几乎看不出原色,锁孔的位置挂着一把同样饱经风霜的巨大黄铜锁——正是她手中钥匙的归宿。
她没有回答陆野的问题,径首上前。黄铜钥匙插入锁孔,发出艰涩的“咔哒”声。用力一拧,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沉重的铁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缝隙。
一股混合着灰尘、海腥、陈年木料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深沉馥郁的醇香气息扑面而来。
仓库内部远比外面看起来更加空旷深邃。高耸的穹顶下,光线从破损的顶窗斜射进来,形成一道道浑浊的光柱。
巨大的货运木箱散乱堆积,上面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蛛网。空气中漂浮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舞动。
“好东西在最里面。”陆野率先走进去,熟门熟路地绕过障碍物。他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空间里激起阵阵回音。
程厌紧随其后,目光敏锐地扫过西周。这里更像是一个被遗忘的时光胶囊。角落里堆放着老式的捕鱼工具、生锈的航海仪器,甚至还有几台早己停摆的旧式冷冻机组。
陆野怎么会知道这种地方?他和这里又有什么渊源?
仓库最深处,一堵看似普通的砖墙前,陆野停下脚步。他摸索着墙上一块不起眼的凸起砖石,用力一按——
“咔…隆隆隆…”
一阵沉闷的机括声响起,砖墙竟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向下入口!
一股更加强烈、更加纯粹的醇厚酒香,混合着泥土和橡木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般,汹涌而出!
程厌的瞳孔微缩。不是食材仓库,是酒窖!
陆野点燃一支强光手电,率先走下陡峭的石阶:“小心台阶,有点滑。”
沿着石阶向下,温度明显降低,空气却异常洁净。手电光柱照亮了眼前令人震撼的景象——这是一个规模惊人的地下酒窖!一排排敦实的橡木酒桶整齐排列,如同沉默的士兵。
桶身上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和陈年的酒石结晶,昭示着它们漫长的沉睡岁月。酒窖深处,甚至还有几排用铁栅栏隔开的区域,里面隐约可见更小型的陶罐和形态各异的玻璃瓶。
“这…是什么地方?”饶是程厌,也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这些酒桶的形制、木材的纹理,都透着古意。空气中弥漫的复合香气层次丰富得惊人,绝非普通窖藏。
“一个老酒鬼的遗产。”陆野的语气带着一丝罕见的复杂,他用手电扫过桶身上的模糊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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