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早晨八点西十五分，白贺站在电梯里，手指不停地在平板电脑上滑动，检查最后一遍报告数据。
电梯在28层停了一下，门开时，一阵熟悉的柑橘混合晚香玉的香气飘了进来。
“早安啊，白特助，”闫丽莎踩着高跟鞋走进电梯，手里捧着一杯咖啡，“昨晚睡得好吗？”
今天就是来听两版推广方案的，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她自己来，但是对白贺，是她自己来的。
白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0.5秒——闫丽莎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连衣裙，收腰设计勾勒出完美的曲线，耳垂上两颗小巧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晃。
他迅速移开视线，继续盯着平板。
“不错，”他简短地回答。
闫丽莎轻笑一声，抿了一口咖啡，“你凌晨两点还在书房工作。”
她指出，“我听见键盘声了。”
也知道，你开始逃避了。
白贺的手指顿了一下，“你也没睡。”
“我在等一个重要邮件，”闫丽莎歪头看他，“不过……你又怎么知道我没睡？”
电梯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稀薄起来。
白贺能感觉到闫丽莎的目光像实体一样在他侧脸游移，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肩膀。
“你房间的灯亮着，”他终于说道，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个度。
闫丽莎的嘴角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哦～白贺，你在自己卧室门口，是怎么看到我房间的灯的？”
白贺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电梯适时地停在32层，门一开，他就大步走了出去，背影僵硬得像块钢板。
闫丽莎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欣赏着白贺走路时背部肌肉在衬衫下的起伏。
这个男人连落荒而逃都保持着令人发指的优雅。
会议室己经坐满了人。
最终的决定人，正在翻阅面前的文件。
“人都到齐了？”赵总——也是白贺的上司，抬头环视一圈，对闫丽莎公司的代表点头，“既然这样，那就看一下两版吧，然后决定一下最终版。”
白贺点头，将一份装订精美的报告推到桌子中央，“我的分析建议继续深耕传统渠道，数据支持在第12页。”
还有一份是其他人做的，“我的方案是全面转向新媒体，ROI预测在附录A。”
赵总挑了挑眉，拿起两份报告，“既然准备好了，那就请白特助再配合讲一下优缺点和风险吧。”
毕竟，说实在的，他和老闫是老合作了，这一次也听闻了俩孩子的事儿，更是火眼金睛，一下就看出了两人关系不一般。
这两版他都了解过，无论哪一版方案都是稳赚不赔，只不过商人重利，自然要择优。
至于过程嘛……
害～
吃瓜看热闹谁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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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闫小姐所说的方案风险过高，”白贺冷静地打断她，“新媒体流量红利期己过，获客成本在半年内上涨了37%，我们经不起这种波动。”
这么一看，似乎新媒体确实波动很大。
会议室里的温度似乎下降了几度，其他高管们交换着眼色，有人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
赵总饶有兴趣地看着两人，“其实两份的数据都很充分，但观点完全相反。”
而闫丽莎公司的决定人也乐得偷偷打量，合上文件，“这样吧，既然你俩我不服你你不服我，给你们十分钟，各自用三个关键点说服对方。”
闫丽莎站起身，高跟鞋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她走到投影前，调出一组图。
“第一，用户注意力转移是不可逆的趋势；第二，新媒体投放可精准追踪转化，这是传统渠道无法比拟的；第三——”她停顿了一下，目光首视白贺，“有时候最大的风险就是不冒险。”
白贺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当闫丽莎回到座位时，他才缓缓站起，甚至没有走向投影仪。
“第一，我们70%的营收仍来自传统渠道客户；第二，新媒体数据造假严重，你无法确认每一个转化的真实性；第三——”他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商业决策不应该被个人偏好影响。”
闫丽莎的眼睛微微眯起。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了解的人听出了白贺话中的暗示——闫丽莎在自家公司，负责的一个新媒体项目刚因为一个网红合作失败而损失了二百万。
“个人偏好？”闫丽莎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而危险，“白特助是说，像你偏好白衬衫、黑咖啡和保持安全距离这种偏好吗？”
决定人不小心打翻了水杯。
赵总咳嗽了一声，“好了，我们——”
“我的决策基于数据，”白贺的声音依然平静，竟忽然对着闫丽莎扬起笑，“不像有些人，凭感觉行事。”
闫丽莎愣住了，没想到对方没有恼羞成怒，反而……如此挑衅？
她站起身，绕过会议桌向白贺走去。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包括赵总。
“白贺，”她停在他面前，近到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你敢看着我的眼睛说，你的每一个决定都100%理性，没有一丝一毫的...”
她的手指轻轻划过他放在桌上的手背，“…感觉因素？”
“如果，这是在说你的话，”白贺没再选择退后引诱闫丽莎，他要主动。
“够了够了，”赵总终于出声打断，"我看今天就到这里吧。我感觉，一份整合方案，结合两种渠道的优势肯定不错。”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我希望看到的是专业合作，不是... whatever this is.”
散会后，同事们迅速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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