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秋来,人生短暂。
“温娘子!”未见其人,己闻其声。
“哎哟,又是那活泼的小子欸!”王婶笑道,即便再小心,担心误人名声,这好些日子,白贺整日往这儿跑,都知晓了,“正好,我这东西啊,也都买好了!温娘子有客,我便不多打扰咯!”
再者,温令仪也没有刻意去阻止那些打量。
即便成过一次婚了,温令仪如今也不过二十出头,仍旧害羞待放,美丽动人,不说白贺,即使周边的一些半大小子都擦着鼻涕,摘一朵路边的花递给温令仪说长大要娶人家呢!
温令仪被打趣有些不好意思,低头擀面。
阳光透过杉木棚顶的缝隙,在她发间洒下细碎的金斑。
白贺站在摊前轻咳一声,背在身后的手动了动,袖口金线绣的柳叶纹跟着晃出一线流光。
“温娘子,”他唤她,语调里压着三分藏不住的雀跃。
温令仪头也不抬,手上力道未减,“来晚了,今日人多,云吞卖完了。”
“谁说我要吃那个?”白贺不服气了,难道在温令仪眼里,他就是个爱吃的人?
“那你今日怎得舍得来我这儿了?不和你那些兄弟,喝酒看戏了?”
“温娘子就别打趣我了,”白贺故作委屈,看起来反倒像一只家养犬,撒娇却不恼人,“我好些日子不吃酒不看戏了!”
白贺忽地探身向前,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托出只竹丝笼子,“瞧!这是我新得来的鸟!”
里头蹲着只通体雪白的玉鸟,朱红的喙,正歪着头瞧她,忽而清清脆脆地啼了一串,竟似小儿笑声。
面粉扑簌簌从温令仪指间漏下。
她怔怔望着那鸟,不自觉地“呀”了一声——这声惊呼比鸟啼还轻,却让白贺眼底的光倏地亮起来。
“岭南进的雪衣娘,会学人言语,”白贺献宝似的将笼子往前送,“你教它说——”
话音戛然而止。
他看见她沾着面粉的指尖悬在半空,将触未触地停在笼边,像对待什么易碎的梦。
笼中鸟忽又开嗓,这回学的是前日白贺醉酒时哼的俚曲。
温令仪“噗嗤”笑出声,眼角弯成柳三梦里才敢肖想的弧度。
还说没吃酒?
“傻子……”她接过鸟笼,指尖无意擦过他掌心,“鸟儿也教得这样不正经。”
白贺的手僵在半空。
清风掠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带着面粉、桂花糖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跳声。
笼中鸟忽然扑棱棱跳上横杆,字正腔圆地叫,“令仪!令仪!”
温令仪耳尖倏地红了。
白贺慌得去捂鸟嘴,却见她转身从锅里舀了勺蜜水,细细喂进笼中。
阳光穿过水汽,在她睫毛上挂出虹色的弧……
令仪!
白贺都有些局促,不敢看了,垂着头小动作不断。
“咳咳……我,我帮你收拾摊子!你,不是,卖完了吗?我给,给你收拾!”
白贺的羞涩,被温令仪看在眼里,“噗呲”一声,捂嘴扭头笑了。
而白贺有些不明所以,却在看见温令仪笑了,自己也便痴痴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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