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看着视频里自己那狼狈不堪、动作扭曲的定格画面，嘴角抽了抽。这他妈…拍得也太丑了！
“点开！点开看评论！”猴子激动得手舞足蹈。
季阳点开评论区，瞬间被汹涌的弹幕和评论淹没：
“卧槽！！这启动！这变向！这他妈是电动车成精了？”
“绑着绳子踢球？？？这是什么自虐流新玩法？”
“生吃国脚？标题党吧？等等…那个被撞开的是不是有点像星锐U19那个王锐？”
“就是他！我认得那发型！星锐青训的精英！被一个外卖员用绳子捆着腿生吃了？！”
“哈哈哈哈看那三个学院派的表情！跟吃了屎一样！”
“外卖小哥牛逼！束缚射门！帅炸裂！”
“只有我注意到他摔下去那一下听着都疼吗？膝盖没事吧？”
“跪求大神分析！这动作科学吗？合理吗？玄武AI能给打几分？”
“楼上醒醒！这他妈是野球！要什么科学！燃就完了！”
“燃个屁！动作丑爆了！毫无技术含量！纯靠蛮力！这种野路子也配碰瓷职业？”
“就是！哗众取宠！绑个绳子博眼球！恶心！”
“楼上学院派狗滚出！你行你上啊！”
“外卖小哥叫什么？有账号吗？我要关注！”
“同求！这哥们儿太硬核了！”
“硬核个毛！一身油烟味，脏死了！这种人也配踢球？”
……
评论两极分化，吵得不可开交。有人把他捧上天，奉为打破学院派垄断的草根英雄；有人把他踩进泥里，骂他是哗众取宠的小丑、污染绿茵的垃圾。
但无论褒贬，一个事实无法否认——他季阳，一个送外卖的，用一根绑外卖箱的破绳子和一身油烟味，一夜之间，火了！
猴子兴奋得脸都红了：“阳子！看到没！你出名了！现在全滨岩…不，全国都在讨论你！‘束缚射门’！这名儿太带劲了！野球皇帝杯的海选报名后天就截止了！咱们去报名！干票大的！”
季阳没说话。
他看着屏幕上那个被定格在扭曲瞬间的自己，看着那根刺眼的破绳子，看着评论区里那些把他捧上神坛又或是踩入粪坑的激烈言辞。
肩膀和膝盖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苏小糖那些关于他“畸形身体系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出名？火？
他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像滨岩市永远散不去的油烟，从胃里翻腾上来。
就在这时，他那个屏幕碎成蛛网状、勉强还能开机的备用旧手机，突然疯狂地震动起来。
不是电话，是短信提示音，一条接一条，密集得像轰炸。
季阳皱着眉，拿起手机。
屏幕上瞬间弹出十几条未读短信，来自不同的陌生号码：
【季阳先生您好！我们是“疾风”足球俱乐部！对您昨晚的惊人表现非常关注！诚挚邀请您来我俱乐部试训！待遇从优！请联系……】
【季先生！我是“滨岩青年”队球探！方便面谈吗？您拥有无与伦比的天赋！】
【季阳兄弟！牛逼！“草根力量”业余联盟诚邀您加盟！一起干翻学院派！】
【季阳？开个价吧！我们老板看上你了！保你进职业队！……】
【装什么装？一个送外卖的，给你脸了？回电话！……】
【傻逼！绑根绳子哗众取宠！垃圾！滚出足球圈！……】
有邀请，有利诱，有拉拢，也有赤裸裸的威胁和谩骂。
手机还在嗡嗡地震个不停，新的短信不断涌入。屏幕碎裂的纹路在这些急促闪烁的文字下，显得格外狰狞。
季阳盯着那不断跳出的、带着各种目的的文字，眼神一点点冷了下来。
出名？呵。他只觉得这手机震得他手麻，也震得他心头那股无名火越来越旺。
他猛地抬手，想把这部也跟着添乱的破手机砸出去！
“别砸！”苏小糖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你手机里…可能有东西！”
季阳动作一顿，疑惑地看向她。
苏小糖没解释，只是快速地从她那个装着各种瓶瓶罐罐的帆布工具包里，翻出一个巴掌大小、造型奇特、像老式寻呼机一样的黑色仪器。
仪器侧面连着几根带金属贴片的导线。她动作麻利地把导线末端的金属贴片，啪地一下，贴在了季阳那个还在疯狂震动的破手机的电池后盖上。
仪器小小的屏幕上，瞬间亮起杂乱的波纹，发出细微的“滋滋”电流声。
“果然…”苏小糖盯着屏幕，眉头紧锁，手指快速在仪器侧面几个按钮上操作着，“有非常微弱的、持续性的异常信号源…紧贴着电池…被动发射…像是…追踪定位的玩意儿？”
季阳的瞳孔骤然收缩！追踪定位？谁？什么时候？
他猛地想起暴雨夜摔碎的那个杂牌运动手环！还有那个在公交站台下、隐在阴影里的老疤！
“能找出来吗？”季阳的声音冷得像冰。
“信号源太小，而且混杂在手机本身的电磁噪音里…需要时间分析剥离…”
苏小糖专注地盯着仪器屏幕，手指飞快操作，“不过，这玩意儿藏得很深，绝不是普通货色…你惹上麻烦了，外卖英雄。”
地下室里，消毒水的味道似乎更浓了。手机还在嗡嗡地震着，像一只垂死挣扎的毒虫。
碎裂屏幕上，那些或诱惑或威胁的文字，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而诡异的光。
季阳看着自己缠着纱布的膝盖，又看看苏小糖手中那个探测着信号的奇怪仪器，最后目光落在手机上。
出名？麻烦？
他扯了扯嘴角，脸上那道被泥浆干涸后留下的痕迹，随着他的动作微微牵动。
去他妈的出名。去他妈的麻烦。
他只知道，有人盯上他了。像盯上耗子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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