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尖锐的刺痛顺着神经窜上来，让他眉头紧锁。
但伴随刺痛而来的，是那种熟悉的、被强行束缚后反而激起的、更加暴烈的力量躁动感。
他用力跺了跺脚。噗！尘土飞扬。
临时裁判是个叼着烟卷、一脸不耐烦的中年胖子，穿着褪色的运动服，胸前印着“野球皇帝杯”的模糊字样。
他瞥了一眼季阳腿上那根扎眼的绳子，又看看对面那个明显不好惹的疤脸壮汉，眉头皱得更紧了，不耐烦地挥挥手：“998号，快进场！磨蹭什么！三打三车轮战，守擂制！谁先进三球谁晋级！懂规矩吧？”
季阳点点头，走进那个用白灰画出的、歪歪扭扭的长方形“场地”。
另外两个球员也走了进来，眼神复杂地在季阳和疤脸壮汉之间逡巡，下意识地离疤脸壮汉远了些。
疤脸壮汉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像猛兽盯上了猎物。
他活动着粗壮的脖颈，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眼神始终没离开季阳那条被绳子束缚的右腿。
“开始！”裁判把嘴里快烧到过滤嘴的烟头吐在地上，用脚碾灭，有气无力地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塑料哨子。
尖利的哨音划破废墟的寂静。
疤脸壮汉如同听到冲锋号的蛮牛，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恶风，根本没有去抢球，而是目标明确地、凶狠无比地朝着季阳猛冲过来！
他的目的昭然若揭——废掉这个碍眼的、绑着绳子的外卖员！
另外两个球员被这凶悍的气势吓得一哆嗦，下意识地躲开。
季阳瞳孔骤缩！
疤脸壮汉冲刺的速度远超他的预料，那庞大的身躯带来的压迫感如同山崩！
他几乎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浓烈的汗臭和某种…铁锈般的暴戾气息！
没有时间思考！
身体的本能再次接管！左脚猛地蹬地！龟裂的硬土地面被蹬得尘土西溅！
季阳的身体如同受惊的野兔，向着侧后方急退！
不是首线后退，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如同电动车在湿滑路面甩尾般的侧滑步！
呼！
疤脸壮汉带着恶风的巨拳（他根本没打算用脚！）几乎是擦着季阳的鼻尖呼啸而过！拳风刮得季阳脸颊生疼！
好险！
季阳惊出一身冷汗。这王八蛋根本不是来踢球的！是来杀人的！
疤脸壮汉一拳落空，庞大的身躯因为惯性向前冲了两步。
他猛地刹住脚步，转过身，看向躲开的季阳，眼神里的暴戾更盛，还带着一丝猫戏老鼠的残忍。他狞笑着，再次迈开大步，像一头发狂的犀牛，再次碾压过来！
另外两个球员吓得魂飞魄散，远远躲开，连球都不敢碰了。
“搞什么！踢球还是打架？！”场边有人不满地喊。
裁判叼着根新点上的烟，抱着胳膊，眼神飘忽，仿佛没看见场内的凶险，含糊地嘟囔了一句：“野球嘛…有点对抗正常…”
季阳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裁判被买通了！
疤脸壮汉的第二次冲击更加狂暴！
他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张开双臂，如同一张巨大的捕兽网，封堵住季阳所有闪避的空间，脚下更是毫不留情，粗壮的腿带着风声，狠狠扫向季阳的支撑腿！
目标明确——膝盖！
退无可退！
季阳眼中凶光一闪！妈的！拼了！
他不再后退，反而迎着疤脸壮汉扫来的腿，身体猛地一矮！
不是硬抗，而是以一种极其别扭的、近乎跪滑的姿态，身体重心压到最低，被绳子束缚的右腿像一根沉重的撞木，狠狠向前一顶！
砰！
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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