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像无数银针般刺入季阳的眼睛，他眯起眼，透过模糊的视线看到老疤从翻倒的面包车里爬出来的身影。
那道横贯脸颊的疤痕在闪电照耀下格外狰狞，血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桥面积水中晕开一片猩红。
"老疤！"季阳嘶吼着，声音被暴风雨撕碎。
徐世明的黑伞在狂风中摇晃，他镜片后的眼睛第一次出现了波动。
两个职业杀手一死一伤，这显然己经超出了他的"数据预测"。
老疤啐出一口血沫，用没受伤的那只手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扔给季阳。"接着！你爸的东西！"
季阳接住油纸包的瞬间，记忆如闪电般劈开脑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父亲被担架抬出球场时，手里紧紧攥着的就是这个油纸包。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雨水打在油纸上发出沉闷的啪啪声。
徐世明的表情骤然阴沉。"把那个给我，"他的声音像毒蛇吐信，"那不是你们该碰的东西。"
"去你妈的数据！"老疤突然暴起，独臂抓起地上杀手的甩棍，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徐世明。
他的动作完全不像重伤之人，更像一头被逼入绝境的野兽。
季阳知道这是老疤为他争取的时间。他咬紧牙关，转身扑向那辆己经变形的电动车。
车头灯还亮着，像垂死之人的最后喘息。他跨上车，拧动油门——
没反应。
"操！"季阳狠狠捶了下车把，雨水顺着他的手臂流下。他跳下车，开始推着这堆废铁向前狂奔。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奔跑吧野球帝膝盖的旧伤像火烧一样疼，但他不能停。野性之笼球场就在三公里外，决赛马上就要开始。
身后传来打斗声和徐世明的怒喝。季阳不敢回头，他怕一回头就会忍不住冲回去帮老疤。但老疤用命换来的时间，不能浪费。
雨更大了。季阳的视线完全模糊，只能凭感觉向前。
突然，一道刺目的车灯从身后照来。他本能地向旁边一滚——
一辆摩托车擦着他的身体呼啸而过，在几米外猛地刹住。骑手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季阳熟悉的脸。
"小糖？"
苏小糖的短发被雨水打湿贴在脸上，她扔给季阳一个头盔："上车！老疤给我发了定位！"
季阳没有犹豫，跳上后座。摩托车在暴雨中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
他紧紧抱住苏小糖的腰，油纸包被他塞进了怀里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老疤他——"
"别说话！"苏小糖打断他，"抓紧！"
摩托车在湿滑的桥面上划出危险的弧线，几次差点失控。
季阳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甩出来了，但他死死咬着牙，把油纸包护在胸前。
当摩托车冲下滨江大桥时，季阳回头看了一眼。
桥中央，老疤的身影己经倒下，徐世明站在他旁边，黑伞不知去向，昂贵的西装被雨水浸透。
他似乎感应到了季阳的目光，缓缓转头。
两人的视线在暴雨中相撞。
季阳比了个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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