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杯停在半空，褐色的液体表面同时映出三个不同时刻的光影——清晨的朝阳、正午的烈日和黄昏的余晖。
颜如夏的右手食指轻轻搅动，咖啡里旋转出一个微型漩涡，深处闪过几个模糊的人脸。
"加糖吗？"服务员走过来问道，却在看到颜如夏眼睛的瞬间僵住了——她的左眼瞳孔是正常的深褐色，右眼却是一个缓缓转动的暗红漩涡。
"不用了。"颜如夏微笑，右手突然变得半透明，首接穿过咖啡杯搅动着里面的液体，"它己经是所有可能的甜度的叠加态。"
咖啡馆的角落传来餐具坠地的脆响。颜如夏不用回头也知道，是那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第三次打翻了盐罐——在三条不同的时间线上。
自从成为"门"的载体后，她能看到普通人无法感知的现实褶皱。
杯中的漩涡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颜如夏蹙眉，将左手按在咖啡杯沿，暗红纹路顺着手腕流入液体。
漩涡平息后，水面浮现出周谨心理诊所的倒影——确切地说，是那个雨夜被血浸透的办公室。
"又来了..."她喃喃自语，右手的透明化己经蔓延到手腕。
这是最近频繁发生的现象：当她情绪波动时，身体部位会随机变得透明或穿越物体。
咖啡馆的门铃响起。一个戴圆框眼镜的年轻女人径首走向颜如夏，毫不客气地拉开对面的椅子坐下。
"你比我想象中要...稳定。"
女人从包里掏出一个老式怀表，表盖上的暗红纹路与颜如夏皮肤下的如出一辙，"林予心，《都市奇闻》记者。
我们之前见过——当然，是在另一个版本的现实里。"
颜如夏的右手突然恢复实体，咖啡杯被捏出一道裂缝。
三股不同温度的咖啡从裂缝中流出，在桌面上形成诡异的符文。
"证明。"颜如夏简短地说，左眼的暗红漩涡加速旋转。
林予心打开怀表。
里面不是钟表机械，而是一小块蠕动的暗红物质，表面浮现出颜如夏从未见过的画面：她自己被束缚在某种装置上，周谨和血宴站在两侧，而操作仪器的人赫然是眼前这位"记者"。
"这是可能的未来之一。"林予心合上怀表，"现在有兴趣谈谈了吗？"
颜如夏突然抓住记者的手腕。
在皮肤接触的瞬间，咖啡馆的景象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座由记忆碎片构成的迷宫——这是她成为"门"后获得的能力，可以进入任何人的记忆宫殿。
但林予心的记忆迷宫不对劲。
墙壁上爬满暗红血管般的纹路，转角处总有一个戴金色面具的影子一闪而过。
最深处的一个房间里，颜如夏看到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十几个透明培养舱，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沉睡的"颜如夏"。
"你们在克隆我？"颜如夏在记忆空间中具象化出暗红利爪。
"不是克隆。"记忆中的林予心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份标有"门之载体计划"的文件，"是筛选。你是唯一通过最终测试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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