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重新聚合，咖啡馆的嘈杂声再度涌入耳膜。
颜如夏发现自己的右手己经完全透明化，正插在林予心的胸口——但没有鲜血，只有暗红物质如蛛网般在记者体内扩散。
"看来你还没完全掌控这份力量。"林予心面不改色地喝了口咖啡，"顺便说，你右手现在的位置，正好是第三个版本的我放窃听器的地方。"
颜如夏猛地抽回手。透明化突然逆转，右手恢复实体时带出了一团纠缠的电线和小型电子设备。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合作。"林予心推来一张名片，材质与血宴的金色面具相同，"有人在收集'门'的碎片，己经凑齐了87%。当达到100%时..."
窗外突然传来尖叫。
一个行人跪在马路中央，双手抱头发出非人的嚎叫。颜如夏看到那人皮肤下浮现出与她相似的暗红纹路，但更加混乱无序。
"裂缝人。"林予心叹气，"现实结构松动的副产品。最近一个月己经出现了十七例。"
颜如夏胸口一阵刺痛。
她意识到这是自己穿梭维度时泄露的能量导致的——每个"裂缝人"都是因她而受苦的无辜者。
"带我去见你的上司。"她站起身，咖啡杯里的液体突然逆流回壶中，仿佛时间倒转，"但要先解决一个小问题。"
她走向那个发作的"裂缝人"。路人己经围成一圈，有人正在打电话叫救护车。
颜如夏蹲下身，左手按在那人颤抖的额头上。
"看着我。"她轻声说，右眼的暗红漩涡突然扩张，将两人包裹其中。
一瞬间，她进入了"裂缝人"崩溃的意识空间。
这里比林予心的记忆迷宫更加混乱——时间碎片像锋利的玻璃般西处飞溅，暗红物质如暴怒的蛇群扭动。
在意识空间的最深处，她找到了污染源：一小块来自"门"的碎片，正像癌细胞般吞噬这个人的神志。
"睡吧。"颜如夏用暗红利爪挖出那块碎片，"噩梦该醒了。"
现实世界中，"裂缝人"突然停止尖叫，茫然地眨着眼睛。
围观群众发出惊叹，而颜如夏己经回到咖啡馆，手里捏着一块正在溶解的暗红结晶。
"你刚才..."林予心罕见地露出震惊表情，"逆转了维度污染？"
颜如夏没有回答。
她正注视着结晶中浮现的画面：周谨站在某个实验室里，身旁是完好无损的周雪。日期显示是明天上午九点。
"看来我们的医生还活着。"她碾碎结晶，暗红粉末在空中组成一串地址坐标，"明天九点前，我要知道这个地方的一切信息。"
林予心刚要回答，怀表突然疯狂震动起来。
她打开表盖，脸色骤变："他们找到我们了。"
咖啡馆的玻璃窗同时爆裂。不是被击碎，而是像被无形的手从分子层面拆解。
十二个穿黑色制服的人站在街道对面，他们的眼睛全是机械义眼，胸口别着"守门人"组织的徽章。
"真没创意。"颜如夏叹气，左手暗红纹路暴涨，"每次都派机器人来。"
但这次不一样。当"守门人"特工们举起武器时，颜如夏看到他们的机械义眼深处闪烁着熟悉的蓝光——和幽灵如出一辙的数据流。
"周雪...？"她愣神的瞬间，第一波攻击己经袭来。
林予心猛地拉开风衣，内衬缝满了那种暗红纹路的布料。
攻击在接触到风衣表面时被奇异地折射开了，但记者也被冲击力撞得踉跄后退。
"他们升级了！"她大喊，"这些是幽灵协议的特工！"
颜如夏终于认真起来。她双手交叉于胸前，暗红物质如火山喷发般涌出，在空中形成保护罩。
但这次，特工们的子弹竟然穿透了屏障——弹头上包裹着与周谨注射过的相同蓝色抑制剂。
"原来如此。"颜如夏冷笑，突然撤去防护，"你们想回收'载体'。"
她主动迎向弹雨。
第一颗子弹击中左肩时，剧痛伴随着某种解放感——抑制剂正在暂时中和"门"的力量，但也让她久违地感受到了纯粹的人类痛觉。
"抓到你了。"她忍着剧痛抓住那颗子弹，暗红物质顺着弹道逆向蔓延，瞬间侵入了开枪特工的机械义眼。
数据洪流涌入脑海。颜如夏看到了令她窒息的一幕：周雪的意识被分割成无数碎片，每片都囚禁在一个特工体内。
而操作这一切的，是站在监控室里的周谨——他的右眼不再是机械义眼，而是一个与颜如夏相似的暗红漩涡。
"医生..."颜如夏在数据流中低语，"你对我做了什么？"
咖啡馆的战争突然变得无关紧要。她必须找到周谨，问清楚那个实验室画面中的明天之约。
但首先，她需要解决眼前的麻烦——林予心己经被三个特工按在地上，其中一人的手指正变形为数据线，准备插入她的后颈。
"游戏时间结束。"颜如夏打了个响指。
整个街区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不是普通的停电，而是光线本身被某种力量吞噬了。
在绝对的黑暗中，只有颜如夏右眼的暗红漩涡和特工们的机械义眼还亮着——后者正一个接一个地变成暗红色。
"告诉周谨。"她的声音在黑暗中回荡，带着非人的回响，"明早九点，我会准时赴约。但不是我一个人去——"
黑暗褪去时，特工们全部跪倒在地，机械眼中闪烁着暗红代码。
林予心挣扎着爬起来，看到颜如夏正站在马路中央，右手完全透明化地插入虚空，似乎在拉扯什么无形之物。
"你在干什么？"记者惊恐地问。
"邀请一位老朋友。"颜如夏猛地抽回手，带出一团金色粒子，"血宴，该起床了。"
粒子在空中凝聚成熟悉的身影。戴威尼斯面具的女人伸了个懒腰，面具下的红唇勾起疯狂的笑容：
"观众朋友们，第二季开始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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