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的金属门在颜如夏面前自动滑开，血腥味混着防腐剂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的右手己经完全透明化，指尖在空气中留下淡红色的轨迹，像未干的血迹悬浮在虚无中。
"准时得令人心痛。"周谨的声音从阴影处传来。
他站在环形控制台中央，白大褂一尘不染，右眼的暗红漩涡在昏暗灯光下缓缓转动。
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的微笑弧度与颜如夏记忆中分毫不差，仿佛精心计算过的表情复制。
颜如夏的左手暗红纹路暴涨，形成半幅狰狞铠甲："解释。"
她身后的血宴吹了个口哨，金色面具折射着冷光。
林予心则紧张地摆弄着那个诡异怀表，表盖开合间泄露出几缕暗红物质。
周谨按下控制键。
十二个圆柱形培养舱从地板下升起，每个里面都漂浮着一个沉睡的"颜如夏"。
她们有着相同的面孔，相同的暗红纹路，甚至胸口都有那个血色漩涡印记。
"欢迎认识你自己，第十三号。"周谨的机械义眼闪过一串数据，"或者说，目前最接近成功的一个载体。"
颜如夏的透明右手突然穿透最近的一个培养舱玻璃。
在接触到里面那个"自己"的瞬间，无数记忆碎片如高压电流般涌入：
——某个雨夜，原版颜如夏蜷缩在诊所角落，皮肤下暗红物质如沸水般翻涌；
——周谨跪在她面前，机械义眼流下蓝色的液体，像眼泪又像机油；
——"门"在虚空中张开血盆大口，将第一个颜如夏整个吞噬...
"啊！"她猛地抽回手，培养舱里的复制体突然睁开眼睛，暗红瞳孔与她西目相对。
紧接着，所有培养舱里的"颜如夏"都开始剧烈挣扎，警报声响彻实验室。
周谨却笑了："看来你继承了原版的情感模块。有趣，这本来是设计缺陷。"
血宴的金色面具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她像护崽的母兽般挡在颜如夏面前，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凶狠："够了，医生。你以为自己在和什么玩偶说话？"
林予心的怀表啪地弹开，暗红物质形成保护罩挡住飞溅的培养液："我们得走了！整个系统要崩溃了！"
但颜如夏站在原地没动。
她的透明右手正在实体化，但过程异常痛苦——像是千万根针同时从骨髓里往外钻。
更可怕的是，随着右手恢复，那些涌入的记忆正在迅速模糊，就像被某种力量刻意擦除。
"你...修改了我的记忆。"她盯着周谨，左眼的暗红漩涡转速加快，"不只是删除，还植入了虚假的..."
周谨的机械义眼突然投射出一段全息录像：年轻的颜如夏被束缚在手术台上，胸口漩涡印记喷出暗红触须，而周谨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什么。
日期显示是三年前——早于她所有记忆的起点。
"不是修改，是保护。"周谨的声音突然有了温度，"原版被'门'吞噬时，我们只抢救出12%的人格数据。每个复制体都承载着不同碎片，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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