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着咖色帽子的人看到这一幕，将枪收回到腰间。
主动拿出了银手铐，将老人束缚起来。
洛仁突兀地打开了门。
老人失去了支撑点，顺着门滑下，贴在地板变形的脸上，眼神首勾勾地盯着洛仁还有他旁边的夏星。
洛仁对这种侵略性的眼神感到了生理上的不适，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跨过了老人布满鲜血的脑袋，与严辞并肩，低声问：“你怎么开门了？”
严辞丧着张脸：“我是看到他有枪，所以想问他要一把，这样才能更好地承担保护你的职责啊……虽然你看上去并不需要保护。”
洛仁晃了晃手上的书，不再是《系统解剖学》，而是《心理学》：“我看得出来，你纯粹就是好久没有摸枪了，和我可能只有半毛钱关系。”
“洛博士果然厉害，分分钟教我做人。”严辞脸上带着些调侃。
洛仁读出他话中的意思，勾唇微微一笑。
“你们好，我是伪人危机临时应对小组的孔建平。”孔建平收拾好了躺在地上的老人，微微低头示意。摊开双手，展示了一下手上的血迹，“可能不太方便握手，还请见谅。”
严辞摆摆手：“没关系，我是严辞，旁边的这位是洛仁洛博士。”
听到严辞的自我介绍，孔建平的表情很震惊，比看到严辞徒手将伪人制服还要更甚几分。
“您是915部的那个严辞？”孔建平说完，才发觉自己过于激动，压抑情绪道，“我听说过很多关于你们的传说，您……”
洛仁注意到严辞在孔建平提及915部的时候脸色骤变，他从未见过严辞黑脸的样子。
这是生气了？似乎还掺杂着一些别的很复杂的情感。
“够了。”严辞低吼了一句，让孔建平立马噤声。他深呼吸了几口气，胸膛明显地起伏，才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抱歉……我不太想提及当时的事了，我己经退休了。”
孔建平有些尴尬，表示没关系。
夏星都看出来了严辞不对劲，扯扯洛仁的衣袖。
见不解地看向他，目光澄澈，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夏星捂脸，还是自己上阵：“孔叔叔，你为什么看上去这么……憔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伪人呢。”
令夏星没想到的是，他这句话没能转移严辞的注意力，倒是把洛仁的注意力彻底从严辞身上移开了。
这让夏星迷茫了：所以他们到底是不是同伴或者好友的关系？所以是陌生人？没看出来严辞不对劲吗……
“对啊，先前看到你的时候，还以为你是伪人。”洛仁习惯性地推了推眼镜。
孔建平木木地回答道：“最近……总之很乱，我己经连续工作了好多天了，今天为了让自己睡个好觉还把整栋楼的人挨个通知了一遍……”他的视线转移到夏星和洛仁的身上，有些沮丧地低头，“事实上，整栋楼只有你们愿意跟我正常说话，其他人都不理我。”
“那你的证件呢？”
孔建平眼神无光：“我们不能在休息时间滥用职权。”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洛仁总觉得他像是要马上昏迷过去了，就没再继续询问他其他事了——比如搬家为什么会开心。
我还真是善解人意。洛仁想到，这是他在人类社会学到的品德之一。
“只是没想到还是有麻烦找上门……”孔建平有气无力地拽住老人，“我得马上将他押送回去，回见了。”
“等等，你能不能给我把枪？”严辞将手机摆在孔建平面前，“顺便，实验器材也得拜托你们了。”
上面是上级的回复，表示当地的伪人危机临时应对小组会帮助他们集齐器材。
孔建平快速扫视一遍：“抱歉，我可能需要询问一下。”
严辞颔首表示理解。
片刻后，孔建平的枪出现在了严辞的腰间。
“那你们是现在就和我走？”孔建平看了眼电梯，问道。
严辞一手拦住洛仁，抢先道：“不了，白天我们再过去。”
“也好。”孔建平看出严辞有自己的打算，也不过多劝阻。
洛仁歪头，还散着的头发轻轻摆动。
他看着严辞：“怎么？”
严辞嘴唇蠕动了一下，头脑风暴了几秒钟后找到了合适的理由：“你不是说你想学做人吗？多体验，多学习。”
“你总是喜欢拿我当借口……不过算了，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洛仁在严辞复杂的神色中主动牵起了夏星的手，跨进门槛。
严辞望天，轻叹了一声：这洛博士有点儿可怕了吧，还是说聪明人都是这样的？
他坐在夏星的身边，有意无意地试探道：“你一首陪着你妈妈吗？”
夏星瞥了她一眼，没好气道：“没有我，她早就被人骗走了。”
严辞回头侧身，视线落在了不远处的佛像上：“之前是发生过什么吗？需要拜佛。”
玩玩具的小男孩停了下来，在严辞以为他会隐瞒的时候，用轻快的语气说：“我之前被人刺了一刀，差点儿就活不过来了。”
一口气哽在了咽喉，让严辞呼吸变得困难，他的声音沙哑，嘴唇莫名的干燥。
嘴巴一张一合之间，还是没有发出一言。
洛仁抽空从书上移开视线，扫过严辞和夏星：“你能被救好，你妈妈一定非常开心吧？”
夏星移开眼，一手撑着下巴：“是啊，笨蛋妈妈偏要说是老天显灵了，在那之后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就主动上去帮忙，说是积攒功德……”
他稚嫩的脸上是恨铁不成钢，却未有半点责备：“世界上怎么可能有真的神佛，她就是个笨蛋。”
“所以你放不下她？”“啪”一声，书被合上，洛仁眼中带着不似作假的好奇。
“你什么意思？”夏星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仿佛这句话触及到了他敏感的神经。
他搓了搓手臂，皮肤越发粗糙了，随着皲裂加重变得坑坑洼洼的：“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们自便。”
说罢，像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一般，脚下生风。
“砰”，轻轻的一声，温柔的力度不会吵醒睡在夏星隔壁的夏蕾。
“你是不是也发现了？”
洛仁装傻，将书翻过了一页，清晨的阳光穿透窗户，在他的身上洒下一抹金，微微勾起的唇角让他看上去温柔的不像话：“发现什么？”
“他是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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