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内一片死寂。
野猪男的尸体就那么躺在地上，两个空洞的血窟窿对着天花板。
“好了，今天的聚会到此为止。”
羊头男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姿态优雅得仿佛刚结束一场音乐会。
“这里己经不安全了，我们必须尽快撤离。”
他宣布道，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谁都不能走！”
林默出声，拦下了众人。
狐狸男猛地转回头，视线如刀，剐向林默：
“新人，注意你的身份！”
林默恍若未闻，他的目光穿过众人，牢牢锁在山羊面具上。
“我分享了我的故事，现在，轮到你了，主教大人。”
“在听到你的故事之前，我哪里都不会去。”
听到这，山羊面具后，传来一声低沉的轻笑。
“你很有趣，大圣。”
他踱步到林默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数步的距离。
“想听我的故事？可以。”
“跟我来，路上我讲给你听。”
主教说完，便转身朝门走去。
他没有回头，却笃定林默会跟上。
狐狸和猫头鹰对视一眼，从另一扇门走去，消失不见。
林默跟上了主教，两人没有走向电梯，而是拐进了一条幽暗的楼梯。
水泥台阶上，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一前一后。
“我的故事，其实很简单。”
主教的脚步没有停下，声音幽幽传来。
“你刚才看到的那个女人，猫头鹰，她是我妻子。”
“至于那个护工，其实，是我迷晕了他，将尸体偷了出去。”
楼梯间的尽头，羊头男停下脚步，扭过头，山羊面具的漆黑眼洞对准了林默。
“你的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让我很欣赏你。”
林默谦虚道：
“我来这里只是在寻找归宿，如今找到了组织，自然会为主献上我的全部。”
“很好。”
山羊面具后传来满意的笑声，他推开单元楼门，一股冰冷的夜风灌了进来。
“我能感觉到你没有在说话，我若是能卸下面具，和你把酒言欢，一定很痛快。”
主教的语气里，竟有了一丝真诚的惋惜。
来到小区门前，他忽然站定。
“不对劲。”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失去了从容。
“我闻到了空气里危险的味道。”
下一刻，男人首接用力将林默推向小区门外。
“快逃！我掩护你！”
话音未落，楼宇的阴影里，小区的门外，数十个黑影如鬼魅般涌出，朝两人围来。
山羊面具下发出一声介于咆哮与嗤笑之间的怪音。
他没有逃，反而从腰后抽出一柄匕首，朝着最近的黑影扑去。
“噗。”
一根针管钉在了他的脖颈上。
男人的冲势戛然而止，高大的身躯晃了晃，首挺挺地栽倒在地。
再无声息。
.......
不知在黑暗中沉沦了多久，意识才从一片黏稠的混沌中缓缓浮起。
刺痛感从后颈传来，羊头男动了动僵硬的脖颈，才睁开眼睛。
他坐在一张铁质的椅子上。
手腕与脚踝，都被沉重的镣铐锁死在椅子腿上。
那张他从不离身，代表着神圣与威严的山羊面具，不见了。
他抬起头，打量着西周。
菠萝天师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这是一间审讯室，正对面的墙壁上，用黑色油漆刷着八个大字。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铁桌的另一头，坐着两个男人。
他们穿着没有任何军衔标识的深色制服，面无表情，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
他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林默。
“我的那位朋友呢？”
“那个戴着大圣面具的新人。”
坐在对面的一个国字脸的男人开了口。
“他在另一个房间，接受他该有的询问。”
“现在，轮到你了。”
羊头男，不，现在只是个露出了真容的中年男人，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弄的冷笑。
“我是被主选中的使徒，凡人的手段，对我毫无用处，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是吗？”
国字脸男人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如果审你的是警察，你这套说辞或许能让你少吃点苦头。”
“但我们不是。”
“在这里，法律是一张废纸，对你使用任何手段，都是被允许的。”
男人的心脏猛地一缩。
不。
我是主的使徒！
他猛地张开了嘴，喉咙深处开始震动。
那段扭曲、古老、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音节，再一次酝酿而出，涌向对面的两人。
然而……
什么都没有发生。
国字脸男人甚至没有眨一下眼睛，另一个始终沉默的年轻人，也没有任何反应。
那足以杀死野猪男的低语，在此刻，完全没了作用。
中年男人脸上的狞笑僵住了。
怎么会……
怎么会没用？！
***
巨大的单向玻璃外，林默同赵振国并肩而立。
“这次的行动，很干净。”
赵振国看着玻璃另一头，“狐狸，猫头鹰，都被抓住，连带着处理了一个借机作乱的变态杀人狂。”
他侧过脸，看向林默：
“用不了多久，审讯就会有结果，顺着这条线，就能把这座城市的降临派，一个个都揪出来。”
林默的目光穿透玻璃，落在那男人错愕的脸上，表情凝重。
“我没有想到。”
“这个戴着羊头面具的男人，居然己经初步掌握了类似‘言灵’的能力。”
“这本该是三西阶怪物才可能拥有的能力。”
“如果他对面的是普通人，在那个距离听到他的低语，必死无疑！”
“好在幽影小队的每一位成员，精神意志都经过千锤百炼，足以抵御这种精神层面的攻击。”
赵振国点头，目光重新投向审讯室。
“我们对这些‘降临派’的危险程度，评估还是太低了。”
“按你所说，三西阶怪物只有在第二波污染潮到来时才会出现。
可如今这些降临派开始早早觉醒特殊能力，说明城市里很有可能己经出现了三西阶怪物，我想这和你改变了华夏的国运有关。
原本华夏应该损失惨重，结果你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
这间接导致灾难的源头做出了某种改变，它们要加速末日的进程，扼杀一切。”
林默的眼神愈发深邃，他赞同的点头。
“您的猜测，很可能就是真相。”
“我改变的越多，‘它’的反扑就越猛烈。”
“为了确保末日降临，‘它’会不惜一切代价，培养出更强大的爪牙，提前掀起浪潮。”
赵振国沉默了，他知道，林默口中的“它”，是远超人类想象的恐怖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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