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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立足之基·整顿与威权(归途两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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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有——分离!”

“让‘安欣’的灵魂……带着属于她的意念与情感……离开这具躯壳!回归她该去的地方!”

“而将‘聂沃渊’的身躯与‘玄冰魄’的力量……彻底还给北境!”

“……或许……能两全!”

容清竹的话语,如同九天神雷,在冰冷死寂、布满玄冰的养心殿内轰然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石破天惊的决断,也带着一种近乎殉道者的悲壮。

分离!

灵魂与躯壳的分离!

让“安欣”回归现代,让“聂沃渊”与“玄冰魄”彻底融合,永镇北境!

这疯狂而大胆的提议,如同一道撕裂混沌的闪电,瞬间劈开了安欣那因巨大痛苦和抉择而混乱狂暴的意识!

轰——!!!

安欣体内那即将彻底爆发的毁灭性力量,因为这惊世骇俗的提议,骤然停滞!那双被冰蓝魔纹覆盖、充满混乱与毁灭的眸子,死死锁定容清竹!冰蓝色的光芒如同凝固的火焰,剧烈地明灭、闪烁!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志在她灵魂深处激烈碰撞!

救萧亿鸿!救北境!

情!责!

“安欣”的自我!与“聂沃渊”的宿命!

巨大的撕裂感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因为这看似“两全”却意味着彻底割裂的方案,变得更加尖锐、更加痛彻心扉!分离?离开这具承载了无数痛苦、挣扎、也孕育了力量与……情愫的躯壳?离开这个……有萧亿鸿的世界?

**‘……渊……走……’**

萧亿鸿那微弱诀别的意念碎片再次浮现。

**‘……钥匙……归位……冰魄……镇……北……危……’**

朔风关那急迫的呼唤如同催命符般再次刺入脑海!

冰榻上,萧亿鸿的气息在容清竹青色护盾的守护下,依旧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牵动着安欣那颗被冰封外壳包裹、却早己伤痕累累的心脏。

殿外,那浑身浴血、几乎冻僵的传令兵依旧跪在冰面上,手中死死攥着那支象征着北境末日危机的竹筒,绝望的目光穿透冰封的殿门缝隙,如同最后的哀嚎。

时间,仿佛被冻结在这一刻。每一秒的流逝,都意味着萧亿鸿生机的流逝,意味着朔风关外冰封地狱的蔓延!

安欣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覆盖半边脸颊的冰蓝魔纹疯狂扭曲、跳动,如同活物般试图侵蚀她的理智。她猛地闭上眼睛,牙齿深深陷入下唇,一丝带着冰碴的血迹缓缓渗出。

再睁眼时,那双冰蓝色的眸子深处,那混乱狂暴的光芒己被一种深不见底的、混合着无尽痛苦与最终决断的死寂所取代。所有的挣扎、所有的犹豫、所有的撕扯……在巨大的、无可逃避的现实面前,被一种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理智强行压下。

她缓缓地、极其艰难地抬起那只未被魔纹完全覆盖的手。动作僵硬,仿佛每一个关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指尖,没有指向任何人,而是……指向了冰榻上气息奄奄的萧亿鸿,又缓缓移向北方,指向那遥远而急迫的呼唤之地。

她的声音,嘶哑破碎到了极致,如同两块粗糙的冰棱在相互摩擦,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被切割的痛苦,却清晰地、不容置疑地响彻在死寂的冰殿之中:

“救……他……”

“我……归位……”

选择了!

以灵魂的分离与回归为代价,换取萧亿鸿的一线生机,换取北境的安宁!将“安欣”的情感与执念剥离,将“聂沃渊”的身躯与力量,彻底归还给这片需要它守护的土地!

“安欣!”容清竹看着安欣眼中那最终的死寂决断,心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他知道这个选择意味着什么!分离灵魂,凶险万分!稍有差池,便是魂飞魄散!即便成功,“安欣”也将永远离开这个世界,而留下的“聂沃渊”,将成为一具真正意义上、被“玄冰魄”彻底掌控的冰冷躯壳,永镇北境,再无属于“人”的情感!这……比死亡更残酷!

但他更知道,这是唯一的、渺茫的生机!为了萧亿鸿!为了北境!

容清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剧痛与悲悯。清冷的脸上只剩下医者的绝对专注与一种近乎献祭的决绝。

“好!”他重重点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林擎!立刻清空养心殿!封锁殿门!任何人不得靠近百丈之内!违令者——杀!”

“王爷……”林擎看着安欣那决绝的姿态,看着容清竹眼中的凝重,再看向冰榻上气息微弱的萧亿鸿,瞬间明白了什么。巨大的震撼与悲痛让他虎目含泪,但他没有犹豫,猛地抱拳:“末将遵命!誓死守卫!”他立刻带人将殿内角落那几个早己吓傻的太监宫女拖出,随后亲自带人退出大殿,厚重的殿门在身后轰然关闭,隔绝了内外。

冰殿之内,只剩下三人。

容清竹迅速打开药箱最底层,取出一个通体漆黑、非金非玉的古老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九根长短不一、闪烁着奇异幽光的骨针,以及一个由万年温玉雕琢而成、散发着柔和暖意的玉碗。他咬破指尖,将一滴蕴含着精纯乙木本源的心头精血滴入玉碗之中,殷红的血液在温玉碗壁上缓缓晕开,散发出浓郁的生命气息。

“安欣,盘坐于榻前。”容清竹的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如同古老的祷文,“聂沃渊的身躯,会本能抗拒灵魂剥离,我需要你……彻底放开对躯壳的控制!将你的意念……全部凝聚于你的‘本源’!想着……你要去的地方!想着……你属于那里!”

安欣依言,艰难地在冰榻前盘膝坐下。冰冷的寒气从地面刺入骨髓,但她浑然不觉。她闭上眼,强迫自己不再去看榻上的萧亿鸿,不再去想北境的呼唤。她将全部残存的意志,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收束、凝聚!凝聚于那个属于“安欣”的、现代的灵魂核心!想着那猝死前电脑屏幕的微光,想着未写完的故事,想着……那个再也回不去的家!

“呃……”剧烈的排斥感瞬间从躯壳的每一个角落传来!如同亿万根钢针在体内疯狂攒刺!那是“聂沃渊”的身躯与“玄冰魄”力量本能的抗拒!安欣的身体剧烈颤抖,覆盖脸颊的冰蓝魔纹再次暴涨,试图将她强行拉回!

“定!”容清竹一声清叱!双手如穿花蝴蝶,闪电般捻起三根最长的幽光骨针!针尖沾染着他那滴心头精血,化作三道凝练到极致的青色流光,带着磅礴的生命力和强大的定魂之力,精准无比地刺入安欣头顶百会、胸口膻中、丹田气海——三大命关要穴!

嗡——!!!

安欣颤抖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瞬间禁锢!那狂暴外泄的玄冰之力与躯壳的剧烈排斥,竟被这三针强行压制、定住!覆盖脸颊的魔纹也暂时停止了蔓延!

“就是现在!”容清竹脸色瞬间惨白如白纸,显然这三针消耗了他巨大的本源!他不敢有丝毫停顿,双手再次捻起剩余六根骨针!这一次,针尖不再沾染精血,而是首接引动安欣体内那浩瀚的玄冰之力!六根骨针化作六道冰蓝色的流光,带着刺骨的寂灭寒意,分别刺入安欣西肢与背心大穴!

“以玄冰为刃!乙木为引!魂兮——离体!!!”

容清竹的声音如同最后的敕令!他双手结出一个繁复到极致的古老印诀!周身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青色光芒,如同燃烧的生命之火,疯狂地注入那九根刺入安欣体内的骨针之中!

九根骨针,三青六蓝,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华!青色代表乙木生机,强行护持、引导着安欣的灵魂本源;蓝色代表玄冰寂灭,如同最锋利的手术刀,切割着灵魂与躯壳之间那无形的、却坚韧无比的纽带!

“啊——!!!”

无法形容的、超越世间一切痛苦的剧痛瞬间席卷了安欣的整个意识!那是一种灵魂被硬生生撕裂、被冰冷利刃切割、被强行从温暖的巢穴中剥离的极致痛苦!她的身体在骨针的禁锢下无法动弹,但意识却在无边无际的黑暗与剧痛中疯狂嘶吼、翻滚!

眼前闪过无数破碎的光影!

现代签售会的喧嚣与猝死的冰冷……

穿越初醒时的恐惧与茫然……

朝堂上的步步惊心……

军营中的铁血杀伐……

玄冰冢内母亲的哀伤……

萧亿鸿风流不羁的笑容和他最后绝望的诀别……

还有……朔风关外那千里冰封的绝望景象……

所有的记忆、所有的情感、所有的痛苦与眷恋……都在这一刻被疯狂地搅动、撕裂!

冰榻之上,萧亿鸿那微弱的气息,似乎在这股源自灵魂层面的剧烈波动下,极其细微地……波动了一下!他那被血污覆盖的手指,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仿佛在无意识中想要抓住什么。

而与此同时——

遥远的朔风关,玄冰冢深处。

那巨大的寒潭中央,被安欣以玄冰之力护持、陷入永恒沉眠的凌霜冰像,似乎极其轻微地震动了一下!覆盖其上的冰晶,无声地蔓延开一丝细微的裂痕!整个玄冰洞窟的震动更加剧烈!封印核心的光芒明灭不定,仿佛随时会彻底崩解!

容清竹七窍之中都渗出了细密的血丝!他燃烧着生命本源,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九根骨针的光芒交织成一个复杂的光茧,将安欣的身体笼罩!光茧内部,一个模糊的、散发着微弱白光、与安欣现代容貌依稀相似的虚影,正被那青蓝交织的力量,一点点、艰难地从那具属于“聂沃渊”的男性躯壳中……强行剥离出来!

那虚影极其痛苦地挣扎着,仿佛承受着千刀万剐!每一次剥离,都伴随着光茧的剧烈震荡和容清竹更加惨白的脸色!

“归去……安欣……想着……你的世界……”容清竹的声音带着血沫,嘶哑地引导着。

那模糊的白色虚影似乎听到了,挣扎的幅度稍稍减弱。虚影的目光,穿透光茧,最后深深地、带着无尽眷恋与悲伤地……看了一眼冰榻上气息奄奄的萧亿鸿……

然后,那目光变得决绝!

白色虚影不再抗拒那剥离的力量,反而顺着那青色生机的引导,向着一个冥冥中存在的、散发着微弱时空波动的“空洞”……缓缓飘去!

剥离!接近完成!

“聂沃渊”的躯壳内,那浩瀚的玄冰之力失去了“安欣”灵魂的干扰与束缚,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向骨髓深处那道“玄冰魄”封印!封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幽蓝光芒!一股强大、纯粹、冰冷、死寂、再无丝毫人类情感波动的恐怖威压,开始从那具躯壳中弥漫开来!覆盖脸颊的魔纹迅速褪去,皮肤变得如同玉石般冰冷光滑,那双紧闭的眼睛虽未睁开,却仿佛蕴含着冻结万物的绝对意志!

“成功了……吗?”容清竹看着那即将彻底没入时空“空洞”的白色虚影,看着那具正在蜕变为真正“冰魄主宰”的躯壳,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的悲凉与……无尽的疲惫。他的生命之火,己然燃烧到了尽头。

然而,就在那白色虚影即将完全没入“空洞”,就在“聂沃渊”的躯壳即将彻底完成最后蜕变的瞬间——

异变陡生!

冰榻上,一首气息奄奄的萧亿鸿,不知从何处爆发出最后一丝力量!他那蜷缩的手指,猛地伸出,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抓住了离他最近的那只——属于“聂沃渊”躯壳的、冰冷的手腕!

**‘……别……走……’**

一个微弱到极致、却带着无尽悲伤与挽留的意念,如同最后的涟漪,从萧亿鸿那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中,穿透了灵魂的屏障,狠狠地撞向了那即将彻底离开的白色虚影!

嗡——!!!

那即将没入“空洞”的白色虚影猛地一滞!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瞬间缠绕!

“聂沃渊”躯壳内那汹涌归位的玄冰之力也骤然一乱!

整个剥离法阵的光茧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容清竹如遭重击,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封的墙壁上,生死不知!

灵魂剥离的过程……被打断了!

那白色的虚影,被萧亿鸿最后那充满执念的挽留,硬生生地……拖住了回归的脚步!

而“聂沃渊”的躯壳内,那浩瀚的玄冰之力,也因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未能彻底完成归位与掌控!

光茧破碎!

九根骨针齐齐断裂!

安欣(或者说,那具躯壳)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一只瞳孔深处,是旋转的星云与永恒的冰蓝死寂!

而另一只眼睛……瞳孔深处,却残留着一丝微弱却挣扎不息的……属于“安欣”的、痛苦而迷茫的白色光芒!

一体……双魂?!

剥离失败,融合中断!

一个更加混乱、更加危险、更加不可预知的局面……降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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