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人等乔觉写完前因后果，才慢悠悠地说："既然如此，我给你一道特许，疫鬼之事不小，多半别有隐情，况且此事事发节点与阳间过于巧合一致，多半阳间就有谋划此事的始作俑者。"
崔大人又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本官许你若遇到疫鬼之事，协助探查。"
乔觉先谢过，然后谨慎问道："我这助理不过是个肉体凡胎，没什么本事，不知大人能否也给他一道护体神念，危急之时保他一保。"
崔大人瞧了一眼殷切的班曜，摇了摇头："判官是不是没给他编制？我保不了他，还是多学学请神报警罢。"
乔觉不敢得寸进尺，又寒暄几句然后拉着班曜告辞离开了。
他不说话地走了好远，确认西周再无阴差耳目，他才猛地扯开领口大口喘气——"憋死我了！"转身就猛戳班曜的脑门，"下次能不能别随便管人家的事？"
班曜吓了一跳："咋了嘛，你不是还赚个特许啥的……"
乔觉刚想张嘴，只是到底还没离开阴间地界，带着班曜一路飘出了城隍庙金店，回到了阳间，这才说道："那个崔大人，是判官崔珏崔大人的分身，行政岗一共有七百九十二位崔大人，每一个都有谛听庇护，能听懂人心里话。"
班曜说："我知道啦，我看他还挺好说话的，我心里想他裙带关系他也没生气啊？"
"那是你得了判官认可，算你是半个同事！"
乔觉有些生气："何况处理疫鬼也不容易，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咱俩去调查这个，被物理上隔离的概率大大增加！"
班曜这才有点回过味："等于是同事让你加个完全不是你工作的班，还不给加班费？"
……这也太坏了
"你有没有想过，崔大人说‘协助查案’，是让我出手么？如果我不能出手，那不就是你一个人去打怪么？他连话都不说明白，yes or no他说个or啊！"
班曜抱头："这不是纯倒霉么！"
乔觉也抱头："这是阴间啊！鬼本来就是不讲道理阴狠恶毒的啊！"
"……真是衣冠禽兽……"班曜难受了一会，跟乔觉道了个歉，不过道歉也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两人只好先飘回宾馆。
原恺义的加入让这附近都热闹了起来，探班偶遇的小粉丝三两成群，班曜看着连连称奇。还好二人是离魂进出宾馆，不会被人发现。
乔觉回魂后把自己的西装脱了，也顾不得什么洗漱，就歪倒在大床上面玩起了手机。
班曜轻车熟路地拾起散落的衣物，又在屋外忙了一会，然后走到乔觉身边："虽然你可能不吃……"话音未落，乔觉突然脱口而出："我不想吃香蕉。"
这句话像块冰砸在地板上，两人同时僵住了。乔觉的指甲无意识抠进被单，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暴露了能力——他都没有看一眼班曜手里拿的是什么水果。
"我老早就想问，"班曜忽然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乔觉耳畔，"你是不是也会读心啊？"
乔觉猛地弹坐起来，喉结剧烈滚动。他脑内警铃大作，既怕看见对方眼中的戒备，又恐惧这段来之不易的关系就此破裂。但班曜瞳孔里只有粼粼的好奇，像午后晒暖的蜂蜜。
"是啦..."他干巴巴地承认，手指绞着被角，"不过我不能像判官那样厉害，只能接受到一点。"
作者“麦多多多多多”推荐阅读《转正怎么那么难》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只有当一个人认真地思考，乔觉才能抓到一点蛛丝马迹，比如他预知不到班曜要给他递吃的，但是一旦接收到这个消息，班曜手里拿着香蕉，心里想着香蕉，乔觉才能听见一点。
本来以为班曜会有些生气隐私没了，没想到他说："哇，被动技能，那你有时候不会觉得很吵么？"
预想中的质问与疏远全没出现，只有班曜凑得更近的脸，连睫毛翕动的频率都清晰可数。紧绷的肩线突然塌下来，愧疚与释然混成温热的潮水漫过胸腔——原来被坦然接纳是这样的感觉。
乔觉慢慢地回应道："我不集中注意力也听不到，没怎么耽误日常生活。"
班曜没放在心上，他还是比较好奇活人的故事："那你跟原恺义聊天，听到什么没有？"
乔觉不想说这个，就把鬼纪本扔给他当故事会看，自己去洗漱准备睡觉了。
隔天剧组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正常开拍，班曜跟了一会，就觉得原恺义的演技比田邦还差，连连打哈欠，陈棉雨似乎也是一样的感觉，休息的时候眼睛发首，看起来没精打采。
原恺义带的经纪人正在和导演说什么，他算是接班来的，上上下下都给他不少优待，估计正在为了他改一些剧本。
乔觉闲来无事就是吃香蕉喝水看自己的鬼纪本，不过班曜有注意到乔觉是在翻很久之前的故事，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想找的。
班曜觉得乔觉还有点生气，看他见缝插针地努力，问道："你真这么上心啊？"
乔觉摸出手机给他看："你看这，多地疫情又爆发了，而且地方很有特点。"
班曜看了看，感慨道："还真是，都是大城市，枢纽要道。"
乔觉拍了他脑袋一下："不是这个原因。"
班曜左看右看，一时间初中地理知识涌入脑子，什么火车拉来的城市，什么产业集群，什么前店后厂乱七八糟的都想个遍了。
"这几个地方，连在一起看，像不像一个符号？"
"啊？"班曜看着眼前这一串地名，这实打实是文字新闻，这什么人能迅速在脑内生成地图又连起来啊。
他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地图app，细看了看，还是抽象不出来什么符号。
乔觉指尖划过app上蜿蜒的河流走向："古代重镇选址最重藏风聚气，书里说'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他忽然用指节叩了叩几处枢纽城池，"这些地方就算不是占着龙脉余气，也是卡着水陆要冲，千百年来人烟辐辏，自然成了现在的超一线城市。"
班曜指着地图问："那这个嘞，这个是啥符号？"
乔觉在手上比划了一下，说："是简易‘禁’字咒，果然是他不是点爆疫情，是让在形成包围圈，把疫鬼驱赶到一处。"
班曜看了看这几个城市比较中心的大城市，失声叫出来又急忙捂住嘴："是这儿？"
乔觉有些阴沉："没错，所以拍完这部戏……"
班曜兴奋地点头："我知道，咱们要转职成为侦探！"
乔觉白了他一眼："拍完这部戏就离开这个城市，走得越远越好。"
导演叫乔觉过去搭戏，班曜挥着本子问："都要走了还查么？"
乔觉给了他一个眼神叫他自己体会。
果然还是有点生气，小心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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