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觉站在纪念品商店的青石板台阶上，指尖无意识着帽檐边缘。午后的阳光穿过道观古柏的枝叶，在他脚边投下斑驳的光影。天阳道长那卦象总归是向好的兆头，这点倒是毋庸置疑。
商店里传来一些嘈杂声音，乔觉下意识回头，几个穿着碎花裙的姑娘正围着班曜叽叽喳喳。他一手拎着个蓝布包裹的小盒子，另一手还夹着支没付款的桃木书签，被挤得寸步难行。
"你是乔觉身边那个助理！"
"真的哎，哥哥也在嘛？！"
乔觉在片场唯一的助理就是他，俩人还经常凑在一起看书，还有江溪真的粉丝扒出来他和江溪真关系不错，一来二去，连班曜都在乔觉粉丝中混了个脸熟。
失策了，只以为乔觉才是公众人物，没想到班曜也成了会被人认出来的角色。
他这么一暴露，大家伙都猜乔觉肯定也在附近，几乎是在乔觉注意到店里人声，就被粉丝发现了戴着帽子和口罩站在门外。
他下意识将帽檐压得更低，口罩往上提了提，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好在自己不算顶流，粉丝群体素质也比较高，此刻虽围了上来，却很有分寸地保持着半步距离，只是举着手机小声询问能否合影。
班曜连忙挤过来维护秩序，他利落地横跨半步，用肩背在乔觉与人群间筑起安全距离。
年轻女孩们身上清甜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几位举着手机的女孩自发围成半圆，最前排扎双马尾的小姑娘连耳尖都泛着红。
班曜跟焦青萍学习过，要先让开位置不给别人添麻烦，然后设置要求，避免无穷无尽的粉丝互动。
"大家稍微往这边让让，不要打扰道门清净。"他余光瞥见有位举着自拍杆的姑娘差点被挤到，还顺势扶住对方手肘："小心台阶。"
"乔哥是私人来这附近观光旅游，还有车在山下等。"短时间内倒是可以互动一下，班曜准备掐表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就闪人。
不过乔觉的粉丝不多，就那么几个要求合影和签名的小姑娘，希望写点什么得偿所愿之类的吉祥话，其余都是些凑热闹，见到底是个名人，就合影一下也不亏的。
乔觉接过递来的签名本，指尖触到微凉的纸页。他的毛笔字是从小练的童子功，即便是签在廉价的笔记本上，撇捺间也带着些微的柳体风骨。
有姑娘点名要写“得偿所愿”，他提笔时忽然想起天阳道长的卦象，便在旁边添了行小字“心诚则灵”。
他不但能写毛笔字，义务教育也扎实，让写些什么诗词也能下笔，普通水平被几个姑娘吹成了诗词大会。
几个粉丝拿到了签名也不肯走，在旁边问："哥，怎么来长庆观了？"
乔觉的玄学人设己经够稳了，又在焦青萍舆论的风口浪尖，自然不能和还愿算命之类的扯上关系，就义正词严地说："我们是来爬山的，但是这就长庆观一个歇脚的地方，就来这喝点水休息一下。"
"那个后面的新剧安排是什么呀？""哥今天的衣服很好看，造型师加鸡腿。""乔老师那个首播试镜过了么？"
乔觉挑了几个没什么所谓的问题回答了，估摸着不至于被营销号写成耍大牌，就和班曜匆匆离开了。
"……完了，我还是没买到纪念品。"
"网购吧……"
他俩在这露面，倒是没有立刻在微博上有什么水花，只是乔觉自己的话题里有几个人返图。
除此之外就是当地文旅发了几个短视频，没什么流量，反而是班曜当时下意识扶了一下粉丝，也收获了几个好评。
真正的风波出现在深夜，他嘴上说自己是来爬山，可当今网友真是什么都有。
有网友扒出了乔觉从十年前开始就频频出现在长庆观的照片 —— 十七岁时穿着校服在山门前啃冰棍的旧照，三年前拍古装剧时趁着午休去上香的路透，甚至还有去年和道长聊天的照片。
说好的人生没有观众呢，啊不对，说好的只是爬山呢？
这还是来爬山么，联想到这家伙运气好得不得了，就有一些网友晒自己在长庆观许愿然后实现的。
"他这么欧，是不是因为虔诚啊？我也拜拜能不能中彩票啊？"
"那这个频率也够可观了，他也太爱长庆观了吧。"
乔觉还想装死，网友的艾特当没看见，同事的情谊却不得不维持。
先是仝学成发了一张自家汽车后备箱的照片，配文：这就出发去长庆观。
罗迎迎也发了一张她的写真，是很久之前在长庆观拍mv时拍的组图，中式小萝莉僵尸之类的。
陈棉雨是最激动的，她今日占卜就是要去山中清净之地，虽然因为是女主角，戏比乔觉多，还没结束去不了，但是不妨碍她觉得这份应验。
江溪真还记恨有原恺义的粉丝给他祈福，首接发了条微博：“听说有人去长庆观求了好运，就没人记得给我也求个吗 [可怜]”。配图是他对着镜子拍的自拍，眼角特意点了颗泪痣，评论区瞬间被 “这就去给你求” 的呼声淹没。
粉丝一边笑他几岁了，一边立刻准备去道观打卡。
一时间热闹不小，只有乔觉因为没什么粉丝，话题反而是最冷静的那个。
一首到晚上，他们俩打算好好休息，明天去参加吉祥寺法会，忽然乔觉"嗯？"了一声。
班曜记着白天天阳道长说他皮肤差，正在看乔觉的护肤品，准备整点面霜抹抹，听见他出声，就过去问："怎么？"
"道长说的没错，突破口说不定还真在原恺义身上。"乔觉挥了挥手机"他给我发消息了，约我明天聚聚。"
班曜来了精神："有点意思，法会之后咱们去会会他们。"
乔觉摇了摇头："约的虽然是明天，但打的就是一个措手不及，今晚就去，再叫上小江！"
这种事班曜一向同意，俩人一拍即合，就熟门熟路地飘到了江溪真的宾馆房间。
江溪真不在，屋里面也黑黑的，应该是在拍夜场的戏，不在宾馆。
乔觉正要走，就感觉一阵阴风，黑无常到了。
"你们俩怎么在这？"
乔觉拱手："回大人，我们打算今晚再去探一探原恺义的虚实，正在这里等待小江。"
黑无常本来就是来吃供奉的，现在小江没回来，就准备离开，走之前还不忘说："你报警要抓的那个鬼傀儡己经找到了，夜巡游从他身上查出了被附身的痕迹，但是并没有找到神通鬼。鬼傀儡则因为附身娱记，不小心造成了小范围社会影响，给予了一次警告，应该不会再犯了。"
"大人，大人，有什么能力可以实现鬼附身鬼么？"
黑无常说："有的，但是今日我不得闲，日后再说吧。"他风风火火地走了，只留下面色凝重的乔觉。
"他不得闲？还抽空来这吃供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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