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脸，黑眼圈深，皮肤粗糙，没有好好休息，也没有好好保养。"
……
乔觉听得太阳穴突突首跳，强压下翻涌的无语，拱手作揖："还请道长别绕弯子，给我们指点迷津吧。"
天阳道长咂咂嘴，嫌这俩人没趣得很，慢悠悠摸出手机："我瞅瞅你都问了些啥......"
乔觉深吸口气，字字清晰："我想知道，这世间有什么法子能预知未来。"
天阳道长拿过茶杯，手腕一斜，几滴水珠 "啪嗒" 落在青砖地上。"这不就是？喏，六爻，你总该识得吧。"
地上的水珠大小不一，错落成阵。乔觉凝神细看，迟疑道："排卦的路数我懂，只是道长以何为阴阳？"
"圆润的算阴，炸开的算阳。" 天阳道长用指尖点着水痕。
乔觉俯身端详片刻，眉头微蹙："少阳，老阴，少阴，少阴，老阳，少阴...... 这是二十六卦，山天大畜......"
"变卦是地天泰。" 天阳道长接过话头，"这不就把未来给你算出来了？"
班曜瞪着地上渐渐晕开的水痕，满脑子问号："这啥啊？哈利波特占卜课？"
乔觉叹了口气："是这样解吗......"
天阳道长亲切地解释道："山天大畜象征等待时机，此时不宜贸动，地天泰则说明事情终究是会顺利的。动爻也说明这一点，二爻老阴变阳，五爻老阳变阴，正说明前期遇到困难，后期需要智慧化解矛盾。"
班曜把那几滴水看穿，有些水痕都淡去了，也看不出来一点神妙。
末了天阳道长还看着乔觉问道："乔牧应该也是这么个卦象吧？"
夜月寻孤影，请鬼不成三。无故陷囹圄，常有旧人怨。
祀享无明台，供奉阴客来。寒北觅仇醜，食异探君怀。
可不就是现在进展不顺利，一点头绪都没有。
班曜忍不了听不明白，拽了乔觉好几下，乔觉才不耐烦地跟他解释："你可以理解为天阳道长起了一卦，我解了一卦，和二叔算的也差不多。"
班曜早就知道二叔会算命，也不怀疑这个道长的实力，他就是不明白这能说明什么："那咋了？"
"说明真有人能靠算卦预知未来，而且他们测出的结果还挺一致。"
"这不是挺好？最后否极泰来了呀！" 班曜眼睛一亮，"二叔和道长都这么准，那咱们稳赢啊！"
乔觉懒得跟他掰扯动爻的玄机，转头问天阳道长："还请道长把话说得更明白些。前日我见过持一法师，他虽乐观，点拨了我个人境遇，却没提神通鬼的事。"
天阳道长 "嗯" 了一声："你见过那老和尚了？他说得在理。"
乔觉愈发困惑："这和我自己有什么关系？"
天阳道长瞧了眼也没有头绪听不明白的班曜，笑着说："意思是事情归根到底，就是因为你自己，由你而起，也会由你结束。"
这个也和二叔说的一样，此事由乔觉的旧怨而起，可他实在想不出来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神通鬼。
天阳道长叹了口气："怎么选你做了鬼纪官，我看这边这个小友都更合适。"
班曜这几分钟就没听懂几个字，忽然被提到还有点茫然："啊？我？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啊，乔觉没有得罪过神通鬼。"
"因为乔觉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天阳道长又摸了摸胡子，笑着说："世俗愚昧，我没传经的本事，既如此，我换个说法。"
他忽然眼神锐利，双目炯炯："只要纪官卸任，卦象大动，事情就会消散解决了。"
班曜"哇哦"一声："原来这么多倒霉蛋都是因为他是纪官？"
乔觉本来还在沉思，闻言恨不得踹他一脚："是我不做纪官，这些人的生死就和我没关系了，鬼怪约束也没关系了。我转行做个道长天师，苦练或者寻几个帮手，总有把神通鬼抓住的时候。"
他本来以为以班曜的性格，会大大咧咧说那就不干了呗，又不是把阴阳眼啥的都扔了，咱不写史书，改写小说，那也能在阴间成为畅销书嘛。
没想到班曜却说："凭什么不干，这是老天爷……老阎王赏饭吃，干嘛不吃？神通鬼的错还搞成道德绑架了，就干，不但要干，还要干成朝阳群众，还要干成优秀员工，把罪犯一网打尽！"
天阳道长大笑一声："我就说他比你适合当纪官吧。"
乔觉看了眼班曜，也看不出他有什么特殊之处。
"纪官儿，他比你豁达，这是多少修行之人渴求的品质，你当了鬼纪官便兢兢业业，不敢怠慢，实则却没有必要为了宏大的职责背负如此压力。"
天阳道长喝了口水："我这么有才华的人，不去搞科研是不是可惜了？但是天地有为自然盈亏，也许我修行才是更好呢？"
班曜深以为然："道长要是还在深造，研究出来人工智能，多少人得失业呢，还是出家修行的好。"
乔觉还是动了脑子的："我不明白，论起工作我虽然努力，却不是无所求，要论起对那些过客，我更是放手不管，还不如他，怎么叫我有压力？"
天阳道长见他陷入死角，只好叹气说："算了算了，我就是劝你工作的时候多摸鱼，别太在意细节，至于具体的……你们还是从那个明星身上多找突破口吧。"
终于有个班曜能听懂的："是哪个？"
天阳道长捋了捋胡子："那个手上有刺青的明星。"
班曜还想从天阳道长这也混点宝贝，没想到天阳道长比持一法师还随意，让他自己去旅游纪念品店自己买，然后就要送客。
乔觉一脑袋问号来，又一脑袋问号走，虽然增加了一点对自己的问题，但是好歹获得了两个答案：
一是预知未来对于有修行的人来说不算难，即使是乔觉这样的门外汉，也能解卦，倘若有些道行，可以算的更加精准，几乎不能为他们找到主使者提供一点线索；
二来是突破口在原恺义身上，虽然三人一鬼己经观察过原恺义两次了，难道还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没有被发现。
天阳道长叹气："这都不用算卦，他是最为特殊的那一个呀，又看不见鬼，又是个公众人物，不是最好调查使绊子套话的么？"
这就是最强大脑么……班曜和乔觉都谢过，只好离开了长庆观。
班曜走之前非要去纪念品超市买个护身符："就这点东西，不如在微信视频，都不知道为啥要来一趟，不买点东西不是白来了？"
乔觉斜他一眼："你要是知道长庆观有官方网店卖同款护身符，是不是更觉得白跑了？"
"...... 价格一样吗？"
"一样。在这儿买吧，还省个运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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