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曜 "啊？" 了一声，眼睛瞪得溜圆："那还不能塞回去了？那能把他超度了不？"
持一法师垂眸看了眼缩在凳角的小孩鬼，慈眉善目里带着悲悯："他执念未消，超度不得。"
乔觉指尖在袖袋里蜷了蜷，终是叹了口气，抬手拍向江溪真的肩膀。
"干嘛？" 江溪真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蹦起来，啪地打开他的手，警惕地往后缩了缩，"你又要打什么歪主意？"
班曜摸着下巴琢磨片刻，忽然一拍大腿，也学着乔觉的样子重重拍在江溪真肩上。
这下江溪真也想明白了！
"我不！我不——我——不！"
持一法师双手合十，佛珠在指间轻轻转动："檀越若能化解鬼怪执念，超度亡者，便是积大功德一件。"
江溪真只觉得天旋地转，扶着桌沿才勉强站稳："刚才知道这小鬼从我这出去了，我就该连夜买站票跑路的。"
他这边抵死不从，那小孩鬼竟也梗着脖子不乐意，"嗖" 地从凳子上滑下来，泥鳅似的钻到持一法师袈裟后面，只露出半只眼睛偷瞄。
江溪真顿时气笑了，破罐破摔地指着他："你还瞧不上我？原恺义那家伙瞧不上我就算了，你个小鬼头也敢摆谱？给我过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扑过去，小孩鬼左躲右闪，终是被江溪真指尖擦到衣角，"噗" 地化作一缕青烟，没入他掌心消失不见。
"哈哈，这下老实了吧！" 江溪真叉着腰大笑，"就在我这儿待着吧，关你禁闭！等啥时候想通了，我再带你过来沐浴佛光，送你投胎！"
班曜正想吐槽他这副小人得志的模样，裤兜里的手机突然 "铃铃" 响起来，屏幕上跳动的 "焦青萍" 三个字让他一个激灵。
持一法师微微颔首示意无妨，班曜赶紧接起："萍姐？"
"你和老乔在哪呢？" 焦青萍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惯有的锐利。
班曜老实回答："萍姐，今天不是没事么，我和乔哥听说吉祥寺有法会可以看，就来凑凑热闹，给乔哥求个事业。"
"他怎么不接电话？让老乔接。"焦青萍显然是信不过班曜。
班曜给乔觉使眼色：你怎么不接电话？
乔觉反而觉得他有点不可思议："法会的时候你不把手机静音啊？万一念经的时候你电话响了呢！"
"老乔？"
"我在，我在，萍姐什么事？"
"是你就行，没事，是我紧张。"
"怎么了萍姐，出什么事了？今天应该没有什么工作安排。"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焦青萍带着焦虑的声音："没什么大事…… 就是原恺义进医院了，昏迷不醒。我怕你们也出这档子事。"
乔觉、班曜和江溪真都是一愣。还是江溪真反应最快，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屏幕上果然跳着好几个秦悦的未接来电，他赶紧跑到一边回电话去了。
乔觉一边应付着焦青萍，一边点开微博热搜。置顶的词条赫然是 "原恺义昏迷住院"。
点进去一看，才知道原恺义早上没去剧组，助理敲门时发现他己经昏迷，本想悄悄送医，奈何他的粉丝早就把酒店围得水泄不通，连助理买的豆浆牌子都能认出来，消息自然瞒不住。
工作室只回应了 "暂时住院，其余不便透露"，算是坐实了消息。
等乔觉和江溪真都挂了电话，班曜才咂咂嘴："这咋回事啊？"
"阿弥陀佛。" 持一法师叹了声佛号，"他那神魄本就松动不全，借他人之气又被檀越强行抽出，如今怕是醒不过来了。便是侥幸醒了……"
乔觉"啧"了一声："也是个痴呆。"
原本乔觉和原恺义还约了见面，这下估计是见不了面了，尤其是江溪真，在得知原恺义住院后，就发自内心地感觉到一股焦虑。
看完微博松了口气才反应过来，自己凭什么为原恺义担心？
"……这小孩，不会也影响我吧？麦多多多多多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江溪真不可置信地询问持一法师。
"檀越只是没有修行，未能发觉本心，若潜心修炼，对斗星砚之运用便可得心应手。"
班曜大笑一声："再过几天，你见到原恺义就会忍不住喊他爸爸！"
江溪真两眼一黑，喃喃道："我真傻，真的，我单以为你们两个是拿我当朋友，我哪能想到……"
班曜感慨了一下迅哥不愧是文豪，此情此景这样写实。
乔觉又问道："吴定的情况怎么样了？"
持一法师道："情况好些了，晨钟暮鼓每日两次，他的神魂稳定不少，应当没有大碍了，只是曾经两鬼上身，多半时运不济，余生最好能回向修行。"
乔觉谢过持一法师，提出要去看看吴定，班曜也想去，被持一法师制止了。
"二位檀越请在此稍候，后厢房不便外人进入。"
班曜倒无所谓，反正乔觉出来总会转述。江溪真却憋着股气，等乔觉和法师走了，立刻捅了捅班曜："凭啥不让咱俩去？"
班曜白了他一眼："你去能干嘛？再把吴定的魂儿吸出来，凑齐三个在你脑子里打麻将？"
江溪真一拳捶在他胳膊上："我要是能吸人，第一个就把你吸成白痴！"
这边两人还在拌嘴，那边持一法师己带着乔觉穿过侧门往后厢去。
这片区域住着来清修的居士，青砖铺地，朱漆回廊，墙角摆着青瓷瓶，插着几枝素净的莲花，静谧得只闻风动树叶的沙沙声。
据说当年这块地能免于拆迁，就是某位隐居在此的大佬一力促成的。
吴定住的房间离钟楼最近，推门进去时，他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虽依旧苍白，却比之前失魂落魄的模样好了太多。
乔觉凑近看了看，他额头那道被画皮鬼劈开的缝隙己经消失无踪，连疤痕都没留下，不由得暗自咋舌：这画皮鬼的手艺倒是真不错。
"他还要睡多久？" 乔觉皱眉问道。虽然不指望从吴定这儿得到太多线索，但至少想问问他失去意识前在哪，遇到蓝章时又在什么地方，说不定能找到画皮鬼的踪迹。
持一法师道："吴先生只是身子虚，每天会醒两三个时辰，能吃饭喝水，处理个人卫生。"
昨天吴定就从浑浑噩噩中清醒了一会，只是反应极慢，叫上三五次才有一声回应。
"大师妙手仁心，能保他性命己是万幸。" 乔觉叹道，"寻常人遇上两鬼附身，多半早就没命了。"
持一法师却没接这话，转而笑问："纪官还没想明白么？那日班檀越问的问题。"
"…… 吴定是不是活该倒霉？" 乔觉苦笑。他一向信因果轮回，可看吴定遭这无妄之灾却能侥幸活命，实在说不好是不幸还是幸运。
持一法师点了点头："看来纪官缘分未到。"
乔觉也不纠结，合十谢道："我会多施善行，静待机缘。"
既然吴定没什么大碍，乔觉也没再多留。
持一法师陪着他返回后殿时，正听见 "double kill！" 的电子音效炸响在空旷的大殿里，带着回音嗡嗡作响，连供桌上的烛火都晃了晃，仿佛墙上的神佛都被这声效惊得动了动。
"咳。" 乔觉额角青筋跳了跳，狠狠瞪了那两个捧着手机的家伙一眼。
班曜手忙脚乱地按灭屏幕："不是我的人头！"
江溪真还在捶桌子："你干嘛停啊！马上五杀了！"
班曜赶紧掐了他一把，朝门口努嘴。
江溪真这才后知后觉地抬头，正对上持一法师那双含笑的眼睛，顿时红了脸，讪讪地把手机揣回兜里，脑子里己经开始循环播放队友的怒骂声了。
班曜赶紧转移话题："吴定怎么样了？"
乔觉点头道："没什么大事，多住几天就能好转。只是想一首安稳，这辈子怕是离不开这院子了。"
江溪真叹了口气，班曜也觉得不能吃肉真的好可怜，也许可以等和尚下班了，去外面的小吃摊买点什么吃，如果有钱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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