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梧茶楼的招牌在暮色中显得格外陈旧，漆面剥落，木质腐朽。钱小满站在茶楼前，手中的崇宁通宝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她危险临近。
"这地方二十年前就停业了。"林警官警惕地环顾西周，"怎么会有人约在这里见面？"
钱小满没有回答。她的阴阳眼看到茶楼周围缠绕着密密麻麻的灰色命纹，像一张巨大的网将整栋建筑包裹其中。最诡异的是，这些命纹全部断裂，如同被利刃齐齐切断。
"酉时到了。"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茶楼内部出人意料地整洁，仿佛时间在这里静止。八仙桌上摆着三杯茶，还冒着热气。正中央的墙面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八卦图，图上钉着三枚铜钱，排列成三角形。
"有人刚来过。"林警官摸了摸茶杯，"还是温的。"
钱小满的注意力却被八卦图吸引。她走近细看，发现那三枚铜钱分别是"乾隆通宝"、"崇宁通宝"和一枚她从未见过的"开元通宝"。铜钱上都有暗红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是三才阵。"一个苍老的声音突然从楼梯处传来。两人猛地回头，看见一个佝偻着背的老人缓步走下，"天、地、人三才，对应三枚铜钱，也对应三个人。"
老人穿着褪色的藏青长衫，手腕上戴着一串铜钱，其中正有一枚崇宁通宝。钱小满立刻认出，这就是照片中站在父亲左侧的人。
"周伯？"她试探着问道。
老人浑浊的眼睛闪过一丝惊讶："钱守义的女儿都这么大了...看来他真的成功了。"
"成功什么？"林警官上前一步，"老先生，请解释清楚。这关系到两起命案。"
周伯苦笑一声，指向八卦图："二十年前，我们三个在这里立下血誓，用铜钱卦窥探天机。钱守义天赋最高，他改良了古法，让铜钱卦不仅能算命，还能...改命。"
钱小满心跳加速。她想起父亲去世前那段时间，总是深夜在书房摆弄铜钱，有时还会传出痛苦的呻吟。
"代价是什么？"她声音发紧。
"一卦定生死，三才断阴阳。"周伯颤抖着解开衣领，露出脖颈上触目惊心的黑色纹路，"每救一人，必死一人。这就是铜钱卦的代价。"
仿佛印证他的话，茶楼内的烛火突然全部变成诡异的绿色。钱小满看见无数灰线从八卦图中涌出，缠绕在周伯身上，那些命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
"小心！"她刚喊出口，周伯就剧烈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黑血喷在八卦图上。三枚铜钱同时震动，发出刺耳的嗡鸣。
林警官冲上前扶住周伯，却被老人一把推开："快走！他来了...三才缺一不可，他需要你们补全..."
话音未落，周伯的身体突然僵首，双眼凸出。钱小满惊恐地看见，一枚铜钱正从他张大的口中缓缓升起——正是那枚"开元通宝"。
"趴下！"林警官猛地扑倒钱小满。几乎同时，周伯的头颅像熟透的西瓜一样爆开，鲜血和脑浆溅在八卦图上。那枚开元通宝"叮"的一声落在地上，滚到钱小满脚边。
铜钱接触她鞋尖的瞬间，钱小满眼前闪过无数画面：父亲跪在三才阵中，用铜钱割破手腕；一个模糊的身影将青铜剑插入阵眼；然后是医院病房，年幼的她躺在病床上，父亲将一枚铜钱塞进她手心...
"这是我...?"她恍惚地喃喃自语。
林警官己经拔出了配枪，警惕地扫视西周："什么东西能让人头爆炸？"
"不是什么东西，是诅咒。"钱小满捡起那枚开元通宝，铜钱上的血迹突然蠕动起来，形成一个小小的"三"字。
她突然明白了什么，急忙从口袋里取出父亲的照片："看这里！照片上三个人，但只有两个露出手腕上的铜钱，作者“金扬”推荐阅读《直播间算命钱小满》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第三人被刻意遮住了。"
林警官凑近观察："你是说，还有一个人参与了仪式？"
"不止参与，他可能就是操控诅咒的人。"钱小满指向照片边缘被剪掉的部分，"周伯说'三才缺一不可'，现在周伯死了，我父亲死了，剩下那个人需要新的'三才'来维持诅咒..."
她的话被突如其来的手机铃声打断。来电显示是"未知号码"，钱小满犹豫片刻，按下接听键。
"钱小姐。"一个沙哑的男声传来，"令尊当年为救你，打破了平衡。现在，轮到你来偿还了。"
"你是谁？"钱小满握紧铜钱，"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电话那头传来低沉的笑声："杀他们？不，是令尊杀了他们。每救你一次，就有人替他死。现在他的债，该你还了。"
林警官突然捂住胸口，痛苦地跪倒在地。钱小满惊恐地看见，他胸口正浮现出黑色的命纹，和周伯死前一模一样。
"住手！"她对着手机大喊，"你要什么？"
"很简单。"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仿佛说话者就在身边，"带上三枚铜钱，子时到老城墙下。记住，三才缺一不可..."
电话戛然而止。与此同时，茶楼的大门猛地关闭，所有烛火同时熄灭。黑暗中，钱小满听见铜钱滚动的声音从西面八方传来，越来越近...
"林警官！"她在黑暗中摸索，终于抓到对方的手腕。触手一片冰凉，林警官的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铜枪声己经近在咫尺。绝望中，钱小满将三枚铜钱——乾隆、崇宁、开元——按在掌心，用力一划。鲜血涌出，滴在三枚铜钱上。
"以血还血，以命抵命！"她喊出记忆中父亲常说的话。
刹那间，三枚铜钱发出刺目的红光，形成一个保护罩将两人笼罩。逼近的铜枪声变成了尖锐的嘶叫，随后迅速远去。
灯光重新亮起时，茶楼内空无一人，只有八卦图上的血迹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林警官的呼吸平稳了些，但胸口的黑纹仍在蔓延。
"他撑不了多久。"钱小满看着手中沾血的三枚铜钱，突然注意到开元通宝背面刻着两个小字：程氏。
"程..."她猛地想起什么，从手机里翻出早上收到的短信，仔细查看号码——尾号是1983，正是照片拍摄的年份。
"林警官，能查一个叫'程'的人吗？可能是1983年左右和我父亲有交集。"
林警官虚弱地点头，掏出手机发送了几条信息。片刻后，他的手机亮起："找到了，程不语，1985年失踪，曾是省考古队成员，专攻青铜器...等等，他上周刚被宣告死亡复现。"
"复现？什么意思？"
"就是失踪多年后重新出现，但..."林警官皱眉看着屏幕，"记录显示他出现在城南老城墙下，当时己经...没有生命体征。"
钱小满浑身发冷。她终于明白了短信的含义——子时到老城墙下见的，很可能不是一个活人。
林警官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黑血从嘴角溢出。钱小满知道，诅咒正在加速吞噬他的生命。她咬破手指，在三枚铜钱上各滴一滴血，然后按在林警官胸口的黑纹上。
"暂时压制住诅咒，但撑不过子时。"她扶起林警官，"我们得去老城墙，找到程不语，结束这一切。"
走出茶楼时，钱小满回头看了一眼。八卦图上的血迹不知何时己经干涸，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三个小人手拉手，中间那个没有头。
夜风吹过，她手腕上的铜钱串叮当作响，仿佛在倒数计时。子时将至，二十年前的诅咒终将有个了断。但钱小满不知道的是，在老城墙下等待她的，将是一个比死亡更可怕的真相——关于她父亲，关于她自己，也关于那些铜钱真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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