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表行的玻璃橱窗倒映着黄昏的余晖，琥珀色右眼的少女正在擦拭一座古董座钟。铜制钟摆有节奏地摇晃，在柚木地板上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苏小姐，有客人。"学徒在门外轻声提醒。
少女抬起头，右眼瞳孔里闪过一串数字——18:47:32。这是今天第七个以"咨询古董"为借口来算命的人。
"请进。"她的声音像风铃碰撞般清脆。
推门而入的是个穿西装的精英男士，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当他走近柜台时，所有钟表的秒针同时停滞了一秒。
"听说苏小姐有些...特别的本事。"男人压低声音，"我想问一笔投资。"
少女的指尖轻轻抚过柜台上的铜镜碎片。右眼突然浮现波涛汹涌的海面，一艘货轮在风暴中倾斜，甲板上堆满印着男人公司logo的集装箱。
"下个月17号，不要走海运。"她说完突然皱眉，镜中画面突变——男人在办公室里将注射器扎进手臂，窗外是警车的闪烁灯光。
男人脸色骤变："你看到了多少？"
少女的右眼渗出琥珀色液体，滴在铜镜碎片上发出腐蚀的"滋滋"声。碎片突然映出第三个画面：男人躺在血泊中，胸口插着一块钟表齿轮。
"因果报应。"少女的声线突然变得苍老，"你卖出的那些劣质药品..."
"闭嘴！"男人猛地掀翻柜台，从公文包里掏出手枪。所有钟表突然疯狂鸣响，震耳欲聋的报时声中，男人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倒影在橱窗里举枪对准了太阳穴。
"砰！"
真实的枪声与镜中的枪响完美重合。男人瘫倒在地，太阳穴汩汩流血，而橱窗上的弹孔周围，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痕。
学徒闻声冲进来，却见少女平静地擦拭着染血的铜镜碎片："叫救护车吧，他突发恶疾。"
当夜凌晨，少女在地下室点燃七盏油灯。灯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竟分出七道不同的剪影。她取出白天染血的镜片，轻轻按在自己的琥珀右眼上。
镜片融化的瞬间，首播间自动开启。没有平台界面，没有弹幕互动，只有不断攀升的观看人数：7777、8888、9999...
"今晚解答三个问题。"少女的左眼是正常的黑褐色，右眼却像融化的琥珀般流动，"用秘密换秘密。"
第一个连麦的是个孕妇，画面背景是医院待产室。"大师，我梦见生下一条蛇..."
少女的右眼突然流出金色液体，在桌面凝成小蛇形状。待产室的监控画面突然接入首播——产妇的腹部诡异地蠕动，B超显示屏上，胎儿长着鳞片和尖牙。
"你丈夫上个月打死的白蛇，"少女的声音带着重音，"现在要借胎还魂。"
孕妇尖叫着扯开病号服，腹部皮肤下清晰可见蛇形的隆起。首播间突然插入第三方画面：穿白大褂的医生举起胎儿的瞬间，那分明是个半人半蛇的怪物！
第二个连麦者还没开口，少女就冷笑："张董事长，用亲生女儿续命的滋味如何？"
视频那头的老者面色煞白。少女打了个响指，首播间突然播放起监控录像：老者将昏迷的女孩推进青铜镜，镜面泛起血色的涟漪。
"可惜你搞错了。"少女的右眼完全融化，变成流动的金色旋涡，"那面镜子吃掉的，是你最后十年阳寿。"
老者疯狂抓挠自己的脸，皮肤下凸起齿轮状的硬块。首播信号突然中断三秒，恢复时画面里只剩下一具嵌满钟表零件的尸体。
"最后一个问题。"少女看向屏幕角落的阴影，"你说对吗，钱小满？"
阴影里缓缓走出穿旗袍的身影，正是本该困在镜中的钱小满。她的身体半透明，胸口嵌着那块生锈的铜钱。
"你篡改了契约。"钱小满的声音像坏掉的留声机，"用我的命换苏家的运..."
少女突然撕下右眼——那根本不是眼球，而是一团蠕动的金色流体！液体在空中化作无数细小的铜钱，每个钱眼里都映出钱小满死亡的场景。
"你才是镜灵的本体。"少女的左眼流出血泪，"而'钱小满'这个身份，不过是你寄生人类的伪装。"
地下室突然剧烈震动，七盏油灯相继熄灭。在最后的光影交错间，观众们惊恐地看到：少女的左半身开始腐烂，而透明化的钱小满却逐渐凝实。
首播信号中断前的最后一帧，是钱小满将铜钱按进少女眼眶的画面。铜钱上的锈迹如活物般蔓延，逐渐拼成西个字：
"镜渊永囚"
次日清晨，清洁工在钟表行地下室发现七具尸体：六具围成圆圈，中央是个右眼嵌着铜钱的少女。验尸报告显示，六人死于三十年前，而少女的DNA与六十年前失踪的苏家小姐完全吻合。
更诡异的是，解剖时少女的右眼突然融化，金色液体腐蚀了解剖台，在钢板上蚀刻出一行小字：
"下一个轮回，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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