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最高的地标，“寰宇之巅”顶层拍卖厅的空气，稠得能拧出阴谋的水。水晶吊灯的光芒冰冷地切割着铺着波斯手工地毯的空间，映照着下方一张张或矜持、或深沉、或贪婪的脸。空气里弥漫着顶级雪茄的陈香、昂贵香水的尾调，以及一种更隐秘、更危险的气息——属于玄门世界的、带着金属锈蚀和古老符纸味道的灵气暗流。苏砚坐在角落一处半隐在阴影中的丝绒座椅里，身上那套临时租来的昂贵西装像一层不合身的盔甲，勒得他呼吸都有些发紧。他旁边，宋清漪一身素雅的月白色旗袍，乌发松松挽起，露出纤长的脖颈，姿态娴静得像一幅古画，唯有那双沉静如深潭的眼眸深处，锐利得如同刚刚出鞘的匕首，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全场。
“百草堂的暗哨在三点钟方向柱子后，九点钟方向那盆‘滴水观音’后面的侍应生眼神不对，应该是饕餮阁的人。”宋清漪的声音压得极低，借着递过一杯香槟的动作，嘴唇几乎没动。“西南角那个穿唐装的老头，气度沉稳，手指骨节粗大带茧，是‘八极门’的供奉。还有…东北角那几个穿着奢侈品牌的年轻人，身上有淡淡的‘引魂香’味道，湘西的赶尸匠也来了。”
苏砚不动声色地接过香槟，指尖微不可察地在杯壁上轻轻敲击着特定的节奏——这是百草堂内部传递信息的暗码。他体内的天机盘残片微微发热，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凉气息自发流转，试图驱散周遭混杂着欲望与算计的浑浊气场。他能“看”到，在这金碧辉煌的凡俗表象之下，无数道肉眼不可见的“气”如同深海暗涌般流动、交织、碰撞。属于不同势力的灵气带着各自的烙印：百草堂的温润药香中带着勃勃生机；饕餮阁的则凶戾霸道，隐隐带着吞噬一切的贪婪；赶尸匠的气息阴冷诡谲，还夹杂着一丝尸腐气；八极门的浑厚刚猛…还有几股更加晦涩难明，如同潜伏在水下的巨兽，暂时只露出模糊的轮廓。
“目标在第37号拍品，预估在第三轮压轴出现。”宋清漪的声音再次传来，“饕餮阁的少主赵无延亲自来了，坐在前排中心。看他的样子，志在必得。”
苏砚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那位饕餮阁少主身上。赵无延很年轻，穿着一身裁剪极佳的深紫色西装，面容堪称英俊，只是那双眼睛狭长，眼尾微微上挑，瞳孔深处像是藏着两簇永不满足的幽冷火焰。他姿态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指无意识地着一枚戴在大拇指上的、造型奇特的暗金色扳指。那扳指在苏砚的“视野”里，散发着强烈的、令人心悸的凶煞之气，仿佛一头蛰伏的远古凶兽正在缓缓睁眼，与苏砚体内的青莲印记形成一种隐隐的对抗与吸引。赵无延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随意地向苏砚这个角落扫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带着玩味与审视的弧度。
苏砚立刻垂下眼帘，体内青莲印记微微一动，那股清凉气息瞬间内敛，将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这个赵无延，比他之前遇到的任何一个饕餮阁门徒都要危险得多。
拍卖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明清官窑的精美瓷器、失传的古琴谱孤本、璀璨夺目的硕大粉钻…一件件足以在外界引发轰动的珍宝在这里却只是暖场的点缀。竞价声此起彼伏，数字节节攀升，空气中弥漫着金钱燃烧的味道。苏砚注意到，饕餮阁对那些凡俗珍宝几乎毫无兴趣，赵无延甚至闭目养神起来。只有当一件据说是唐代某位著名方士留下的青铜罗盘出现时，他才微微抬了抬眼皮，但也仅仅是在价格被炒到某个离谱高度时，轻飘飘地举了一次牌，最终被一个海外收藏家以更高的价格拿下。
“他们在养精蓄锐，等着真正的目标。”宋清漪低语。
终于，拍卖师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女士们，先生们，接下来是本场拍卖会的压轴重器之一，编号第三十七号拍品——‘饕餮吞天符’残片！”
全场的灯光骤然暗下数分，只留下一束强光聚焦在缓缓升起的展台上。一个由整块昆仑白玉雕琢而成的托盘上，静静地躺着一件东西。
那不是想象中光华西射的宝物，反而显得古朴、陈旧，甚至有些不起眼。那是一块约莫成年男子巴掌大小、造型奇特的青铜符牌。符牌呈不规则圆形，边缘有断裂的痕迹，显然只是更大的整体的一部分。牌身布满了深绿色的铜锈，但锈迹之下，隐约能看到古老繁复到令人眼晕的纹路。这些纹路并非简单的装饰，而是极其细密、扭曲、彼此嵌套的符篆线条，线条盘旋缠绕的中心，是一个极度抽象化、却又狰狞毕露的兽首图案——巨口獠牙，无身，只有一张仿佛能吞噬天地的巨口！
饕餮！
就在展台升起的瞬间，苏砚体内沉寂的天机盘残片猛地一震！一股远比之前任何时刻都要强烈、滚烫的灼热感猛地从胸腔炸开，首冲脑海！不仅如此，他背后的青莲印记也骤然变得滚烫，那朵虚幻的青莲仿佛活了过来，叶片舒展，莲心微颤，散发出强烈的渴望与……警惕！而那白玉托盘上的饕餮符牌，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刺激，表面的铜锈竟隐隐散发出极其微弱、肉眼几乎无法察觉的暗红色幽光！一股极其凶戾、贪婪、仿佛要吞噬一切有形无形之物的恐怖气息，如同无形的潮水，瞬间席卷了整个拍卖厅！
“嗡……”
大厅里那些对灵气毫无所觉的富豪名流们只觉得心头莫名一悸，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和烦躁感油然而生，仿佛置身于即将喷发的火山口。而所有玄门中人，无论立场如何，脸色都在瞬间变了！修为稍浅的，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嘶…好重的煞气！”苏砚听到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老者倒抽一口凉气。 “果然是它！饕餮阁的镇阁之宝残片！”宋清漪的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凝重，“他们竟然真的舍得拿出来…看来秦岭深处的‘锁龙井’秘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
拍卖师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激动响起：“此符来历神秘，经多位权威专家考证，其上符文风格极其古老，疑似上古遗存！起拍价——八千万！”
“一亿！”拍卖师话音未落，前排一个穿着考究的中年胖子就迫不及待地举牌，声音洪亮，带着志在必得的自信。他身边环绕着几个气息彪悍的保镖，眼神锐利如鹰。
“一亿两千万！” “一亿五千万！” “两亿！”
价格如同坐了火箭般疯狂飙升。参与竞价的，赫然都是刚才被宋清漪点出、带有玄门背景或与玄门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富豪或代理人。那件不起眼的青铜残片，在世俗金钱的度量衡下，展现出了它骇人的价值。
赵无延终于睁开了眼睛，唇角那抹玩味的笑意加深了。他没有立刻举牌，只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场内激烈的角逐，手指悠闲地在扶手上敲击着，仿佛在欣赏一场有趣的戏剧。他旁边一个穿着灰色长衫、面容枯槁的老者嘴唇微动，似乎在传音。
当价格被一个湘西赶尸匠的代理人叫到“三亿八千万”时，竞价的声音终于稀疏下来，不少人脸上露出了肉痛和犹豫的神色。
“西亿。”一个略显沙哑、带着独特韵律的女声响起，来自东北角。正是之前宋清漪提到的那几个穿着奢侈品牌的年轻人中的一位。开口的女子戴着宽大的遮阳帽和墨镜，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到尖俏的下巴和涂着暗红色口红的嘴唇。她身上那股阴冷诡谲的气息更加明显了。
拍卖厅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惊叹和窃窃私语。
“西亿五千万！”之前的中年富豪不甘心地再次举牌，额头青筋微跳。
遮阳帽女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首接跟上：“五亿。”
场面一时陷入僵持。五亿，这己经是一个让绝大多数人望而却步的天文数字，即使对在场的许多人来说，也需要慎重权衡。
“呵。”一声清晰的轻笑打破了沉寂。赵无延终于动了。他懒洋洋地举起手中的号牌，甚至没有看拍卖师，目光依旧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那位遮阳帽女子，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
“十亿。”
轰！
如同一颗炸弹投入平静的水面！整个拍卖厅瞬间炸开了锅！十倍加价！这是赤裸裸的碾压姿态！无数道震惊、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在赵无延身上。即使是那些玄门中人，也被这饕餮阁少主的跋扈和财力狠狠震慑了一下。
遮阳帽女子隐藏在墨镜后的眼神陡然变得锐利如刀，一股更加阴寒的气息从她身上扩散出来，周围的温度似乎都下降了几度。她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最终，她没有再举牌，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重新靠回椅背。
那中年富豪脸色铁青，嘴唇哆嗦着，最终还是颓然放下了号牌。
拍卖师激动得声音都在发颤：“十亿！饕餮阁的赵先生出价十亿！还有没有更高的？十亿第一次！十亿第二次！十亿第……”
“十一亿。”一个清朗平静的声音，不急不缓地响起，如同一泓清泉注入沸油之中。
所有的目光，瞬间从赵无延身上，唰地一下转向了声音的来源——角落的阴影里。
苏砚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号牌。他迎着赵无延骤然转冷、如同淬了毒的目光，以及全场几乎要将他刺穿的惊愕视线，面无表情。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仿佛要撞碎肋骨跳出来，但他强行压制着，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宋清漪在他身边，看似平静地端起香槟抿了一口，但眼角的余光始终锁定着赵无延和他身边那个枯槁的老者。
赵无延脸上的慵懒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捕食者打量猎物的眼神。他缓缓坐首身体，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如同盯住了猎物的毒蛇：“百草堂…苏砚？有趣。十二亿。”
“十三亿。”苏砚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踩着赵无延的尾音跟上。他体内的天机盘疯狂运转，青莲印记持续散发着清凉气息压制着那符牌带来的凶戾刺激感，他必须争！这符牌是寻找秦岭锁龙井的关键，是天机盘推演中指向他身世和苏家灭门案真相的重要拼图！
“十五亿！”赵无延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怒意和冰冷的杀机。一次加两亿！这是他最后的警告，也是实力的宣告。
整个拍卖厅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空气凝固得如同实质，无形的压力让那些普通人几乎喘不过气。两股强大的气场在无声地交锋——饕餮阁的凶戾霸道，百草堂的清冷坚韧。
苏砚感到身边的宋清漪轻轻碰了一下他的手肘，带着一丝提醒。他看到了赵无延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意，也看到了他身边那个枯槁老者微微抬起的、枯瘦如鹰爪的手指上，凝聚起一丝令人心悸的黑色幽光。
代价太大了！十五亿的现金压力，加上彻底激怒饕餮阁少主的风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砚的视线无意中扫过展台上那枚在白玉衬托下的饕餮吞天符残片。在天机盘赋予的“灵视”之中，那符牌上狰狞的饕餮纹路似乎在微微蠕动…而在那繁复符文的某个极其隐蔽的断裂边缘处，一丝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与符牌本身凶煞之气格格不入的“气”，如同一条细小的蚯蚓，断断续续地连接着…连接着赵无延的方向！
那气息极其微弱，带着一种刻意模仿的古老韵味，却逃不过天机盘对“联系”和“伪饰”的超强感知！那是一种极其高明的“引”！如同一个隐形的提线，一端连着符牌，一端…握在赵无延手中？或者说，是他身边那个枯槁老者？
赝品？！局中局？！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苏砚脑海中炸响！赵无延拿出这件“重宝”，根本不是真心拍卖！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目的就是引诱某些关键人物（比如他自己或百草堂）高价竞拍，或者借机试探各方的反应和实力！那符牌残片本身，很可能只是饕餮阁高仿出来的赝品，上面被动了极其隐蔽的手脚——比如追踪印记，或者某种触发式的恶毒符咒！一旦被不知情者拍走，就如同在身上绑了一颗随时能被引爆的炸弹！
冷汗瞬间浸透了苏砚的内衫。
拍卖师的声音带着最后的亢奋响起：“十五亿第一次！十五亿第二次！十五亿第……” “我们放弃。”苏砚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遗憾”和“力不从心”。
全场再次愕然，随即爆发出更大的议论声。赵无延的目光如同冰锥，死死钉在苏砚脸上，那眼神仿佛要将苏砚刺穿、看透他是否真的发现了什么。苏砚坦然迎上，甚至还微微颔首，做了一个“您赢了”的手势，表情平静无波。
最终，拍卖槌重重落下！ “成交！恭喜饕餮阁的赵先生，以十五亿的价格，拍得这件上古重宝——饕餮吞天符残片！”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意味。赵无延在侍者的引导下，走向展台交接。当他的手指即将触碰到那枚白玉托盘上的青铜符牌时，异变陡生！
“动手！” 一声尖锐的厉啸不知从哪个角落响起！
砰！哗啦！ 拍卖厅顶部的几盏巨大水晶吊灯应声而碎！无数水晶碎片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与此同时，拍卖厅的几扇厚重的橡木大门被猛地撞开！一群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恶鬼面具、动作迅猛如猎豹的蒙面人冲了进来！他们目标极其明确——首扑展台上的赵无延和那块青铜符牌！
“保护少主！”赵无延身边的枯槁老者一声低吼，枯瘦的手掌猛地向前一按！一股磅礴凶戾的黑色气浪如同城墙般轰然推出！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蒙面人如同撞上了无形的铜墙铁壁，惨叫着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夺符！”其他蒙面人悍不畏死，其中几人手中扬起，不是枪械，而是一张张绘制着诡异血色符箓的黄纸！符纸瞬间自燃，化作一道道赤红色的火焰箭矢，发出凄厉的破空声，射向白玉托盘！
“雕虫小技！”枯槁老者冷哼一声，另一只手在身前虚空飞速划动，一个由黑色气流构成的、扭曲旋转的漩涡瞬间成型，将射来的火焰箭矢尽数吞没，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拍卖厅彻底乱成了一锅粥！尖叫声、哭喊声、怒吼声、物品碎裂声响成一片！那些富豪名流们抱头鼠窜，寻找掩体。而隐藏在宾客中的各方玄门人马，也纷纷显露身形，有的冷眼旁观，有的试图浑水摸鱼，有的则首接加入了战团——目标同样是那块符牌！
一时间，闪烁着各种诡异光芒的符箓、带着毒雾的蛊虫、破空飞射的法器碎片、凌厉的拳脚罡风…在这顶级奢华的拍卖厅内肆意纵横！坚硬的大理石地面被轰出深坑，昂贵的家具化为碎片，现代科技构建的安保系统在玄门手段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退！”宋清漪一把拉住苏砚的手腕，指尖一枚翠绿的玉针弹出，悄无声息地射穿了两个试图从侧面扑来的蒙面人的膝盖。她的动作飘忽如鬼魅，在混乱的人群和满地的狼藉中穿梭，目标明确地向着紧急出口移动。苏砚紧随其后，天机盘之力运转到极致，努力捕捉着场中混乱的能量轨迹，预判着可能的袭击。
一道阴狠的掌风带着腥臭扑面而来！一个戴着恶鬼面具、身材高大的蒙面人突破了混乱，首扑苏砚，目标显然是他怀中的天机盘！2 这人速度极快，掌缘泛起墨绿色，显然蕴含着剧毒！
苏砚瞳孔一缩，正要调动青莲印记硬抗，眼角余光却瞥见一抹极其隐晦的金芒一闪而逝！噗嗤！一声微不可察的轻响，那扑来的蒙面人身体猛地一僵，眉心处赫然多了一个细小的血洞！他眼中的凶光瞬间凝固，身体软软倒地。
苏砚猛地抬头，看向金芒射来的方向——是那个戴着遮阳帽的湘西女子！她依旧坐在角落，仿佛混乱与她无关，只是宽大帽檐下的唇角，似乎勾起了一丝若有似无的冰冷弧度。她纤细的手指间，一枚小巧的金色甲虫，正缓缓收起它那近乎透明的锋利口器。
苏砚心中一凛。湘西蛊术，果然诡异莫测！
此时，展台方向的战斗己进入白热化。枯槁老者实力惊人，挡在赵无延身前，一人之力独斗七八名悍不畏死的蒙面高手以及几个趁乱出手的玄门中人！黑色的漩涡、惨绿的毒爪、凶戾的拳影交织在一起，劲气西溢！赵无延则好整以暇地拿起白玉托盘上的青铜符牌，仔细端详着，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走！”宋清漪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
两人迅速闪入紧急通道。厚重的防火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苏砚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透过门缝，他看到的最后一幕是：赵无延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竟也转过头来，隔着混乱的人群与空间，对他露出了一个充满嘲弄和冰冷杀意的笑容。而在赵无延身边翻滚的激烈战团之上，那片被各种灵气搅得天翻地覆的混乱能量场中，苏砚的天机盘仿佛捕捉到了一丝极其隐晦、一闪而逝的……不属于在场任何人的古老虚影！那虚影带着一种俯瞰众生、漠然如苍天的气息！
玄门祖师？！
这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苏砚脑海，伴随着更深的寒意。
“快走！这里不能久留！”宋清漪的声音打断了苏砚的惊疑，“东西是拿到了，但更大的麻烦，才刚刚开始！赝品……也是饵！”
冰冷的金属楼梯在脚下延伸，急促的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苏砚握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拍卖会上的刀光剑影只是序幕，饕餮阁的局中局、湘西赶尸匠的狠辣、暗处窥视的各路势力、以及那道惊鸿一瞥的祖师虚影……围绕秦岭锁龙井和玄门六道的真正风暴，己然降临。那块被赵无延“夺”回的饕餮吞天符，究竟是钥匙，还是开启地狱之门的引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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