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远处地平线上偶尔闪过的火光：“九天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至少我们现在有了个落脚点。”
“这个避难所很奇怪，有医生，有孩子，但几乎没有防御力量，他们是怎么在末日中存活下来的？”
宋悲风眯起眼睛：“也许正因为他们看起来无害，掠夺者通常会优先攻击那些看起来有反抗能力的据点。”
楼下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陈枯爬上了屋顶，眼镜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我查看了避难所的物资储备，情况不妙，他们的食物最多支撑三天，而且几乎没有武器。”
何凉秋皱眉：“林医生说明天要去东边的仓库...”
陈枯推了推眼镜：“是个陷阱，我偷听到老周和另一个人的谈话，那里己经被丧尸占领了，他们想让我们去送死。”
宋悲风冷笑一声：“果然没那么简单。”
“我们没有选择。”何凉秋站起身，啤酒瓶在她手中捏得咯吱作响，“杜衡需要时间恢复，我们需要这个避难所，明天我和宋悲风去仓库，陈枯你留下保护其他人。”
陈枯欲言又止，最终点了点头：“小心那个老周，他看余书的眼神不对劲。”
第二天清晨，避难所笼罩在浓雾中。
何凉秋检查着从装甲车上带下来的装备：一把只剩三发子弹的手枪，一把匕首，还有从军火库带出的两颗手雷。
“就这些？”宋悲风掂了掂手中的消防斧。
何凉秋将手雷小心地塞进战术背心：“够用了，如果真如陈枯所说，仓库里全是丧尸，我们就用手雷制造混乱，趁机拿物资。”
林医生送来一张手绘地图：“仓库后方有个卸货区，那里可能丧尸较少。”
老周拄着拐杖站在门口，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明的情绪：“祝你们好运，年轻人。”
浓雾中的街道寂静得可怕，何凉秋和宋悲风贴着建筑物的阴影前进，偶尔有黑影从雾中闪过，但都保持着距离。
宋悲风低声道：“太安静了，这不正常。”
何凉秋停下脚步，蹲下身检查地面：“看这些痕迹，不是人类的脚印。”
宋悲风倒吸一口冷气：“动物？但比狗大得多。”
“被感染的动……”
她的话被远处凄厉的嚎叫打断，那声音既不像人类也不像普通动物，而是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混合体。
两人对视一眼，加快了脚步。
仓库区比想象中大得多，由五栋相连的厂房组成，外围的铁丝网己经多处破损。
何凉秋通过望远镜观察，主入口处堆积着数十具腐烂的尸体，有丧尸的，也有人类的。
她轻声道：“发生过战斗，看那些尸体上的咬痕，不是普通丧尸造成的。”
宋悲风指向最右侧的厂房：“那里，卸货区的门半开着，我们从那里进去。”
他们小心翼翼地接近目标，就在距离卸货区还有二十米时，何凉秋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
她猛地拉住宋悲风：“等等！”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雾中扑出，擦着宋悲风的肩膀掠过，重重撞在墙上。
那是一只足有成年狮子大小的犬类生物，但它的皮肤己经腐烂脱落，露出暗红色的肌肉，眼睛泛着不自然的黄光。
“跑！”何凉秋拔出手枪，但丧尸犬的速度快得惊人，转眼间就扑到了面前。
她勉强侧身避开，丧尸犬的利爪还是在她手臂上留下了三道血痕。
宋悲风抡起消防斧，一斧劈在丧尸犬的后腿上，黑血喷溅，怪物发出痛苦的嚎叫，却没有倒下，反而更加狂暴地扑向宋悲风。
何凉秋趁机瞄准开枪，子弹精准地贯穿了丧尸犬的一只眼睛，怪物踉跄了一下，但很快又站稳了。
“爆头都不管用！”宋悲风狼狈地滚到一旁，避开又一次扑击。
何凉秋注意到丧尸犬脖子上挂着一个金属牌：“它以前是军犬！看那个项圈！”
她改变策略，不再瞄准头部，而是对着项圈附近连开两枪，第二发子弹击中了项圈下的某个装置，丧尸犬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然后轰然倒地。
“电击项圈？”
何凉秋喘息着走近，“军方用来控制军犬的，看来感染后这个弱点还在。”
宋悲风踢了踢不再动弹的尸体：“希望这样的怪物不多。”
两人谨慎地进入卸货区，里面堆满了各种纸箱和木箱，何凉秋撬开一个标有医疗用品的箱子，里面是整整齐齐的抗生素和绷带。
她迅速往背包里装填：“找到了！这些够用一个月。”
宋悲风则发现了食物区：“罐头、压缩饼干...还有这个！”
他举起一个小型无线电：“如果能修好，我们就能知道外面的情况了。”
他们专注于收集物资时，何凉秋的耳朵捕捉到了细微的声音，像是无数指甲在金属上抓挠。
她缓缓抬头，透过仓库高处的窗户，看到了令她血液凝固的一幕，数十双发光的眼睛正从黑暗中注视着他们。
她声音紧绷，“我们该走了，现在。”
宋悲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那些眼睛开始移动，伴随着此起彼伏的低沉嚎叫。
“后门！”何凉秋抓起背包就跑，宋悲风紧随其后。
他们刚冲出卸货区，身后就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丧尸犬群涌入仓库。
何凉秋喊道：“分开跑！避难所汇合！”
她转向左侧的一条小巷，宋悲风则向右、丧尸犬群分成了两拨，何凉秋身后追着至少六只怪物，
她拐过一个急转弯，突然停下脚步，从战术背心里掏出一颗手雷。
她咬牙拉开保险栓，在心中默数三秒，然后猛地将手雷抛向追来的丧尸犬群。
爆炸的冲击波将她掀翻在地，热浪扑面而来，何凉秋顾不上耳鸣和眩晕，爬起来继续狂奔。
身后，丧尸犬的哀嚎声渐渐减弱。
当她终于看到避难所的轮廓时，双腿己经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大门处，陈枯和柯宁正焦急地张望。
“宋悲风呢？”柯宁扶住摇摇欲坠的何凉秋。
“还没回来？”何凉秋心头一紧，转身就要往回走，却被陈枯拦住。
“你看！”
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正一瘸一拐地向避难所走来，身后拖着什么东西。
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腐烂规则》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等宋悲风走近，他们才看清那是一只死去的丧尸犬，体型比何凉秋遇到的那只还要大上一圈。
“这畜生追了我三条街。”宋悲风气喘吁吁地丢下尸体，他的左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最后被我引到一处电网旁，总算解决了。”
林医生立刻上前检查他的伤势：“需要马上缝合。”
老周站在避难所门口，脸上的表情难以捉摸：“你们真的拿到了物资？”
何凉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足够我们所有人用上一个月，现在，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没警告我们关于那些怪物的事？”
老周的脸色变了变：“我，我不知道...”
“撒谎！”
宋悲风暴起，一把揪住老周的衣领，“仓库里的尸体都是新鲜的，那些丧尸犬是最近才出现的，对不对？”
老周终于崩溃了：“是军方，一周前军方来过，带着那些受过训练的军犬，后来他们都变成了怪物。”
何凉秋和同伴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军方、实验、变异丧尸犬...这一切都指向一个可怕的可能性：这场灾难并非偶然，而是人为的。
当天晚上，避难所召开了全员会议，林医生展示了他们带回的物资，孩子们发出小小的欢呼声。
陈枯在角落里摆弄着那个无线电，突然，静电杂音中传出一个微弱但清晰的声音：“这里是阿尔法哨站，幸存者请前往坐标...”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陈枯急忙调整频率，但信号己经消失了。
何凉秋喃喃重复：“阿尔法哨站？那是什么地方？”
老周的脸色变得异常苍白：“不，不可能，那里早就….”
在众人的逼问下，老周终于吐露了实情：阿尔法哨站是军方在疫情初期建立的一个秘密研究基地，距离避难所约五十公里。
据说那里在研究病毒的解药，但三个月前，哨站突然切断了所有对外联系。
“有人说那里发生了泄漏，所有人都变成了怪物。”老周颤抖着说。
何凉秋若有所思：“那个无线电讯号说明还有人活着。”
柯宁难以置信地问：“你想去哪里？那可能是陷阱！”
何凉秋看向窗外的黑夜：“也可能是希望，我们要找出真相。”
杜衡拄着临时拐杖走了出来，脸色仍然苍白，但眼神己经恢复了清明：“算我一个。”
会议持续到深夜，最终决定：杜衡、林医生和孩子们留在避难所；何凉秋、宋悲风、陈枯、柯宁和余书明天一早出发前往阿尔法哨站。
凌晨西点，何凉秋被轻微的金属碰撞声惊醒，她摸向腰间的手枪，借着月光看向声源处，老周正在偷偷翻动他们的装备包。
“你在干什么？”何凉秋的枪口对准了老周的后背。
老周浑身一颤，缓缓转身，手里攥着从无线电上拆下的零件：“我、我只是...”
陈枯从阴影中走出，眼镜反射着冷光：“他在试图破坏通讯设备，我昨晚就注意到他在监听我们的谈话。”
宋悲风一脚踹开房门，将老周按在地上：“说！谁派你来的？”
老周的脸被压在地板上，却发出诡异的笑声：“你们以为能对抗新世界吗？哨站早就不是你们想象的样子了。”
何凉秋蹲下身，枪管抵住老周的太阳穴：“什么新世界？”
老周的眼睛充血：“进化，我们都会进化...”
他的话音未落，身体剧烈抽搐起来，嘴角溢出黑色液体，转眼间就断了气。
柯宁检查后脸色煞白：“他服毒了，是藏在牙齿里的胶囊。”
陈枯捡起被拆解的无线电零件：“他不想我们联系上那个哨站。”
清晨的出发笼罩在阴霾中。
林医生忧心忡忡地递给他们一个医疗包：“老周死前说的那些话，你们一定要小心。”
装甲车在荒废的公路上颠簸前行，何凉秋展开老周房间里找到的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哨站的位置，旁边潦草地写着净化室三个字。
“看那里！”余书指向窗外，公路边的电线杆上，挂着几具身穿防化服的尸体，随风摆动，每个人的胸口都用刀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
“这好像是军方的生物危害处理小队，他们怎么会...”
话音未落，装甲车猛地急刹，前方的路被一辆翻倒的军用卡车完全堵死，卡车周围散落着数十具尸体，全都穿着白色防护服。
何凉秋示意大家保持警惕：“我和宋悲风先下去查看。”
尸体己经高度腐烂，但奇怪的是没有任何食腐动物靠近，宋悲风用斧头挑开一具尸体的面罩，露出下面狰狞的面容，死者的牙齿异常尖锐，额头上有明显的骨刺凸起。
何凉秋倒吸一口凉气：“不是普通感染者，他们是被改造过的。”
卡车货箱里传来微弱的敲击声，何凉秋握紧手枪，拉开货箱门，一个穿着研究员制服的年轻女性蜷缩在角落，怀里紧紧抱着一个金属箱。
她的左臂己经变异成利爪，但眼神依然清明。
“别过来！”她颤抖着举起一把手术刀对准自己的脖子，“我体内的病毒正在转化我，时间不多了，拿上这个！”
她将金属箱推向前，“这是阿尔法哨站的研究数据，能证明病毒是人为制造的。”
她的身体痉挛，指甲开始变黑伸长：“快走！趁我还能控制自己！”
何凉秋抓起金属箱后退，女研究员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虫子在蠕动，她最后发出嚎叫，毫不犹豫地将手术刀刺入了自己的心脏。
回到装甲车上，陈枯尝试打开金属箱，却发现需要密码，箱子上贴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一群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站在哨站前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日期和普罗米修斯计划的字样。
柯宁声音发抖：“普罗米修斯？在神话里，他是偷火给人类的神。”
“也是因此受到永恒惩罚的罪人。”何凉秋冷冷地补充。
继续前行的路上，无线电突然自动开启，那个女声再次响起：“警告！阿尔法哨站己启动净化程序，所有人员立即撤离，重复，这不是演习！”
信号随即被噪音取代，接着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幸存者们，欢迎来到新世界的诞生地，我是威廉博士，期待与你们见面。”
何凉秋看向远处地平线上出现的军事建筑群，高墙上布满了奇怪的黑色物质，像是有生命一样蠕动。
阿尔法哨站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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