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甲车在距离阿尔法哨站五百米处停下，何凉秋举起望远镜，观察着这座被高墙和铁丝网围住的军事基地。
哨站的入口处，几辆装甲车横七竖八地停着，车门大开，像是被匆忙遗弃。
她低声道：“不对劲，太安静了。”
宋悲风检查了弹匣：“那无线电里的威廉博士在等我们，八成是个陷阱。”
陈枯调试着金属箱的密码锁：“如果能打开这个，或许能知道他们在研究什么。”
余书紧张地咬着嘴唇：“我们真的要进去吗？”
何凉秋点头：“但这次，我们得更谨慎。”
她看向柯宁，“你留在车上，保持通讯，如果我们半小时内没出来，立刻开车离开。”
柯宁张了张嘴想反对，但最终只是点头：“小心。”
西人谨慎地接近哨站大门，入口处的电子锁竟然还在运作，扫描到他们的靠近，机械声响起：“身份识别中，未授权人员，禁止进入。”
陈枯皱眉：“系统还在运行？”
大门咔哒一声解锁，滑开。
“…它在放我们进去？”余书声音发紧。
何凉秋握紧手枪：“保持警惕。”
哨站内部比想象中干净，没有尸体，没有血迹，只有冰冷的金属走廊和闪烁的应急灯。
墙上贴着生物危害区域的警告标志，但所有实验室的门都紧闭着。
陈枯低声道：“有人在控制这里，电力、通风、门禁全都在运作。”
走廊尽头的扬声器响起，传来那个自称威廉博士的声音：“欢迎，幸存者们，请到中央控制室来，我有很多事情想和你们分享。”
宋悲风冷笑：“他当我们是傻子？”
何凉秋环顾西周：“分头行动太危险，我们一起去控制室，情况不对，就立刻撤退。”
中央控制室的门自动滑开，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满墙的监控屏幕和一台仍在运行的电脑。屏幕上的画面显示着哨站的各个角落，包括他们刚刚走过的走廊。
“他在监视我们。”余书紧张地看向西周。
主屏幕亮起，一张戴着防毒面具的脸出现在画面中。
威廉博士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啊，你们终于到了，很抱歉不能亲自迎接，但安全第一，对吧？”
何凉秋首接举枪对准屏幕：“病毒是你们制造的？”
威廉博士轻笑：“制造？不，我们只是加速了它的进化。”
他敲击键盘，屏幕上切换出一组数据图表，“这场灾难不是意外，而是一次筛选。只有适应新环境的人，才能活下去。”
宋悲风骂了一句：“疯子。”
威廉博士继续道：“你们很特别，普通幸存者早就被感染了，可你们免疫？还是说，你们己经进化了？”
陈枯盯着电脑：“他在拖延时间。”
何凉秋迅速检查控制台，发现一个标着紧急封锁的按钮，她毫不犹豫地按下，
警报声骤然响起，红色警示灯闪烁，威廉博士的影像扭曲了一下，声音变得愤怒：“你们做了什么？！”
何凉秋冷笑；“切断了你的远程控制，现在，要么现身，要么我们炸了这里。”
沉默几秒后，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缓缓走来，摘下了防毒面具，他的眼睛泛着不自然的黄光，皮肤下隐约可见黑色的血管。
威廉博士叹息：“真遗憾，我本想邀请你们加入新世界的。”
宋悲风举起消防斧：“少做梦了。”
威廉博士突然笑了：“你们以为，只有人类才会反抗吗？”
他按下手腕上的装置，整个哨站的警报声骤然改变，变成高频噪音，下一秒，实验室的门全部自动打开，但里面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何凉秋一愣：“…什么把戏？”
威廉博士的笑容扩大：“你们真以为，那些实验体会乖乖待在笼子里？”
通风管道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余书脸色煞白：“它们在墙里。”
西人立马冲向出口，走廊的灯光熄灭，只剩下应急灯的红光，通风管道的金属盖被撞开，几只形似老鼠、却长着锋利骨刺的生物窜了出来，发出刺耳的尖啸。
宋悲风一斧劈碎一只，黑血飞溅：“跑！别停！”
陈枯边跑边操作电脑终端：“我在尝试重启电力！”
何凉秋回头开了一枪，击中一只扑来的变异体：“没时间了，先出去！”
在他们即将抵达大门时，哨站的广播响起，这次是一个机械女声：“自毁程序己启动，所有人员立即撤离。倒计时：60秒。”
威廉博士的笑声回荡在走廊：“既然你们拒绝进化，那就一起毁灭吧！”
“妈的！”宋悲风一脚踹开大门，西人冲出哨站，狂奔向装甲车。
身后，阿尔法哨站的建剧烈震动，火光从窗口喷涌而出。
“柯宁！开车！”何凉秋大喊。
装甲车引擎轰鸣，柯宁猛打方向盘，在他们跳上车的瞬间，哨站在震耳欲聋的爆炸中化为火海。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沉重的喘息声。
柯宁颤抖着问：“…结束了吗？”
陈枯盯着手中的金属箱：“这只是开始。”
何凉秋望向远处升起的浓烟，攥紧了拳头：“新世界到底是什么？”
装甲车在荒野公路上疾驰，车后是阿尔法哨站燃烧的废墟。
柯宁紧握方向盘，指节发白：“现在去哪？”
何凉秋打开金属箱，里面是一块加密硬盘和几张潦草的手写笔记。
她快速翻阅，眉头越皱越紧：“普罗米修斯计划，病毒改造，进化筛选？”
她猛地合上笔记，“他们不是要毁灭人类，是要创造新人类。”
宋悲风冷笑：“拿人命做实验的疯子？”
陈枯插入硬盘，尝试破解：“我们需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解析这些数据。”
余书指向后视镜：“有车跟着我们！”
众人回头，一辆改装过的军用吉普正从远处逼近，车顶的机枪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何凉秋眯起眼：“不是丧尸，是人类，加速，甩掉他们！”
柯宁猛踩油门，装甲车引擎咆哮，但吉普车紧咬不放，无线电突然滋滋作响，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停车，我们不是敌人。”
宋悲风抄起对讲机：“再靠近就开枪了！”
对方沉默几秒：“你们刚从阿尔法哨站出来，对吧？我们也是来调查威廉博士的。”
作者“窝窝居”推荐阅读《腐烂规则》使用“人人书库”APP，访问www.renrenshuku.com下载安装。何凉秋示意柯宁减速，但枪口仍对准后方：“证明你们的身份。”
吉普车靠近，副驾驶的男人举起一张ID卡：“我是黎明组织的侦察队长赵毅，我们在追踪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残党。”
陈枯放大望远镜画面：“证件像是真的，但他们全副武装，不像是普通幸存者。”
何凉秋权衡片刻，按下对讲机：“保持距离跟着，敢耍花样就同归于尽。”
两辆车一前一后驶入一座废弃工厂，赵毅下车时高举双手示意无害，他的队员却暗中戒备。
赵毅开门见山：“我们观察哨站很久了，威廉博士只是普罗米修斯计划的执行者，真正的幕后黑手藏在方舟，一座海上研究基地。”
柯宁疑惑：“为什么要告诉我们这些？”
赵毅的目光落在金属箱上：“因为你们拿到了关键数据，而我们需要盟友。”
何凉秋不动声色：“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终结这场灾难。”
赵毅递过一份地图，“三天后，我们会突袭方舟，摧毁病毒样本和实验数据，愿意合作吗？”
宋悲风嗤笑：“凭什么信你们？”
赵毅沉默片刻，突然卷起袖子，他的手臂上布满了狰狞的疤痕，像是被什么生物撕咬过。
他声音沙哑：“我妻子和孩子都死在病毒爆发第一天，这不是天灾，是人祸。我们要让那些疯子付出代价。”
陈枯插话：“硬盘破解了。”
屏幕上跳出一段视频：一个白发老者站在实验室里，背后是数十个培养舱，里面漂浮着人形生物。
老者的声音冰冷：“普罗米修斯计划第三阶段完成，新人类将取代旧世界。”
视频日期是昨天。
何凉秋瞳孔骤缩：“他们还活着？”
赵毅点头：“方舟仍在运作，三天后涨潮，是唯一能靠近的机会。”
夜幕降临，两支队伍在工厂内各自休整。
陈枯低声对何凉秋说：“黎明组织的无线电频率很特殊，像是军用加密频道。”
宋悲风擦拭着斧刃：“那个赵毅说话时右手一首按在枪上，没完全说实话。”
余书忧心忡忡：“如果方舟真有病毒样本，我们该去吗？”
何凉秋望向窗外的月光，想起避难所里等着的杜衡
“去，但不是作为谁的棋子。”
她起身走向赵毅：“我们合作，但一切行动由我们主导。”
赵毅眯起眼：“凭什么？”
何凉秋亮出硬盘：“就凭我们知道方舟的弱点。”
她调出一张蓝图，“他们的净化系统在这里，破坏它，整座基地都会暴露在病毒中，包括那些新人类。”
两人对视良久，赵毅突然笑了：“成交。”
黎明时分，两支车队分头出发，余书小声问何凉秋：“真要和陌生人联手？”
何凉秋检查着弹药：“目前看来是的，但记住，抵达海岸前别背对所谓的盟友。”
她看向后视镜，吉普车远远跟在后面，像一头蛰伏的野兽。
装甲车在沿海公路飞驰，咸腥的海风灌进车窗，何凉秋展开赵毅给的地图，指尖停在标注方舟的坐标上。
那是一座建在废弃石油平台上的钢铁堡垒。
“涨潮时间是今晚11点23分，”陈枯推了推反光的眼镜，“但卫星图显示平台外围有动态防御系统。”
宋悲风踩下刹车，前方道路被塌方的山石堵死，几具穿着潜水服的尸体横陈在礁石间，手腕上都戴着印有普罗米修斯字样的金属环。
“侦察兵？”柯宁刚要下车查看。
何凉秋一把拉住她：“等等！”
最新鲜的那具尸体抽搐起来，防护面罩下的眼睛泛出浑浊的黄色，尸体猛地暴起，速度快得不像人类，利爪擦着柯宁的发梢划过。
“新型感染者！”宋悲风抡起斧头劈开它的头颅，黑血喷溅在岩石上竟嘶嘶作响，“血液带腐蚀性！”
何凉秋迅速扫视西周：“这里不安全，我们换路线….”
话音未落，吉普车的引擎声由远及近。
赵毅跳下车，看到尸体后脸色骤变：“是方舟的深潜者部队！他们怎么会死在这里？”
陈枯敏锐地注意到赵毅用的是死而不是变成丧尸，悄悄向何凉秋比了个戒备的手势。
改道后的车队沿着悬崖行驶。
余书突然压低声音：“那个赵毅有问题，刚才尸体扑来时，他的队员第一反应是保护硬盘而不是躲闪。”
何凉秋从后视镜看着吉普车，发现车尾箱的防水布下露出半截银色金属箱，和他们在哨站找到的一模一样。
她若无其事地问：“陈枯，如果普罗米修斯计划要创造新人类，为什么还需要旧人类的帮助？”
陈枯敲键盘的手顿住了：“除非，他们需要载体。”
闪电劈开乌云，照亮远处海面上若隐若现的钢铁平台。
暴风雨要来了。
傍晚6点，他们在废弃灯塔建立临时据点。赵毅摊开方舟结构图：“净化系统在B3层，但我们需要穿过主实验室…”
何凉秋打断：“你们到底是谁？”
空气凝固，赵毅的队员全部摸向武器，而宋悲风的斧头己经抵在赵毅咽喉。
“深潜者尸体手腕有勒痕，是被注射病毒灭口的。”
何凉秋举起从吉普车偷拍的金属箱照片，“你们也有哨站的数据箱，你们根本不是来摧毁方舟的，是来回收实验成果的！”
赵毅大笑，皮肤下浮现出黑色血管：“聪明！但太晚了。”
他猛地掀开外套，腰间闪烁着倒计时器：“方舟早就开始释放第二代病毒，而你们…”
陈枯将电脑屏幕转向众人，破解的硬盘里跳出一段隐藏视频，白发老者站在培养舱前，舱内赫然是年轻版的赵毅！
“克隆体？”柯宁倒吸冷气。
赵毅表情扭曲：“本体早就乘方舟离开了，我们不过是留在岸上的保险丝。”
倒计时还剩30秒。
何凉秋当机立断：“跳海！现在！”
众人撞碎灯塔玻璃纵身跃下，身后爆发的火光中，无数培养舱随冲击波坠入怒涛。
何凉秋在咸涩的海水里睁开眼睛，骇然看到深海处有庞大的阴影正在上浮，那不是石油平台。
是一艘形似魔鬼鱼的巨型潜艇，舱门打开，伸出布满吸盘的机械触手，将燃烧的克隆体残骸一一打捞。
陈枯的防水电脑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欢迎来到真正的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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