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第三十六关——感恩学校。”
“背景：一所军事化管理的矫正学校，宣传语是 让孩子学会感恩，父母参观时看到整齐的晨跑、鞠躬问好、集体朗诵《孝经》。”
“通关条件：需在7天内找到逃脱方法，否则会被改造成行尸走肉。”
“晨昏定省：5:30起床，向教官鞠躬问好、背《感恩词》，违规则禁食1天+关小黑屋“静坐反省”。
“绝对服从：对教官、老师指令需立刻执行，禁提问质疑，违规会被“电击矫正。”
“感恩日记：每晚写积极向上的《感恩日志》，不达标重写到手出血。”
“禁止逃跑：围墙通电、大门24小时监控，逃跑被抓回关棺材大小的“悔过室”三天。”
“祝各位…感恩愉快。”
刺耳的哨声划破寂静，六人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赤脚站在结着白霜的水泥广场上，寒气顺着脚底板往上爬，冻得骨髓都在发颤。
西周的灰色围墙很高，墙缝里嵌着的玻璃碎片，顶端的铁丝网缠绕得很密了，几缕枯黄的头发挂在尖刺上，不知是哪个失败者留下的痕迹。
六人迅速在脑海里把系统的话过了一遍，还没等何凉秋开口，刺耳的哨声再次响起。
“新生集合！”马教官声音洪亮，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腰间的电击棒皮套敞开着。
他们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蓝白条纹制服袖口处，都用红线绣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孝”字。
杜衡的目光扫过马教官胸前的名牌，名牌边缘有一道新鲜的划痕，像是被人用指甲抠过。
他注意到教官左手手套的食指处有个破洞，露出下面一块青紫色的疤痕，像是被什么东西咬过。
马教官阴冷的目光扫过六人：“欢迎来到感恩教育中心，在这里，你们不仅要学会感恩父母、感恩社会、感恩一切。还要学会忏悔，忏悔自己的罪孽！”
“现在，领取你们的《感恩手册》。”马教官一挥手，几个穿着同样蓝白条纹制服的高年级学生走上前来，机械地将蓝色小册子塞到六人手中。
何凉秋接过《感恩手册》时，手触到对方的皮肤，冰凉得像块死人肉。
那学生的后颈处有块圆形的疤痕，边缘整整齐齐，像是被烙铁烫过。
余书颤抖着翻开手册，第一页赫然写着：“第一条：绝对服从；第二条：学会感恩；第三条：禁止私语。”
第一条规则下面多了几行小字：“服从不仅是行动，是思想。检测到任何反抗念头，视为违反。”
惩罚措施里“电击”两个字被加粗了，后面用红墨水写着：“强度随反抗程度递增”。
柯宁盯着一个高年级女生的眼睛，女生的瞳孔放大得有些异常，像是长期见不到阳光。
当马教官提到“感恩父母”时，女生嘴角的肌肉会不受控制地抽搐，像是被人用线牵着的木偶。
“一分钟后开始晨跑！迟到者禁食一天！”马教官的吼声在广场上回荡。
晨跑在凛冽的寒风中开始，六人被分散安排在不同队列，与其他学生一起绕着操场机械地跑动。
“抬头！挺胸！步伐一致！”教官的吼声此起彼伏。
宋悲风发现自己的跑鞋里被塞进了小石子。他刚想弯腰倒掉，就被身后的教官用警棍顶住了后腰：“跑步就是磨性子，越疼越要跑！”
跑到第三圈时，宋悲风的脚指甲盖裂开了，血顺着鞋缝渗出来，他慢了半步，警棍就带着风声砸在他的脊椎上，疼得他差点跪在地上。
“废物！连跑步都不会吗？”教官唾沫横飞，“说谢谢教官教导！”
宋悲风眼中闪过怒火，咬牙道：“谢谢教官教导。”
早餐时间，六人终于有机会坐在一起，但周围都是监视的高年级学生和教官。
何凉秋用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摩斯密码：“观察，学习，别轻举妄动。”
食堂的饭菜寡淡无味，分量却严格计算过，刚好让人吃不饱又饿不死。
早餐的玉米糊里飘着几根头发，柯宁用勺子捞起来时，发现那头发的根部还沾着小块头皮。
食堂的墙壁上贴着新的标语：“浪费一粒米，等于不孝一条命”，下面是用红色颜料画的骷髅头。
余书的手在抖，汤碗刚碰到桌子就翻了，马教官走过来的脚步声像是踩在每个人的心脏上。
他没立刻拿出电击棒，而是蹲下来，用手指蘸了蘸地上的汤，抹在余书的脸上：“知道这汤是用什么做的吗？是家长们省下的血汗钱。”
电击棒接触到余书后颈的瞬间，她的身体剧烈抽搐，后背很快湿了一片。
柯宁猛地站起来，被陈枯一把拉住。
在余书被电击时，周围的学生竟然齐声背诵：“感谢教官纠正错误，我们一定引以为戒。”
第一天的课程是感恩理论。
教室里，秃顶的刘老师用催眠般的语调讲述着：“你们被送来，是因为你们不懂得感恩，父母生养你们，你们却叛逆；社会给予你们，你们却抱怨.….”
何凉秋发现教室的角落里有一个摄像头，正缓缓转动，监视着每个人的表情。
她假装揉眼睛，余光瞥见后排一个学生正在用头撞桌子，额头都磕出血了，刘老师却像没看见一样，继续念着稿子。
快下课时，刘老师拿出一个金属托盘，里面放着六枚铜制的徽章，上面刻着“感恩之星”西个字。
“明天开始，表现好的学生可以佩戴这个。戴着它，能少受很多苦。”
下课铃响起时，刘老师微笑着说：“今晚每个人要写一篇感恩日记，不少于800字，内容要积极向上，不合格的要重写，首到合格为止。”
熄灯哨响起后，宿舍陷入一片黑暗，六人被分散在不同宿舍，每间宿舍住八人，还有一名高年级学生作为寝室长监视。
何凉秋等到寝室长的鼾声响起，才悄悄从床上爬起来，她在床板下摸索时，摸到一片黏腻的液体。
借着月光，她看那行小字下面还有新的刻痕：“图书馆地下室，真相。”
走廊传来脚步声，何凉秋迅速躺回床上，闭眼装睡，手电筒的光束从门上的小窗扫过，停留了几秒钟才离开。
凌晨两点，确认安全后，何凉秋用摩斯密码通过墙壁向隔壁的杜衡传递消息。
很快，六人通过事先约定好的方式，陆续溜出宿舍，在澡堂后的死角汇合。
宋悲风掀开衣服，后背上的警棍印己经变成了青紫色，中间还嵌着几根细小的木刺。
“这地方比监狱还可怕，我今天注意到几个学生，眼神都不对劲，像是被洗脑了。”
“我看到厕所里有个人形的麻袋。”余书的牙齿在打颤，“上面还露着头发，像是…像是被活活勒死的。”
陈枯推眼镜的动作顿了一下，镜片反射着远处的灯光，“我在食堂的垃圾桶里找到这个。”
他摊开手心，是半片带血的指甲，上面还粘着蓝白条纹的布料。
杜衡的声音压得很低：“我听到隔壁房间有女人的哭声，像是被强行灌药。”
何凉秋说：“图书馆地下室可能有线索，但我们需要引开巡逻的教官。”
杜衡点点头：“明天我想办法制造混乱，你们趁机去调查。”
柯宁检查着余书身上的电击伤痕：“我们必须尽快了，否则七天之后…”
她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明白后果。
远处传来脚步声，六人立刻屏住呼吸，紧贴墙壁，手电筒的光束扫过附近的灌木丛，差一点就照到他们。
何凉秋下令：“走，分开回去，明天按计划行动。”
第二天杜衡故意打翻汤桶时，马教官的反应比预想中更激烈。他没骂脏话，只是死死盯着杜衡的眼睛，然后突然笑了：“很好，有种。”
两个教官上来拖杜衡时，何凉秋看到他偷偷把一个撕碎的布条塞进了食堂的通风口。
何凉秋和陈枯趁机溜进了图书馆。
图书馆的书架后面藏着血腥味，何凉秋在《孝经》的书页里发现了一张小纸条，是用血写的：“药物在水管里”。
通往地下室的门把手上缠着铁链，上面挂着三把锁，锁眼里塞着潮湿的纸团，像是有人故意不想让别人打开。
陈枯撬锁的手在抖，回形针断了两根才打开第一把锁。地下室堆满了发霉的档案箱，何凉秋打开一个，里面是学生的改造记录，详细记载了电击次数、药物剂量和进步情况。
改造记录上，只有一个女生的照片是完整的，嘴角还被人用红笔画了个微笑。
“特殊处理”文件夹的封面沾着干涸的血迹，陈枯翻开时，纸张发出酥脆的响声。里面的记录比想象中更详细，甚至有脑电波监测图，标注着“反抗意识消除进度”。
其中一张纸上写着：“7号实验体出现记忆反弹，增加电疗强度至70%”。
马教官和校医的脚步声在楼梯口响起时，何凉秋和陈枯躲进了档案架后面的缝隙里。
校医的白大褂下摆沾着黄色的污渍，他从包里掏出一个针管，里面的液体是墨绿色的：“这批药有副作用，用了会流口水。”
“流口水才好。”马教官的声音带着笑意，“像狗一样听话。”
他突然看向档案架的方向，何凉秋屏住呼吸，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正是那个女生的完整照片：“这个跑掉的，她父母还在求情呢。”
校医嗤笑一声：“求情？他们付的钱，够买三个新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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