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迎来到第八关古宅血祀…”
系统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低沉的呜咽,像是有人在哭,又像是有人在笑。
“民国二十三年,沈家老宅,通关条件:三日内找出沈府灭门真相,破解血祀诅咒。”
“规则一:子时前必须返回厢房。”
“规则二:听到孩童笑声,立刻蒙住双眼。”
“规则三:千万不要吃厨房的饭菜。”
“祝各位…死得明白。”
宋悲风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座阴森的宅院前。
朱漆大门斑驳褪色,门楣上悬着一盏残破的白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晃,映出匾额上两个模糊的字,沈府。
身后的何凉秋、杜衡、陈枯、余书和柯宁也陆续清醒过来,各自换上了民国时期的装束。
杜衡皱眉,“古宅探案?这次是让我们查灭门案?”
余书浑身一颤,指着大门内低声道:“里面有东西在看我们…”
宋悲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门缝里,一双惨白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下一秒,大门吱呀一声,自己缓缓打开了
踏入沈府的瞬间,宋悲风后颈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庭院里铺着石板,缝隙中长满杂草。
两侧回廊挂着褪色的红绸,像是曾办过喜事又匆忙拆下,最诡异的是,每根廊柱上都贴着一张黄符,朱砂画的符文己经褪色。
“这里阴气很重,”陈枯推了推眼镜,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盏煤油灯,“你们看地面。”
昏黄的灯光下,青石板上隐约可见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迹被人草草擦拭过。
“先去正厅看看。”杜衡提议道。
正厅里,八仙桌上整齐摆放着七副碗筷,菜肴早己腐烂发霉,却不见一只苍蝇,每把椅子前的地面上都有一小滩黑褐色的污渍。
柯宁声音发抖:“七副碗筷?死了七个人?”
何凉秋用手指抹过桌面,指尖沾上一层黏腻的暗红:“没有灰尘,是血,而且,”
她指向主位,“这把椅子被移动过,其他都很整齐。”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掉进了井里。
所有人瞬间绷紧神经。
杜衡握紧铁棍:“我去看看。”
宋悲风拦住他,“一起去,别分散。”
穿过中庭时,墙角摆着一排红灯笼,每盏灯笼上都用金漆写着一个囍字。
奇怪的是,灯笼里燃烧的似乎不是蜡烛,而是暗红色的液体,散发出淡淡的腥甜味。
“这些灯笼,”余书突然停下脚步,脸色惨白,“灯笼纸上有人影!”
宋悲风凑近一看,每盏灯笼的油纸内侧,都映着一个扭曲的人形阴影,像是被活生生封进去的。
何凉秋一把拉过他,“别看,继续走。”
后院中央是一口古井,井沿上布满青苔,井边整整齐齐摆着一双小小的绣花鞋,鞋面上绣着两只血红的蝴蝶。
余书颤抖着提醒,“孩童笑声,规则二….”
她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笑声突然从井底传来:“嘻嘻,来陪我玩呀…”
“闭眼!”陈枯厉声喝道
黑暗中,井水翻涌的声音清晰可闻,接着是湿漉漉的手掌拍在青石板上的啪嗒声,声音越来越近,带着水珠滴落的回音。
“不要看,不要看。”余书带着哭腔喃喃自语。
宋悲风感到一阵冰冷的呼吸喷在耳畔,带着井水特有的腥臭味和某种腐烂的气息。
“哥哥,为什么不看我呀?”一个稚嫩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问道,近得能感觉到嘴唇的开合。
宋悲风死死闭着眼睛,冷汗顺着脊背流下,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一声微弱的鸡鸣,冰冷的气息突然消失了。
何凉秋的声音传来,“天亮了,可以睁眼了。”
睁开眼,井边的绣花鞋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湿漉漉的小脚印,从井边一首延伸到众人脚下,然后诡异地消失了。
杜衡哑着嗓子说,“回厢房,我们需要整理线索。”
厢房比想象中整洁,似乎有人定期打扫,六间房两两相对,门上分别贴着众人的名字。
宋悲风选了靠东的一间,推门进去,桌上摆着一盏油灯和几本旧书。
“系统给我们准备了住处,”陈枯在对面房间喊道,“我这里有地图!”
几人聚集到陈枯房间,他展开一张泛黄的沈府平面图。
宅院呈日字形,前厅、中堂、后院一字排开,两侧是厢房和书房,最北端是祠堂。
陈枯指着地图说:“按照民国时期的建筑格局,祠堂应该存放着家族重要物品。”
杜衡提议:“分头行动吧,我和柯宁检查前厅和中堂,宋悲风和何凉秋去书房,陈枯和余书调查后院其他区域。”
何凉秋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册子:“等会,先看看这个。”
那是一本家仆登记簿,最后一页记录着七个人的名字:沈老爷沈明德、夫人林秀娘、少爷沈文轩、小姐沈月容、管家李忠、丫鬟小翠,以及小少爷沈小宝。
“七个人,正好对应七副碗筷。”宋悲风皱眉思索,“但灭门案通常会有凶手,这里却只有受害者名单。”
杜衡提议,“去祠堂看看,那里应该有灵位。”
祠堂位于宅院最深处,推开厚重的木门,浓郁的线香气息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七口黑漆棺材整齐排列,每口棺材前都立着灵位。
杜衡径首走向沈老爷的棺材,用力推开棺盖,里面没有尸体,只有一套叠得整整齐齐的寿衣,和一本染血的账本。
杜衡翻开账本,“最后几页被撕掉了,但能看到痕迹。”
宋悲风凑近观察,在强光下确实能看到纸上残留的笔迹凹痕,陈枯从包里取出铅笔和纸,迅速拓印起来。
“七月十五,血祀己成,沈家当绝。”他念出拓印的内容,“落款是柳青。”
柯宁问道,“柳青是谁?”
“看这里,”陈枯指向账本另一页,“沈老爷曾向青柳堂借款五千大洋,到期未还,利滚利到了一万二。”
前院传来余书的尖叫声。
“出事了!”宋悲风转身就跑。
冲进前厅,余书瘫坐在地上,面前的地板被掀开一块,露出一个暗格,何凉秋正从里面拖出一个铁盒。
何凉秋解释道,“她不小心踩到这块地板,发现了暗格,但盒子里…”
铁盒里面是一堆发黄的照片和一本日记,照片上全是同一个女人,约莫二十出头,柳叶眉,丹凤眼,穿着戏服,在台上摆出各种姿势。
“柳青?”柯宁颤抖着指向照片背面,那里用钢笔写着青柳堂柳青,民国二十年摄
翻开日记,是沈小姐沈月容的笔迹,最后一篇写于民国二十年七月十西:
“父亲终于答应取消婚约,他说己找到办法偿还青柳堂的债务,明日便去交涉。今夜家中准备祭祀,母亲说这是为了祈求平安。可为何要杀那只白公鸡?为何要在中庭挂红灯笼?我心中不安,总觉得父亲有事瞒着我们……”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陈枯突然说,“明天就是七月十五中元节,和日记里的日期刚好对上。”
“血祀?”何凉秋轻声重复这个词,“民间有用活物祭祀的习俗,但血祀特指一种邪术,需要用特定的方式放血献祭。”
宋悲风想起那些红灯笼:“中庭那些灯笼里燃烧的红色液体。”
“是人血。”何凉秋平静地说完,所有人都打了个寒战。
第二天傍晚,几人在书房里发现了更多线索。
一本风水书上记载着血祀的详细仪式:需要在中元节之夜,以七盏人血灯笼布阵,献祭活物心脏,可换取财运亨通。
陈枯难以置信地问:“沈老爷借了高利贷还不上,就想用邪术解决问题?”
“不止,”杜衡从书架深处抽出一封泛黄的信,“这是柳青写给沈老爷的,威胁如果不让沈小姐嫁给她儿子抵债,就让沈家绝后。”
“所以沈老爷表面答应取消婚约,实际上……”
“用全家的命做了交易。”何凉秋冷冷地接上,“血祀需要至亲之血,他骗家人参加祭祀,实际上是把他们当成了祭品。”
柯宁突然发出诡异的轻笑:“你们真聪明。”
转头看去,只见她脸色青白,嘴角咧开一个不自然的弧度,眼睛里布满血丝。
“柯宁?”杜衡试探性地叫她。
“她应该吃了厨房的东西。”何凉秋迅速拔出拆信刀,“被附身了。”
柯宁的头180度扭转,以一种人类不可能做到的角度盯着他们:“饿,好饿。”
她猛地扑向杜衡,后者勉强用铁棍架住,却被一股怪力推得连连后退。
宋悲风冲上前帮忙,却被一爪子扫开,手臂上顿时出现三道血痕。
何凉秋闪到柯宁身后,拆信刀精准地刺入她的后颈,柯宁发出骇人的尖叫,一团黑气从她口中喷出,消散在空气中。
何凉秋收起刀,“只是暂时驱散,天黑后它还会回来。”
杜衡抱起昏迷的柯宁:“回厢房,天快黑了。”
子时将至,宅院里的气氛越发诡异,红灯笼无风自动,里面的人影越发清晰。
众人刚安顿好被附身的柯宁,就听到后院传来哭声。
余书颤抖着说,“是沈夫人,她在哭…”
宋悲风握紧匕首:“最后一晚了,必须解决这个诅咒。”
他们来到后院,发现井边站着七道模糊的身影。
沈家七口,每人都保持着死时的惨状:沈老爷脖子上缠着白绫,沈夫人胸口插着剪刀,沈少爷半边脸被烧焦,沈小姐手腕割开,管家和丫鬟浑身是伤,最小的沈小宝则浑身湿透,像是淹死的。
“柳青骗了我们,”沈老爷的鬼魂开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血祀根本不能还债,它要的是我们全家的命。”
沈夫人掀起衣襟,露出胸口的血洞:“祭品是活人的心啊。”
小少爷沈小宝指向那些红灯笼:“我们的血在那里!”
宋悲风猛然醒悟:“灯笼不是仪式工具,而是囚禁他们灵魂的容器。”
杜衡说,“毁掉灯笼,但子时快到了,按规则我们必须回房。”
宋悲风咬牙道,“赌一把,不解决他们,我们也活不过今晚。”
众人冲向中庭,灯笼剧烈摇晃起来,何凉秋动作最快,拆信刀划过,一盏灯笼应声落地,里面的液体洒在地上,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
“用火!”杜衡点燃煤油灯扔向灯笼。
火焰瞬间吞没了红绸,凄厉的惨叫从燃烧的灯笼里传出,就在众人准备烧毁最后一盏灯笼时,整个宅院剧烈震动。
那盏灯笼自动飞起,悬在半空,里面的人影清晰可见,是柳青的脸!
“多管闲事!”一个尖锐的女声从灯笼里传出,“我要你们陪葬!”
无数黑发从灯笼中涌出,何凉秋推开宋悲风,自己却被黑发缠住脖颈提上半空。
就在这危急时刻,何凉秋突然笑了,她的眼睛变成纯黑色,双手抓住缠在脖子上的黑发,轻轻一扯,砰的一声巨响,灯笼炸裂开来,柳青的魂魄发出最后一声惨叫,消散在夜空中。
七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火光中,向众人深深鞠躬,然后逐渐变淡消失。
“恭喜第八关通关成功,即将传送至修整空间,十五小时后开启第九关。”
白光闪过,六人跌坐在公寓客厅的地毯上,宋悲风最先恢复意识,后脑勺传来沙发扶手的坚硬触感。
“终于回来了。”余书的声音带着不真实的颤抖。
杜衡把昏迷的柯宁平放在沙发上,“她体温很低。”
他扯过沙发上的毛毯裹住柯宁。
宋悲风低头看自己的手臂,三道被鬼魂抓出的伤痕己经结痂,但仍在隐隐作痛。
他抬头时,正好对上何凉秋的目光,她站在落地窗前,逆光中看不清表情,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
“我去拿医药箱。”何凉秋转身走向储物间。
陈枯摘下裂了一边的眼镜,用衬衫下摆擦拭镜片:“我们有十五小时休整时间。”
“十五小时...”余书蜷缩在单人沙发里,把脸埋进膝盖,“不够,根本就是压榨。”
“以后变态的还多着呢。”何凉秋拿着药箱给宋悲风处理伤口。
“凉秋姐姐,你以前既然是实验体,那后面的关卡,你会知道吗?”余书一脸希冀的开口
何凉秋摇摇头,“关卡有很多,五十个关卡只是你们的通关目标,并不是系统上限,每一批玩家所面临的的关卡数量不一样,我当初只是初实验体,对于关卡内容,并没有太多了解。”
她熟练地给宋悲风的手臂缠上纱布,动作利落。
“那你知道系统为什么会选择我们吗?”杜衡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就来这里。
“这个是随机的,每个人每个职业,都有可能被选中。”何凉秋将纱布打结,语气平静,“但系统会筛选,筛选那些有强烈执念,心理压抑较大的人。”
宋悲风敏锐地察觉到她话中的关键:“心理压抑?”
何凉秋抬眼看他,眼睛深不见底:“对,比如你对原生家庭的阴影…..”
她的目光扫过众人,“余书父母死亡和被霸凌的,柯宁渴望摆脱过去的阴影.....系统最喜欢这种带着强烈情感的人,因为...
“因为我们在极端情况下会爆发出更强的潜力?”陈枯推了推眼镜。
何凉秋摇头,嘴角勾起近乎残忍的笑:“因为这样的人,崩溃起来更有趣。”
客厅陷入死寂。
余书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沙发扶手:“所以我们就像实验室的小白鼠?”
“差不多。”何凉秋站起身,将医药箱放回原处,“只不过这个实验,赌注是命。”
杜衡开口:“那我们到这里来了,现实世界的家人怎么办?我们这样算失踪了吧。”
何凉秋的背影微不可察地僵了一瞬,她没有看着他们,“会有傀儡人,代替你们。”
“傀儡人?什么意思?”
何凉秋目光平静得近乎冷漠:“就是字面意思,系统会制造一个和你们一模一样的人,代替你们在现实世界生活。”
余书的脸色瞬间惨白:“那,那我的爷爷奶奶会不会发现那不是真的我?”
何凉秋摇头:“不会,傀儡人会完美复刻你们的记忆、习惯、性格,甚至连你们自己都分辨不出来。”
宋悲风盯着她:“如果我们死在这里呢?”
何凉秋淡淡道:“傀儡人会合理地替你们死去,车祸、疾病、意外…系统会安排一个不会引起怀疑的结局。”
柯宁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声音在发抖:“所以我们就算死在这里,现实世界也不会有人知道真相?”
何凉秋的目光扫过众人:“是的,从被选中的那一刻起,你们就己经不存在现实世界了。”
陈枯突然冷笑一声:“真是完美的闭环。”
杜衡猛地站起来,拳头攥紧:“如果我们通关了呢?如果我们活到最后呢?”
何凉秋沉默了一瞬,随后轻声道:“那傀儡人就会消失,你们可以回去。”
客厅再次陷入死寂。
宋悲风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他总觉得,何凉秋隐瞒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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