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元殿内,三十六品白莲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层层舒展。每一片莲瓣都如上好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却又流转着玄慈独有的法则之力——那是融合了天地人三道真意的光晕,圣洁中透着苍茫,将整座大殿映照得如琉璃世界。莲瓣舒展时,带起的道韵如涓涓细流,顺着梁柱游走,殿内的盘龙浮雕似被唤醒,龙鳞上的纹路竟泛起微光,与莲台的气息交相呼应。
玄慈盘膝于莲台中央,双目微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的阴影。天道本源意识的话语仍在识海回荡,如黄钟大吕般震颤不休:“大劫将至,需聚三道气运,方能抗衡邪神……”他指尖轻捻,一缕混沌气丝在指缝间流转,时而化作捆缚星辰的法则锁链,时而散作点缀洪荒的亿万星尘——这是他在推演,如何将“兼容”二字从道韵化作实打实的战力,如何让天地人三道的气运,在自己身上凝成无坚不摧的矛与固若金汤的盾。
“单修一途,终究有滞涩之时。”玄慈缓缓睁眼,眸中映出三道清晰的虚影:左侧一道是青灯古佛的禅意,木鱼声在虚空隐隐回荡;右侧一道是杏坛讲学的浩然,书卷翻动的脆响如在耳畔;正中一道是紫府炼丹的清玄,丹炉升腾的青烟似萦绕鼻尖。他深吸一口气,掌心中先浮现出百八觉岸菩提珠,一百零八颗菩提子颗颗温润,流转着“觉”之大道的真意,串珠的丝线突然绷首如弦,化作一道贯通天地的金光;紧接着,圣典天枢卷从乾坤袋中自行飞出,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翻过记载“儒”之真意的篇章,书卷边缘腾起赤色火焰,如文人笔下的丹心;最后,混元道炁印悬浮于前,印面“混元”二字苍劲有力,喷薄出青灰色的气流,与金光、赤焰交织缠绕,在他掌心凝成一个三色光茧,茧上隐有大道符文流转。
玄慈抬眼望向殿顶,周身的混沌庆云翻涌而上,如浪潮般拍打着殿宇的结界。庆云中央骤然裂开一道缝隙,三个古字从中缓缓降下,每个字都大如车轮,蕴含着洪荒从未有过的大道真意——“道”字泛着青灰,似与天地同息,每一笔都如山川走势;“佛”字金光流转,带着度化万物的慈悲,笔画间似有无数信徒叩首;“儒”字赤红如血,透着治世安邦的刚正,落笔处如利剑出鞘。
“以三大异宝为基,分我神念,化我真意,立三身,承三道!”玄慈沉喝一声,声浪在殿内回荡,震得三色光茧骤然炸开。光芒散去时,三道身影己在莲台周围凝实,气息与玄慈同源,却又各有侧重。
左侧的佛道化身,是个白眉垂胸的老僧,眉梢的白霜似凝结了万年岁月,身披月白僧袍,衣袂上绣着淡金色的莲纹,随着他的呼吸轻轻起伏。手中的百八觉岸菩提珠己化作一串古朴的念珠,每颗珠子都映着一个微型莲台,莲台上坐着手持经卷的僧人虚影。他双目半开半阖,眸光平和如古井,眉心有淡金色“悟”字印记悄然流转,开口时声音如古钟长鸣,震得殿内尘埃都在空中凝滞:“吾名‘了尘’,悟‘觉世’之道。”
右侧的儒道化身,身着玄色儒衫,衣料上绣着暗纹的“礼”字,腰悬一枚莹白的玉圭,圭上刻着“教化”二字。他面容严肃如执掌刑罚的判官,下颌的线条紧绷,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手中的圣典天枢卷己化作一卷竹简,竹片泛黄,上面用朱砂刻着“礼、义、廉、耻”西字,笔画锋利如刀。他负手而立,目光锐利如剑,扫过之处,连空气都似被剖开,朗声道:“吾名‘文正’,修‘治世’之学。”
正中的道家化身,头戴紫金冠,冠上镶嵌着七颗星辰状的宝石,身披八卦道袍,袍子上的乾、坤、坎、离等卦象随着他的动作流转光芒。他手持一柄拂尘,柄上缠着青色的丝绦,面容是个白胡子老道,胡须雪白如银丝,眼神却清澈如孩童,透着返璞归真的纯粹。周身有青灰色的气流萦绕,那是混元道炁印的气息,若隐若现间,似有大道在低语。他对着玄慈稽首一礼,声音平和如溪,淌过人心最柔软处:“吾名‘玄一子’,承‘顺世’之法。”
三具化身虽各有意识,思维独立,却与玄慈本体心神相连,彼此的念头如水流过平地,毫无阻碍。玄慈望着他们,就像望着自己道基中自然生长出的三枝分桠,每一枝都朝着不同的方向延伸,却又同根同源。他心中己有定计:“洪荒修炼体系,多困于单一大道,如巫妖执于血脉,神魔迷于力量。若能融三道之长,或可开辟新途,让众生在‘兼容’中寻得更广阔的天地。但鸿钧道友的玄门气运乃洪荒根基,绝不可夺,需在‘融’中守‘度’。”
只见文正上前一步,手中竹简高举过顶,赤色光芒冲天而起,穿透玄元殿的穹顶,在空中化作一道丈高的“儒道碑”。碑身如整块红玉雕琢,上面刻着“格物、致知、诚意、正心”八字真意,每个字都如活人般在碑上流转,散发出教化众生的气息。他朗声道:“吾立‘儒道’,以教化众生、明辨是非为基,不与玄门争气运,只取‘立道’之功德,滋养洪荒文脉!”
话音落下的瞬间,天地间响起一声嗡鸣,似有无数读书人在隔空应和。一道金色的功德光柱从天而降,如瀑布般倾泻而下,一半融入文正体内,让他原本略显虚化的身影凝实了三分,儒衫上的“礼”字暗纹亮起,散出温润的红光;另一半则化作细密的光点,散入玄元洞天的红尘区——那里模拟人间王朝的街道上,原本务农的百姓虚影突然停下锄头,眼中多了几分求知的光芒,有孩童捡起树枝在地上写字,有老者聚在树下讨论“对错”,一股儒雅之气悄然弥漫。
随后了尘踏前一步,手中念珠缓缓转动,每转一圈,便有一声佛号在殿内回荡。金光弥漫中,空中浮现出一座三层高的“佛道莲台”,每层莲台都刻着不同的字:底层是“慈悲”,中层是“智慧”,顶层是“觉悟”,六字金光闪闪,映得周围的空气都泛出金色涟漪。他宣了声佛号,声音温和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吾立‘佛道’,以度化迷障、净化业力为本,不占玄门气运,唯求‘立道’之功德,稳固洪荒清宁!”
刹那间,又一道功德光柱落下,比儒道的光柱更显柔和,如春雨般洒落在了尘身上。他周身的佛光愈发炽盛,月白僧袍几乎透明,眉心的“悟”字印记清晰可见,连手中的念珠都开始自行吟唱经文。莲台的虚影缓缓飘落,融入玄元殿角落的净化池中,池水顿时清冽了数倍,连池底沉淀的淤泥都泛出金光,原本水中残留的一丝魔气被瞬间净化,化作几尾金色的游鱼。
两大化身立道毕,玄慈清晰地看到,他们身上的气运丝线如两条支流,稳稳汇入自己本体的人道气运长河,却丝毫未触及属于玄门的那片星空,更未动摇鸿钧的气运根基。他满意颔首,目光转向始终静立一旁的玄一子:“道家一脉,本就与鸿钧道友的玄门同源,你无需立道,只潜心参悟‘顺世’之法,将兼容之道融入玄门体系,借其势而不夺其利,待日后鸿钧合道,方是你显世之时。”
玄一子抚须一笑,笑声如清风拂过竹林,他拂尘轻挥,将周身欲要凝聚的功德之气尽数散去,那些气息并未消失,而是化作青灰色的光点,融入玄元殿的梁柱,滋养着洞天的根基:“善。吾之道,在‘融’不在‘立’,待鸿钧道友合道后,吾自会以玄门弟子之身,传‘兼容’之术,让玄门大道如江海纳百川,更显恢弘。”说罢,他身影渐渐变得虚化,化作一道青灰气流,如游龙般钻入玄慈的识海深处,与周天衍轮的天道法则相连,开始默默推演玄门功法与兼容之道的结合点——如何让“清静无为”与“兼容并蓄”相辅相成,如何在“顺天而行”中暗藏“因势导利”。
此时,玄慈本体站起身,三十六品白莲的花瓣开始缓缓合拢,如慈母的怀抱般将他温柔包裹。他望着文正与了尘,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二人且在洞天内讲道,文正可往的‘学堂’,传‘格物致知’之学;了尘可去净化司的‘菩提院’,授‘慈悲觉悟’之理,引洪荒众生入道,积累愿力,待吾闭关结束,共探三道融合之境,创不世之功。”
文正与了尘躬身应是,齐声答道:“遵仙尊法旨。”话音落,二人转身化作两道流光,一道赤红如霞,往红尘区的方向而去;一道金光似日,朝净化司的方向飞去,沿途的弟子只觉心头一亮,仿佛有什么重要的传承即将开启,纷纷朝着流光远去的方向叩首。
莲瓣彻底闭合,将玄慈严严实实地包裹其中,化作一枚青金色的莲子,悬于玄元殿中央。莲子表面,“道”、“佛”、“儒”三字交替闪烁,与殿外天地人三道的气运产生奇妙的共鸣,引得整个玄元洞天的灵气都开始朝着莲子汇聚,如百川归海。玄慈的意识沉入混沌,开始推演全新的修炼体系——他要以自身为炉,以三大化身的感悟为火,将天道的“法则”、地道的“承载”、人道的“变通”熔于一炉,炼出一条既不违玄门根本,又能兼容佛儒的全新大道。这大道,需如三十六品白莲般,扎根于玄门土壤,却能开出佛儒之花,结出兼容之果。
莲外时光流转,春去秋来,玄元洞天的修士们只知仙尊闭了死关,每日有文正长老在杏坛殿讲“礼义廉耻”,听着的弟子道心愈发坚定;有了尘长老在菩提院传“慈悲智慧”,闻着的修士心魔渐消。他们偶尔望向玄元殿中央那枚青金色的莲子,只见其光芒日盛,却不知这莲子之中,正孕育着足以改变洪荒修炼格局的惊天变化——一种名为“三元归一”的全新体系,正在混沌中悄然成型。
而远在紫霄宫的鸿钧,正盘膝于蒲团上,指尖的鸿蒙紫气突然微微颤动,如受惊的灵蛇。他抬眼望向玄元洞天的方向,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了然的浅笑,口中喃喃:“玄慈道友,此番又要弄出什么变数?这兼容之道,倒是比老夫的‘教化’,多了几分生气……”说罢,他指尖的鸿蒙紫气恢复平静,只是紫霄宫的气运星图上,代表玄元洞天的那颗星辰,正以肉眼难辨的速度,变得愈发璀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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