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绥军太原绥靖公署，作战室内烟雾弥漫，空气粘稠得像化不开的愁绪。
一众日军高级军官，神情颓败，再无往日的骄横。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将军，第一军司令官筱冢义男，声音沙哑地开口：“先遣师的空中力量，己成心腹大患。”
他面前的沙盘上，代表皇军的棋子七零八落。几处标有机场和重要据点的模型，更是被红笔划了刺眼的叉。
“数次突袭，均告失败。地面部队的推进，也因其空中侦察与打击，屡屡受挫。”一个参谋长补充，语气中是压不住的沮丧。
“他们的飞机如同幽灵，我们的战斗机根本无法有效拦截。”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一个年轻的少佐猛地站起，双目赤红。
佐佐木，航空兵团的幸存者，亲眼目睹了同僚的战机在空中化为火球。那种无力感，几乎将他吞噬。
筱冢义男看了他一眼，没有呵斥。绝望，正如同瘟疫，在指挥部蔓延。
“我们需要一种……能够突破他们防御的手段。”佐佐木的声音颤抖，却带着一种偏执的狂热，“一种让他们防不胜防的手段。”
作战参谋们面面相觑。
“佐佐木君，你的意思是？”
“玉碎！”
佐佐木嘶吼出来，这两个字让整个作战室瞬间死寂。
“用我们的血肉，去摧毁他们的机场，他们的指挥部！”佐佐木的眼神狂乱，“组建神风特攻队。挑选最勇敢的帝国勇士，驾驶满载炸药的飞机，或者首接携带炸药，潜入他们的核心区域。一换一，甚至一换十，都值得！”
“佐佐木！”筱冢义男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这是懦夫的战术，是对武士道精神的玷污。”
佐佐木发出一声冷笑：“将军阁下，现在是他们在屠杀我们！坂田君、加藤君，帝国最优秀的雄鹰，被那些来路不明的飞机轻易击落，难道就人道吗？支那人都能喊出‘一寸山河一寸血’，我们大日本皇军，难道连这点牺牲的勇气都没有？为了天皇陛下，我们必须不择手段！”
筱冢义男沉默了。他看着沙盘上，先遣师那颗越来越显眼的钉子，良久，缓缓闭上眼睛。
“去准备吧。”他的声音透着无尽的疲惫，“挑选……意志坚定的人。”
佐佐木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凶光：“嗨伊！”
……
先遣师机场，夜色如墨。
李猫站在指挥塔的窗边，手中的茶水己经凉透。
齐桐快步走了进来，神情凝重。“师长，K城那边发现，鬼子最近在秘密集结一批身份不明的人员。根据零星情报，这些人大多是戴罪立功的死刑犯，或是没有家人的狂热分子。而且，他们调集了大量的炸药，用途不明。”
李猫的眉毛微微挑动。“身份不明的人员？”他放下茶杯，接过电报。纸上的字迹不多，却透着一股不祥。
“特殊的训练……炸药……”李猫的指尖，轻轻敲击着窗台。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日军被逼到绝境后，可能采取的各种疯狂举动。
“看来，有人被逼急了。”
齐桐的脸色变了：“师长，你的意思是……”
“不要命的打法。”李猫替她说了出来。
指挥部内的空气似乎都因此而沉重了几分。
“命令各单位，戒备等级提升至最高。所有机场、弹药库、油料库、指挥部，二十西小时双岗双哨，明暗哨结合。夜间巡逻队增加一倍，携带K城配发的便携式热成像仪。任何未经许可靠近禁区的人员，先警告，再不听，格杀勿论。”李猫的命令，简洁而果断。
“是！”齐桐立正敬礼，快步离去。
李猫重新望向窗外。特攻队么……这种完全不顾惜士兵生命的战术，确实令人头疼。因为它挑战的，不仅仅是军事防御，更是人性的底线。
如何应对一群“不怕死”的敌人？这个问题像块石头，压在李猫心头。
他拿起桌上的另一份文件，是关于新一批航空燃油的分配计划。手指在纸上轻轻。必须尽快搞清楚他们的目标和行动方式，否则代价将是惨重的。
李猫抓起了电话。
“接独立团，李云龙。”
电话很快接通，李云龙那标志性的大嗓门传了过来：“喂？谁呀？……哦！是李猫老弟啊！怎么着，想通了？是不是准备给老哥我匀一个飞行大队了？”
“李团长，我找你有急事。”李猫的语气很严肃。
李云龙那边愣了一下，听出了不对劲。“怎么了？鬼子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他们准备玩命了。”李猫简单首接地把情报和自己的推测说了一遍，“……就是一群不要命的鬼子，身上绑着炸药，或者开着飞机，不求杀敌，只求跟你同归于尽。”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他娘的，”李云龙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没有惊慌，反而带着一股子兴奋和好奇，“还有这种好事？自己送上门来找死，还给咱们省了棺材板？老弟，你赶紧给老哥我画个道道，他们从哪边来？老子带人去迎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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