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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记忆碎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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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星链密室的石壁渗着寒气。徐念星将樊叙平放在星纹石台上时,他肩胛的伤口还在渗血,血珠滴落在石面的凹槽里,顺着千年未干的血迹蜿蜒而下,在台心汇成小小的星轨图案——那是归星轨的缩影,与她腕间银铃链的纹路完美重合。

“还在烧。”她抬手抚过他的额头,掌心的“共生”印记传来灼烫的暖意,樊叙的体温在血月石毒素的作用下时高时低,喉间溢出的呓语像被揉碎的星子,“念星……别……”他的手指突然攥紧,抓住她的袖口不放,指节泛白如霜,仿佛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会像三年前那样,消失在暴风雪里。

徐念星的银铃链突然展开,七片残片悬在石台上方,组成半透明的星罩。苏脉星力顺着链身注入樊叙体内,与他背后的星纹疤痕相触时,发出细碎的噼啪声,那些被血月石腐蚀的血肉在金光中微微蠕动,像初春解冻的溪流。“别怕,我在。”她俯身贴近他的耳畔,声音轻得像叹息,“这次换我守着你。”

樊叙的睫毛颤了颤。星力涌入的瞬间,他眉心的朱砂痣突然亮起,与徐念星颈间的印记产生共鸣,密室顶端的锁星链发出震耳的嗡鸣,链节上的血垢簌簌剥落,露出底下刻着的古老咒文——那是千年前樊氏先祖写给苏脉女子的誓言,每一个字都浸着双星的血。

“念星……”他的呓语清晰了些,指尖在石台上无意识地划过,留下浅淡的血痕。那些血痕渐渐连成线,时而扭曲如乱麻,时而又突然变得凌厉,在石台上勾勒出雪山的轮廓,山巅的位置被反复描摹,刻出个小小的祭坛形状,“雪山……祭坛……”

徐念星的呼吸骤然停滞。他画的正是当年她隐居的雪山,祭坛的位置精准得连卫承都未必知晓——那是三年前她为救他,用寒玉碎块暂时压制邪灵的地方,也是他被忘忧蛊封存的记忆里,最深刻的画面。“你还记得……”她的指尖抚过那些血痕,银铃链的星纹与血痕相触,在石台上映出更清晰的幻象。

幻象里,雪山密道的冰墙正在融化。樊叙靠在她怀里,腹部的伤口渗着黑血,却仍攥着她的手不放,玄铁剑掉落在地,剑鞘上的星纹与她的银铃链缠在一起。“等我好起来……”他的声音带着重伤的虚弱,却异常坚定,“就带你回雁门关,那株桂树该开花了。”

“别说话。”徐念星用寒玉为他吸毒,指尖的冰碴刺得他一颤,却听到他低低地笑,“念星,你的手好凉,像……像初见时你递我的那杯雪水。”他的指尖划过她鬓角的碎发,动作温柔得不像驰骋沙场的皇子,“那时我就想,这姑娘眼里的星子,比天上的还亮。”

幻象在血月石毒素的干扰下突然扭曲。徐念星看着画面里的自己推开樊叙,转身冲进暴风雪,他跌在雪地里伸出的手,与此刻石台上攥着她袖口的手渐渐重合。“别走……”樊叙的喉间涌上血沫,身体剧烈抽搐,“这次……我不放手……”

徐念星的星力突然滞涩。她看着他痛苦的模样,突然明白忘忧蛊的真正恶意——它不只是封存记忆,而是将最痛的片段化作尖刺,在他意识混沌时反复穿刺,让他在“想不起”与“放不下”之间备受煎熬。“我不走。”她握紧他的手,掌心的“共生”印记与他的血相触,金光突然暴涨,“我就在这里,等你醒过来。”

金光穿透石墙的瞬间,锁星链突然剧烈晃动。链身缠绕的黑气被金光驱散,露出刻在链上的画面:有千年前双星相拥赴死的剪影,有百年前苏脉女子为樊氏皇子挡箭的侧影,还有……三年前雁门关战场上,她为樊叙挡下血月石攻击的背影。每一幅画面的角落,都刻着极小的“共生”二字。

“原来……”徐念星的眼眶发烫,银铃链的残片在她眼前组成完整的归星轨,轨道路径与樊叙画的雪山祭坛完美衔接,“归星轨的终点,从来不是献祭台。”她想起卫承临终前的话:“星轨随人心而动,你心里最想去的地方,就是轨道路过的地方。”

樊叙的抽搐渐渐平息。他的呼吸变得平稳,指尖却仍在石台上画着,这次的线条不再凌乱,而是清晰地勾勒出银铃链的形状,链端的玉佩位置被反复点染,积成深色的血斑——那是他藏在骨血里的牵挂,连忘忧蛊都无法磨灭的印记。

“邪灵说的对,我们终究会重蹈覆辙。”徐念星低头吻了吻他的眉心,那里的朱砂痣在星力滋养下泛着柔光,“但重蹈覆辙也没什么不好。”她的银铃链与锁星链产生共鸣,密室的石壁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暗室,暗室中央的石架上,摆着个青铜匣,匣身的星纹与樊叙掌心的寒玉碎片一模一样。

樊叙在此时突然睁开眼。他的瞳孔蒙着层白雾,显然还未完全清醒,却精准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别去。”他的声音带着未褪的沙哑,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那里有……危险……”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句话,身体的本能却在抗拒她靠近暗室,像在守护某个深埋的秘密。

徐念星靠在他胸口,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心跳的变化——靠近青铜匣时,他的心跳会骤然加速,星纹疤痕的温度也会升高。“你记得这个匣子?”她抬头望向暗室,银铃链的星纹突然绷紧,“里面是什么?”

樊叙的眼神茫然了一瞬,白雾中的瞳孔闪过挣扎。忘忧蛊的余毒让他无法拼凑完整的记忆,却能感受到青铜匣散发的寒意,那是与血月石同源的恶意,却又带着更古老的绝望。“不知道……”他摇摇头,手指却无意识地在她掌心画着星轨,“但看到它,这里会疼。”他按住自己的心口,那里的“共生”印记正隐隐发烫。

徐念星的银铃链突然飞向青铜匣。链端的玉佩撞在匣锁上,发出清脆的响,匣身剧烈震颤,竟渗出黑色的汁液,汁液滴落在地,瞬间腐蚀出深坑。“是血月教的封印术。”她认出汁液里混着的尸油味,那是用活人炼制的“锁魂液”,“里面一定藏着能破解诅咒的东西。”

樊叙突然松开她,踉跄着冲向暗室。他的动作还带着伤后的虚弱,却异常坚定,玄色披风扫过地上的血迹,在石面拖出长长的痕。“不能开!”他用身体挡住青铜匣,背后的星纹疤痕在接触到匣子寒气的瞬间,爆发出刺目的光,“念星,相信我,开了它……我们都会变成……”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突然冲出的黑雾打断。青铜匣的锁芯突然裂开,黑雾中浮现出无数记忆碎片:樊叙在藏书阁偷偷临摹她的星轨图,笔尖蘸着的朱砂与她颈间的印记同色;他在宫廷宴会上,为护她挡下太子的毒酒,掌心的星纹与酒杯的血月纹相触,发出无声的轰鸣;甚至还有他被打入天牢时,藏在枕下的半枚银铃链残片,链身刻着极小的“等”字。

“这些……”樊叙的头痛再次袭来,他捂住太阳穴蹲下,那些碎片像活过来的星子,钻进他的意识,“是我……做的?”他看着碎片里温柔的自己,再看看眼前因疼痛而狰狞的脸,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泪,“原来我……”

徐念星的银铃链及时护住他。星罩将黑雾与记忆碎片隔绝在外,她看着樊叙痛苦的模样,突然明白忘忧蛊最恶毒的地方——它不是让你忘记,而是让你在看到证据时,怀疑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是不是幻象,让你在“记起”与“不信”之间,亲手撕碎自己的心。

“是你做的。”她蹲下来,握住他颤抖的手,掌心的“共生”印记与他的血相触,金光穿透记忆碎片,在密室里组成完整的画面——那是三年前雁门关的雪夜,樊叙将半枚银铃链塞进她手里,玄铁手套的指尖冻得发红,“念星,等我回来,哪怕逆天改命,我也会找到你。”

樊叙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句话像钥匙,撬开了记忆的闸门,更多的碎片汹涌而来:他在天牢里用指甲刻下的归星轨,他被樊奕灌下毒酒时死死咬住的“念星”二字,他在终南山看到星轨异动时,不顾一切策马狂奔的日夜。“我记起来了……”他的声音带着颤抖,抓住徐念星的肩膀,“我找了你三年,念星,我找了你整整三年!”

青铜匣在此时突然炸开。黑雾裹挟着血月教的咒文冲向两人,却在触及“共生”印记的瞬间烟消云散。匣中飞出的不是什么秘宝,而是片残破的星象图,图上的归星轨终点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雪山祭坛,双星同辉,诅咒自解”——那是樊氏先祖的笔迹,墨迹里混着的星砂,与徐念星银铃链的残片同源。

“原来如此。”徐念星看着星象图,突然笑了。邪灵、血月教、赵衍的阴谋,都不过是想阻止他们走到终点的障碍,而所谓的诅咒,从来不是要双星同陨,而是要他们在历经磨难后,依然能握紧彼此的手。

樊叙的体温渐渐平复。他靠在石壁上,看着徐念星将星象图折好藏进袖中,掌心的“共生”印记与她的银铃链相触,发出安心的轻响。“刚才……”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忘忧蛊的余毒让他想起自己失态的模样,“我好像说了些奇怪的话。”

“没有。”徐念星摇摇头,指尖划过他肩胛愈合的伤口,那里的星纹己重新凝聚,“你说的,都是我想听的。”她看着石台上那些未干的血痕,那些记忆碎片组成的归星轨,突然明白有些牵挂是刻在骨血里的,就算被遗忘,也会在星力的指引下,重新拼凑成完整的模样。

密室的门在此时传来震动。赵衍的追兵显然己找到入口,甲胄碰撞声顺着石壁传来,像催命的鼓点。樊叙握住她的手,掌心的“共生”印记与她的银铃链同时亮起:“准备好了吗?去雪山。”

徐念星点头,看着他眼底重新燃起的光,像看到了三年前那个在雁门关说要护她一生的少年。“准备好了。”她的银铃链展开星轨,在两人脚下织成金色的路,“这次,我们一起走。”

锁星链在他们身后发出悠长的轻响,像在为他们送行。石壁上的血迹渐渐干涸,只留下那些深浅不一的记忆碎片,在星力的映照下,组成永不褪色的归星轨——那是用牵挂铺就的路,从初见的雁门关,到此刻的锁星链密室,正朝着雪山的终点,缓缓延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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