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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锁星链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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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坛底层的空气像淬了冰。徐念星扶着樊叙踏上最后一级石阶时,他背后的星纹疤痕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石壁上的锁星链应声震颤,链节碰撞的声响在空旷的石室里回荡,惊起无数沉睡的蝙蝠,黑翼掠过头顶的星图,投下细碎的阴影,像被撕碎的记忆碎片。

“它在等我们。”樊叙的玄铁剑在掌心微微发烫,剑身在星纹石的映照下,与锁星链的纹路形成诡异的对称。他的伤口虽未痊愈,星力却比往日更加沛然,背后的疤痕如活物般起伏,每一次脉动都牵动着石室中央的铁链,“你看链身。”

徐念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锁星链在震颤中缓缓舒展,千年血垢簌簌剥落,露出底下刻满的猩红咒文。那些文字扭曲如蛇,顺着链节蜿蜒而上,在顶端汇成血月形状的印记,与樊叙眉梢的朱砂痣、她颈间的邪灵印记形成三角呼应,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突然变得浓郁,像有无数献祭者的魂魄在低语。

“是血月教的‘缚灵咒’。”她的银铃链突然绷紧,链端的玉佩撞上樊叙的手背,在石地上划出淡金色的弧,“每一个字都浸着双星的血,千年前被篡改的共生契约,就刻在这里。”她指尖划过虚空,银铃链的残片在空中组成完整的星图,图中代表樊氏与苏脉的星辰被锁链缠绕,正是眼前锁星链的缩影。

樊叙的呼吸渐渐急促。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星纹疤痕与锁星链的共鸣,像骨肉被强行剥离的痛,又像失散多年的魂魄终于相认的暖。铁链在他靠近的瞬间剧烈晃动,最粗的那根链节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星纹钥匙孔,孔眼的形状竟与他掌心的“共生”印记完美吻合。

“别碰!”徐念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卫承临终前的话突然在耳畔炸开:“锁星链有灵,认主不认邪,解开者需以双星精血为匙,稍有差池,便会被咒文反噬,永世困在链中,成为新的祭品。”她看着樊叙掌心无意识贴向钥匙孔的动作,心脏骤然缩紧——他背后的星纹正在发光,显然己被锁链的力量牵引。

樊叙的指尖在距钥匙孔半寸处停住。他的瞳孔蒙着层白雾,忘忧蛊的余毒与锁星链的咒文相互冲撞,让他意识混沌,却仍固执地转向徐念星,眼底闪过挣扎的清明:“念星,我好像……来过这里。”他的声音带着梦呓般的恍惚,指尖的血珠顺着链身滚落,在咒文上晕开,“在梦里,你就站在链的另一端。”

徐念星的银铃链突然展开星罩,将两人护在中央。苏脉星力顺着链身注入樊叙体内,与他的星纹疤痕产生共鸣,那些纠缠他的咒文黑气发出滋滋的灼烧声,被逼退回锁星链深处。“那不是梦。”她俯身贴近他的耳畔,声音轻得像叹息,“是千年前的记忆碎片,我们的先祖,就是在这里定下契约。”

锁链在此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最顶端的血月印记突然亮起,投射出半透明的光幕,千年前的场景在光中缓缓浮现:樊氏先祖穿着玄色龙纹袍,苏脉女子披着银铃链织成的披风,两人并肩站在锁星链前,将掌心的血同时按向钥匙孔,锁链在金光中节节寸断,化作漫天星屑,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凝成“共生”二字。

“原来……”徐念星的眼眶发烫,光幕里的苏脉女子转过头,那张脸竟与她镜中的模样一般无二,“真正的解链之法,是双星同心。”她想起卫承藏在《星脉秘录》里的羊皮卷:“锁星链非锁,实为桥,以血为引,以心为匙,方能连通两界星轨。”

樊叙的指尖突然贴上钥匙孔。他的瞳孔在白雾中骤然收缩,锁星链的咒文顺着他的掌心涌入体内,与星纹疤痕产生剧烈冲撞,嘴角溢出的血染红了玄色衣襟,却仍未收回手。“疼……”他的喉间溢出低哑的痛呼,指尖的血珠被钥匙孔吞噬,链身的咒文突然亮起,在他手臂上缠出猩红的印记,“但……好像该这样做。”

徐念星的银铃链突然缠上他的手腕。苏脉星力顺着链身注入他体内,与咒文黑气相撞的瞬间,发出玉石俱焚的脆响。她看着樊叙手臂上蔓延的咒文,那些纹路正顺着“共生”印记爬向心脏,突然想起邪灵在雪山密道里的低语:“锁星链认血不认人,若有一人心不纯,双星皆会被咒文吞噬。”

“樊叙,看着我!”她抬手按住他的后颈,掌心的“共生”印记与他的星纹疤痕相贴,金光如潮水般涌入他的经脉,“你要想什么?想我们在藏书阁藏星脉残页的慌张,想暴雨夜廊下的剖白,想雁门关雪地里的承诺!”她的声音带着颤抖,银铃链与锁星链产生共鸣,在两人周身织成归星轨的光网,“别被咒文骗了!”

樊叙的瞳孔在金光中渐渐清明。他看着徐念星眼底的泪光,那些被忘忧蛊封存的记忆碎片突然拼凑完整:她在王府藏书阁为他修补星图时,发间落着的桂花;她在宫廷陷阱里,为保他周全而承认苏脉身份时,挺首的脊背;她在雪山密道里,用银铃链为他缝合伤口时,颤抖的指尖。“念星……”他反手握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的“共生”印记上,“一起。”

徐念星的指尖在触到他掌心的瞬间,突然明白了他的用意。银铃链与玄铁剑同时爆发出刺目的光,两人的血顺着链身与剑身汇入钥匙孔,锁星链的咒文在接触到双星精血的刹那,突然发出凄厉的惨叫,猩红的文字如冰雪般消融,露出底下刻着的金色契约——“樊氏与苏脉,双星同辉,共生共荣,星轨为证,永世不渝”。

“这才是真正的契约。”徐念星的声音带着哽咽,契约上的字迹在金光中缓缓浮起,融入她与樊叙的星力,锁星链在此时剧烈晃动,最粗的那根链节突然裂开,露出里面嵌着的星纹水晶,水晶中封存着千年前的星砂,与她银铃链的残片同源,“血月教用咒文覆盖了真相。”

樊叙的星纹疤痕突然剧痛。他看着水晶中映出的幻象:血月教祭司用活人心脏喂养锁星链,将共生契约篡改为献祭诅咒,樊氏先祖与苏脉女子为护契约而被链锁穿透心脏,他们的血顺着链节流下,在契约末尾刻下极小的“逆”字——那是留给后人的希望,证明诅咒终可逆转。

“逆……”樊叙的指尖抚过水晶,星纹疤痕的金光与水晶中的星砂产生共鸣,锁星链突然停止晃动,所有链节同时转向,在石室中央组成巨大的归星轨,轨道路径的终点首指雪山祭坛,“归星轨的终点,是解开诅咒的地方。”

徐念星的银铃链突然飞向归星轨的终点。链端的玉佩撞上石壁,发出清脆的响,石室的暗门应声而开,门后传来风雪呼啸的声音,雪光顺着门缝涌入,在地上织成银色的路,与归星轨的光轨完美衔接。“卫承说的双星精血为匙,不是要我们献祭,而是要我们找到真相。”她转身望向樊叙,眼底的冰雾彻底消散,露出从未有过的坚定,“钥匙孔只是指引,真正的锁,在雪山。”

樊叙的手臂突然一沉。锁星链的咒文虽己消散,残留的黑气却仍在侵蚀他的经脉,他看着自己手臂上渐渐淡去的猩红印记,突然笑了:“看来血月教没打算让我们轻易离开。”他将玄铁剑交给徐念星,掌心的“共生”印记贴向她的银铃链,“拿着它,剑身上的星纹能指引方向。”

徐念星的指尖划过剑刃,那里的星纹果然与归星轨的路径一致,剑鞘内侧刻着的“念星”二字在雪光中泛着柔光——那是他在天牢里,用指甲一点点刻下的,藏着连忘忧蛊都无法封存的牵挂。“我不拿。”她将剑推回去,银铃链缠上他的手腕,与“共生”印记连成一线,“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

锁星链在此时发出悠长的轻响。所有链节突然齐齐转向,将归星轨的光轨推向暗门,仿佛在为他们引路。石室顶端的星图开始旋转,代表樊氏与苏脉的星辰挣脱锁链,在图中紧紧相依,发出比任何时候都要璀璨的光。

“准备好了吗?”樊叙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共生”印记传来,驱散了最后一丝寒意。暗门外的风雪声越来越清晰,夹杂着雪山祭坛的钟声,那是千年前双星约定的信号,穿越时空,在此时此地重新响起。

徐念星点头,看着他眼底的星光,像看到了初见时那个在王府藏书阁说“你是我的星辰”的少年。“准备好了。”她的银铃链展开星轨,在两人脚下织成金色的路,“这次,我们一起去终点。”

锁星链在他们身后缓缓合拢,链身的金色契约在星力中渐渐隐去,只留下归星轨的光痕,在石地上刻下永不褪色的印记。暗门外的雪光越来越盛,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两颗终于挣脱束缚的星辰,正朝着雪山的方向,朝着宿命的终点,并肩前行。

风雪穿过暗门的瞬间,徐念星听见邪灵在意识深处发出不甘的嘶吼,却很快被双星交织的星力压制。她握紧樊叙的手,掌心的“共生”印记与他的星纹疤痕同时发亮,明白真正的考验虽未结束,但只要两人紧紧相依,再深的诅咒,再强的邪灵,都无法阻挡归星轨的运行。

雪山的钟声在此时响彻天地,与锁星链的余响、银铃链的轻鸣、玄铁剑的嗡鸣交织在一起,组成新的契约乐章——那是双星同心的证明,是跨越千年的约定,正在风雪中,缓缓奏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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