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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万祀流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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烛火千家崇义烈,心香万代仰忠魂

春去秋来,双忠祠的铜铃在风中摇曳了十载。每至清明,自京城蜿蜒至翠微山的官道上,浩浩荡荡的队伍便如长河奔涌——担着祭品的农妇、捧着鲜花的孩童、骑着毛驴的书生,皆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这日清晨,樊城照例登上祠庙石阶,却见庙门前早有数百百姓候着,竹篮里盛满青团、糖糕,袅袅香气混着晨雾弥漫山间。

"武忠王!"一位拄着枣木拐杖的老汉颤巍巍上前,浑浊的眼中闪着泪花,"我孙子如今在书院念书,识得字会算账,全赖您和昭仁公主!这是老婆子新蒸的槐花糕,您给公主尝尝..."话音未落,身后孩童们己蜂拥而上,将纸折的银铃、手绘的星图塞进樊城手中。他接过带着温度的祭品,望着庙前飘扬的"忠"字大旗,喉间泛起酸涩。

祠庙正殿内,氤氲香火中,徐灵的画像被烛光照得柔和。画中女子手持银铃,眉眼含笑,仿佛下一刻便要开口说话。百姓们有序参拜,有人跪地叩首,有人轻声诉说:"公主,我家的蚕茧今年又丰收了";"樊将军,西北的商路通了,孩儿赚了钱能娶媳妇了"。祭坛上,成百上千盏莲花灯次第点亮,倒映在供桌上的清水里,恍若星河落入人间。

暮色渐浓时,山下的镇子突然喧天锣鼓。樊城循声望去,只见十里八乡的百姓抬着彩楼、舞着龙灯,正朝祠庙而来。彩楼之上,扎着栩栩如生的樊城持枪、徐灵摇铃的人偶,西周缀满五色绸缎,随风猎猎作响。为首的壮汉高举写有"护国安民"的牌匾,扯开嗓子喊道:"乡亲们说了,年年都要闹这'双忠会',让两位的英名传个千百年!"

祠庙后院,阿瑶带着苗疆巫女们支起铜锅,熬煮着驱邪避灾的香草汤。"樊大哥,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十世劫之轮回 尝尝这个。"她递过陶碗,碧色汤汁中漂浮着金盏花,"按苗寨规矩,祭完英灵要喝平安汤。"樊城饮下温热的汤药,耳边传来此起彼伏的祝祷声,恍惚间又回到与徐灵并肩作战的岁月,那时他们在血雨腥风中饮马,从未想过会有今日万家灯火的安宁。

深夜,喧嚣渐歇。樊城独坐徐灵衣冠冢旁,月光为他银白的鬓角镀上霜色。山风掠过林间,吹动他腰间的银铃,清越声响与远处传来的更鼓声交织。忽然,草丛中窸窸窣窣,竟是几个孩童抱着被褥跑来,见他在此,领头的少年挠挠头:"我们...想在祠里守夜,听老人们讲您和公主的故事。"

樊城轻笑,指了指冢边的空地。孩子们欢呼着铺好草席,睁大眼睛等他开口。"那年在东海..."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望着夜空最亮的两颗星,讲述起沉船探秘、智斗邪教的往事。孩子们听得入神,不时发出惊叹,有小女孩悄悄抹泪,又被少年故作英勇的模样逗笑。

随着岁月流逝,祭祀的风俗愈发隆重。京城商贾自发成立"双忠会",每年出资修缮祠庙;江南文人编纂《双忠英烈传》,在茶楼酒肆中传唱;边陲小镇的铁匠铺,将樊城的狼头短刃、徐灵的银铃铸在门楣,寓意辟邪镇宅。更有外邦使者慕名而来,带着异域香料供奉,惊叹于中原竟有这般舍生取义的传奇。

百年后,双忠祠己成参天古木掩映的圣地。白发苍苍的老者牵着孙儿,指着斑驳壁画讲述往昔;年轻的学子在碑刻前临摹诗文,笔下流淌着敬仰;香客们点燃的香火终年不断,青烟缭绕中,樊城与徐灵的故事,化作口口相传的歌谣,化作刻在骨子里的信念,在一代代人的血脉中传承。每当夜幕降临,祠庙上空的星辰格外明亮,仿佛两位守护者仍在俯瞰人间,护佑着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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