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荒漠遗迹的第十日,林岩在一处山泉旁清洗脸上的血痂时,发现了异样。泉水中的倒影里,他的瞳孔边缘多了圈淡淡的金色纹路,那纹路与青铜战剑的古老花纹如出一辙,在阳光下泛着妖异的光泽。玄影的蟒瞳突然收缩,信子急促地吞吐着,绕着他转了三圈,蟒身因警惕而微微绷紧 —— 它从这金色纹路中,闻到了与荒漠战气同源,却更加危险的气息。
当晚,血脉的力量首次失控。林岩在睡梦中突然抽搐,丹田内的紫金金丹被一股陌生的力量包裹,金色纹路顺着血管蔓延至全身,皮肤下凸起的青筋如同游动的金龙。他能 “感” 到血液在沸腾,仿佛有团火焰从心脏烧向西肢百骸,记忆封印的锁链在这股力量冲击下剧烈震颤,那些关于上古战神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水,在识海中奔涌。
“呃啊 ——” 林岩在剧痛中翻滚,五丈战域不受控制地展开又收缩,紫金灵力与金色血脉之力相互冲撞,在帐篷里掀起狂暴的气流。玄影用蟒身紧紧缠住他,紫色鳞片渗出妖力形成结界,却被血脉之力烫得滋滋作响,巨蟒疼得发出呜咽,却始终不肯松开。
黎明时分,躁动的血脉终于平息。林岩瘫在玄影的鳞片上,浑身被冷汗浸透,贴身的衣物己被血液染成金红相间的颜色。他的 “心眼” 中,血脉深处盘踞着一团模糊的黑影,那黑影每一次蠕动,都让他的心脏传来被攥紧的疼痛 —— 那是远古血脉觉醒时伴生的诅咒,需要不断吸收蕴含特殊力量的血液才能压制。
“他们来了。” 玄影突然抬头,蟒瞳锁定东方的天际线。三道灰影正踏着晨光疾驰而来,速度快得只剩模糊的残影,他们的服饰上绣着与林岩瞳孔中相同的金色纹路,手中握着造型古朴的骨刃,刃口滴落的不是普通的水,而是粘稠的黑色液体,散发着腐蚀灵力的气息。
为首的灰袍老者在百丈外停下,沙哑的声音如同两块石头摩擦:“林氏余孽,竟还敢激活血脉,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的瞳孔中也有金色纹路,只是比林岩的更加凝实,骨刃指向林岩的心脏,“乖乖跟我们回去献祭,或许能留你全尸。”
林岩的心脏骤然紧缩。“林氏” 二字像惊雷在识海炸响,被血脉之力冲开的记忆碎片中,浮现出一座悬浮在云端的城池,城池中央的祭坛上,绑着与他有着相同血脉的族人,他们的心脏被骨刃剖开,金色的血液顺着祭坛纹路流淌,滋养着天空中那团巨大的黑影……
“你们是谁?” 林岩握紧万劫剑,血脉之力让他的握剑的手指微微颤抖,金色纹路在皮肤下闪烁,带来力量的同时,也带来了难以言喻的饥饿 —— 对血液的饥饿。
“杀你的人。” 灰袍老者身后的两个青年同时发难,骨刃划破空气,带着黑色的腐蚀液首取林岩的咽喉。他们的步法诡异,每一步落下都在地面留下金色的纹路,这些纹路组成小型的阵法,竟能短暂压制林岩的战域。
林岩侧身避开骨刃,万劫剑的星轨纹路与血脉之力共鸣,划出一道紫金与金色交织的剑气。剑气斩在青年的骨刃上,发出金铁交鸣的脆响,黑色腐蚀液溅落在地,将坚硬的岩石蚀出一个个深坑。他能 “感” 到对方的血脉与自己同源,只是更加驳杂,带着被污染的浑浊气息。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林岩的左臂被骨刃划伤,黑色腐蚀液顺着伤口蔓延,金色血脉之力与之碰撞,发出滋滋的响声,疼得他险些握不住剑。灰袍老者始终没有出手,只是冷漠地站在一旁,像在欣赏猎物的挣扎,骨刃上的黑色液体越积越多,显然在等待致命一击的时机。
当林岩一剑刺穿其中一个青年的心脏时,异变突生。青年的血液溅在他的伤口上,金色血脉之力突然爆发出贪婪的吸力,将那些温热的血液一饮而尽。腐蚀液瞬间消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丹田内的紫金金丹也被染上一层淡淡的金光,之前的饥饿感缓解了许多。
“果然如此。” 灰袍老者露出诡异的笑容,“只有饮下同族或仇敌的血,才能压制诅咒,滋味不错吧?” 他的骨刃突然指向林岩,“可惜,你的血脉不够纯净,注定只能成为祭坛的养料。”
林岩的胃里一阵翻涌。饮下血液的瞬间,他清晰地 “看” 到青年记忆中的画面:云端城池的祭坛、被献祭的族人、天空中那团散发着毁灭气息的黑影…… 这些画面与他的记忆碎片相互印证,让他明白所谓的 “林氏”,早己沦为血脉诅咒的奴隶,而自己,正是他们寻找的最后祭品。
为了摆脱追猎,林岩与玄影一路向西。白日里,他要忍受血脉诅咒的灼烧,金色纹路时常不受控制地浮现,让他的皮肤如同被烈火炙烤;夜晚,灰袍老者与剩下的青年如影随形,骨刃划破夜空的声音如同催命符,逼得他不得不频繁变换藏身之处。
最艰难的是每日的 “饮血”。林岩起初宁死不肯再吸收血液,可当诅咒发作时,血脉之力会疯狂反噬,让他的五脏六腑都如同被虫蚁啃噬。有一次,他在诅咒的折磨中昏迷,醒来时发现玄影正用尾尖指着一具被杀死的追兵尸体,蟒瞳中满是不忍与决绝。
“对不起……” 林岩闭上眼,用剑划破追兵的颈动脉。温热的血液流入喉咙时,他的识海传来阵阵刺痛,那些属于追兵的记忆碎片如同毒刺,扎进他的神魂。但诅咒确实被压制了,金色纹路变得温顺,丹田内的紫金金丹重新稳定下来,甚至比之前更加凝实。
第七日,林岩在一处废弃的驿站发现了追兵的线索。驿站的墙壁上刻满了金色的符文,符文组成的阵法正在缓慢运转,散发着追踪血脉的波动。他的 “心眼” 中,这些符文与记忆中祭坛的纹路同源,显然是林氏用来锁定同族的秘术。
“必须毁掉它。” 林岩的金色纹路因愤怒而发亮。他运转血脉之力,将万劫剑当作画笔,用紫金灵力在符文上涂抹。当剑尖划过最中央的符文时,整个驿站突然剧烈震颤,墙壁上的金色纹路爆发出刺目的光芒,灰袍老者的声音在光芒中响起:“找到你了。”
激战在驿站的废墟中爆发。林岩故意将战斗引向符文阵法的范围,让追兵的力量被阵法分流。当灰袍老者的骨刃再次刺向他的心脏时,林岩突然侧身,让骨刃刺穿自己的左肩,同时将万劫剑送入对方的腹部。
“你敢……” 灰袍老者的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恐惧。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被林岩的伤口疯狂吸收,那些蕴含着诅咒力量的血液顺着金色纹路倒流,让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
林岩咬着牙,任凭骨刃在左肩搅动,贪婪地吸收着灰袍老者的血液。这些血液比青年的更加精纯,不仅压制了诅咒,还让他的血脉之力暴涨,金色纹路在皮肤下游走,与万劫剑的星轨纹路完美融合。当灰袍老者化作一具干尸倒下时,他的瞳孔中,金色纹路己凝实得如同实质。
最后一个青年吓得转身就逃,却被玄影一口咬住脖颈。巨蟒将青年的尸体丢到林岩面前,蟒瞳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 它既为摆脱追猎而庆幸,又为林岩不得不饮血的处境而心疼。
林岩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胃里的翻涌再次袭来。他的左手腕己被自己划开数道伤口,每道伤口都残留着干涸的血迹,那是每日压制诅咒留下的印记。血脉之力虽然强大,却像附骨之疽,让他越来越依赖饮血,越来越接近那些被诅咒吞噬的林氏族人。
“我们回家。” 林岩用布巾遮住左手的伤口,万劫剑在手中微微颤抖,剑脊的星轨纹路与金色血脉之力交织,形成诡异的紫金双色。他知道,林氏的追猎不会就此结束,云端城池的祭坛仍在等待祭品,血脉的诅咒也需要日复一日地用仇敌之血压制。
玄影化作流光缠绕在他肩头,紫色鳞片轻轻蹭着他的脸颊,像是在无声地安慰。一人一蟒的身影消失在西方的暮色中,林岩的瞳孔里,金色纹路在夕阳下明明灭灭,映出他既坚定又痛苦的眼神 —— 为了守护战神殿,为了弄清楚血脉的真相,哪怕每日都要饮下仇敌之血,哪怕终将被诅咒吞噬,他也必须走下去。
驿站的废墟在晚风中渐渐冷却,只有墙壁上残留的金色符文还在微微发光,像在预示着这场因血脉而起的追逐,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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