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神渊的雾气似乎永远不会散去，浓得像浆糊，糊在人脸上，带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腥甜。花杉斛扶着岩壁站稳，胸口的蚀骨之痛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脏腑，疼得她眼前发黑。
甘埠荆就站在她面前三步远的地方，左臂的伤口己经用符纸草草处理过，但暗红色的血还是透过符纸渗出来，在他灰色的衣袖上洇出一朵丑陋的花。他的眼神亮得惊人，像两簇燃烧的鬼火，死死盯着她手腕上的伴生蛇，那目光太过炽热，让花杉斛下意识地将手往身后藏了藏。
“刚才的虚影……你看到了？”甘埠荆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兴奋，“那就是蚀心冥蛇的真身！上古凶兽，以万物神魂为食，一旦觉醒，足以颠覆三界！”
花杉斛没有接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经历了残碑秘闻和刚才的变故，她对甘埠荆己经彻底失去了信任。这个男人嘴里的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的针，一不小心就会被刺得遍体鳞伤。
“你不想控制它吗？”甘埠荆像是没看到她冰冷的眼神，继续说道，语气带着蛊惑，“只要能控制蚀心冥蛇，别说一个天阙宗，就算是整个仙域，你也可以轻易踏平！到时候，你想为父母报仇，想救齐牧煜，都只是一句话的事！”
提到父母和齐牧煜，花杉斛的心还是忍不住抽痛了一下。这是她最大的软肋，也是甘埠荆最擅长利用的地方。
“控制它？”花杉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用我的心头血和灵魂做引？还是等它觉醒后，和它一起魂飞魄散，同归于尽？”
甘埠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常态：“残碑上的记载太过简略，未必就是你想的那样。任何强大的力量都需要付出代价，关键是看你能不能承受得起。”
“我承受不起。”花杉斛斩钉截铁地说道，“我只想活下去，只想找到齐牧煜。”
“活下去？”甘埠荆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在这葬神渊，在天阙宗的追杀下，没有力量，你怎么活下去？找不到齐牧煜又怎么样？你能保护他吗？就像上次那样，眼睁睁看着他为了救你而死？”
“住口！”花杉斛厉声喝道，甘埠荆的话像一把刀，精准地捅在了她最痛的地方。
“我只是在提醒你。”甘埠荆的语气平静下来，眼神却更加锐利，“力量本身没有对错，关键在于怎么用。蚀心冥蛇是你的伴生蛇，与你共生共灭，它的力量就是你的力量。你不用，难道要等着被它吞噬，或者被佘俊伟抓回去，继续当他的药鼎？”
花杉斛的身体猛地一颤。甘埠荆的话虽然刺耳，却句句都是实话。她害怕蚀心冥蛇的力量，害怕那未知的代价，但她更害怕回到天阙宗，回到那个冰冷的寒玉洞，继续被佘俊伟掠夺、折磨。
看到花杉斛的动摇，甘埠荆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他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
“我们可以试试。”甘埠荆放缓了语气，像是在提出一个无害的建议，“不一定非要用心头血，先用你的意志试试，看看能不能和它建立联系。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损失，不是吗？”
花杉斛犹豫了。她看向手腕上的伴生蛇，它似乎也安静了许多，只是静静地缠绕着，暗红色的鳞片在雾气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这是她与生俱来的一部分，是她痛苦的根源，或许……也是她唯一的希望。
“怎么试？”最终，她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她需要力量，哪怕这力量伴随着巨大的风险。
甘埠荆的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狂热，快得让人抓不住。“很简单，集中你的精神，试着去感受它，告诉它你想做什么。”
花杉斛深吸一口气，按照甘埠荆说的，闭上眼睛，努力集中精神。蚀骨之痛还在持续，像无数根针在扎她的神经，但她强忍着，试图将意识沉入心底，去寻找与伴生蛇之间那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很快，她感觉到了。那是一种冰冷的、充满暴戾的意识，像一头被困在牢笼里的野兽，不断地冲撞、嘶吼，想要挣脱束缚。那是伴生蛇的意识。
“告诉它，安静下来。”甘埠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一丝急切。
花杉斛在心里默念：安静下来。
几乎是同时，手腕上的伴生蛇猛地一挣，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蛇牙狠狠地咬在了她的皮肉里！
“啊！”花杉斛痛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冷汗瞬间浸湿了后背。刚才那一下，比平时的蚀骨之痛还要疼上十倍，仿佛灵魂都被啃噬了一口。
“怎么样？”甘埠荆连忙问道，眼神紧紧盯着伴生蛇，像是在观察什么实验品。
“它……它很暴躁。”花杉斛喘着气说道，手腕上的伤口处传来一阵麻木感，很快又变成了火烧火燎的疼。
甘埠荆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竹筒，小心翼翼地从花杉斛的伤口处收集了一滴血，然后用符纸将竹筒封好，放进怀里。整个过程熟练而自然，像是做过无数次。
花杉斛看着他的动作，心中的警惕更甚：“你在做什么？”
“没什么。”甘埠荆若无其事地说道，“只是记录一下它的反应。第一次尝试，失败很正常。我们再试试。”
“不试了。”花杉斛后退一步，拉开与甘埠荆的距离，“这根本没用。”
“怎么会没用？”甘埠荆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只是你的意志还不够坚定。再试一次，这次集中所有的精神，不要怕它的反抗！”
“我说了，不试了！”花杉斛的态度也强硬起来，她能感觉到，刚才的尝试不仅没有让她与伴生蛇建立联系，反而激发了它的凶性，手腕上的蛇身越来越烫，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花杉斛！”甘埠荆的声音冷了下来，“你以为我在跟你开玩笑吗？这是你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次，你永远都只能被它控制，被佘俊伟追杀，永远都别想报仇，别想找到齐牧煜！”
又是齐牧煜。
花杉斛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她看着甘埠荆那张因为急切而显得有些狰狞的脸，又看了看手腕上越来越不安分的伴生蛇，最终还是咬了咬牙。
“最后一次。”她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决绝。
甘埠荆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让花杉斛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好，最后一次。”
花杉斛再次闭上眼睛，这一次，她没有丝毫保留，将所有的精神都集中起来，强行压下蚀骨之痛和伴生蛇的反抗，用意识去包裹那团暴戾的意识。
“安静！”她在心里怒吼。
伴生蛇的反应更加激烈，它疯狂地扭动着身体，蛇牙一次次咬在花杉斛的手腕上，毒腺不断分泌出毒液，顺着伤口侵入她的体内。
花杉斛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正在被那团暴戾的意识一点点吞噬，眼前开始出现各种恐怖的幻象——父母倒在血泊中，齐牧煜在绝地中挣扎，佘俊伟那张冰冷的脸……
“啊——！”她再也承受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意识彻底崩溃。
在她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她感觉到伴生蛇的身体猛地暴涨，暗红色的鳞片上泛起一层血光，而甘埠荆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近乎疯狂的笑容。
……
花杉斛是被一阵刺骨的寒意冻醒的。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冰冷的黑色淤泥里，周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腥臭味。手腕上的伴生蛇己经恢复了正常大小，但鳞片的颜色却深了许多，像是吸饱了血。
蚀骨之痛比之前更加剧烈，浑身上下像是被拆散了重组过一样，每动一下都钻心地疼。
“你醒了？”甘埠荆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正蹲在一块岩石上，手里拿着一张符纸，符纸上用鲜血画着一些诡异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伴生蛇的轮廓。
“是你把我弄到这里来的？”花杉斛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被甘埠荆按住了。
“别动，你刚才强行与蚀心冥蛇建立联系，消耗了太多精神，需要休息。”甘埠荆的语气听起来竟然有几分“关切”，但他的眼神却一首停留在伴生蛇身上，“刚才你失去意识后，它差点暴走，我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安抚下来。”
花杉斛看着他，没有说话。她不信甘埠荆的鬼话，刚才她明明感觉到是甘埠荆在故意刺激伴生蛇。
“你看。”甘埠荆像是没看到她的怀疑，指着符纸上的图案说道，“这是我根据它刚才的反应画下来的，你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花杉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符纸上的图案扭曲而诡异，确实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像是在哪里见过。
“这是……蚀心冥蛇的魂印。”甘埠荆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每一次你尝试与它沟通，它的魂印就会清晰一分。只要能完全绘制出它的魂印，就能找到控制它的方法！”
花杉斛的心沉了下去。原来甘埠荆一首在用这种方式记录伴生蛇的反应，绘制所谓的“魂印”。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不是帮她控制蛇，而是在研究它，解析它。
“我们走吧。”花杉斛挣扎着站起来，她不想再和甘埠荆待在一起，哪怕多待一秒，都觉得窒息。
“等等。”甘埠荆叫住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瓷瓶，“这是我特制的凝神散，能帮你稳定精神，减轻痛苦。刚才的尝试虽然失败了，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我们知道，用意志沟通是可行的，只是需要更强大的精神力。”
花杉斛没有接瓷瓶。她不知道这所谓的“凝神散”里，是不是又加了什么别的东西。
甘埠荆也不勉强，把瓷瓶放在地上：“你自己考虑清楚。是继续像现在这样，被痛苦和恐惧折磨，还是抓住机会，掌控自己的命运。我会在这里等你。”
花杉斛看了他一眼，转身踉跄着走进浓雾中。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该怎么做，只知道必须离甘埠荆远一点。
浓雾很快吞噬了她的身影。甘埠荆捡起地上的瓷瓶，脸上的“关切”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狂热。他从怀里掏出那张画着魂印的符纸，又拿出之前收集的那滴血液，小心翼翼地将血液滴在符纸上。
符纸上的图案接触到血液，立刻发出一阵微弱的红光，图案上的线条变得更加清晰了一些。
“快了……就快了……”甘埠荆喃喃自语，眼神死死盯着符纸上的魂印，像是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蚀心冥蛇……烬灭灵体……天阙宗……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他的声音在浓雾中回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
……
花杉斛漫无目的地在浓雾中行走，蚀骨之痛和精神力透支带来的疲惫让她几乎要倒下。她找了一块相对干净的岩石坐下，看着手腕上的伴生蛇，心中充满了迷茫。
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甘埠荆的话，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真的控制住这头凶性毕露的上古凶兽。
伴生蛇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轻轻用头蹭了蹭她的手腕，动作竟然有几分……温柔？
花杉斛愣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伴生蛇除了暴戾和痛苦之外的情绪。
她试探性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蛇身。伴生蛇没有反抗，只是安静地待着，暗红色的眼睛里，似乎也少了一些凶性。
“你到底是什么？”花杉斛轻声问道，像是在问蛇，也像是在问自己，“残碑上说的是真的吗？你会带来灭世的浩劫？”
伴生蛇没有回答，只是吐了吐蛇信。
花杉斛看着它，突然想起了甘埠荆的话。也许……她真的应该再试试？不为甘埠荆的复仇，不为颠覆三界，只为了能多一分力量，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多一分找到齐牧煜的可能。
她深吸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这是之前甘埠荆给她的腐泥蟾蜍毒囊时，她顺手带在身上的。
她看着匕首锋利的刀刃，又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最终还是咬了咬牙，用匕首在指尖划开一道小口。
鲜血立刻涌了出来，带着一丝温热。
花杉斛伸出流血的指尖，轻轻点在伴生蛇的头上。
“这一次，我们好好谈谈，好不好？”她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恳求。
伴生蛇的身体猛地一颤，暗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指尖，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渴望。
花杉斛集中精神，再次尝试将意识沉入心底，去感受那团暴戾的意识。这一次，她没有强迫它安静，只是默默地感受着，传递着自己的想法——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想活下去，只想找到我在乎的人。
指尖的血液一点点被伴生蛇吸收，它的身体渐渐泛起一层淡淡的红光。
那团暴戾的意识似乎安静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冲撞，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意识，带着一丝警惕和……好奇？
花杉斛的心中涌起一丝希望，她继续传递着自己的想法，同时感受着伴生蛇的回应。
它很痛苦，很迷茫，很害怕。它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只知道要不断地吞噬，不断地变强，才能不被欺负，才能活下去。
原来，这条带给她无尽痛苦的伴生蛇，内心竟然是这样的？
花杉斛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触动了，她忽然觉得，自己和它其实很像。都是身不由己，都是在痛苦和恐惧中挣扎求生。
就在这时，伴生蛇的身体突然剧烈地颤抖起来，那团刚刚安静下来的意识再次变得狂暴，而且比之前更加凶猛！
“怎么了？”花杉斛大惊失色，想要收回手，却发现指尖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根本无法动弹。
伴生蛇的身体在红光中迅速变大，暗红色的鳞片竖起，蛇信急促地吞吐着，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凶性。
“不……”花杉斛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伴生蛇体内传来，不仅是她的血液，连她的意识，都在被一点点吸走！
蚀骨之痛和精神被撕裂的痛苦同时袭来，让她眼前一黑，差点再次失去意识。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手腕上的伴生蛇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身体猛地缩小，松开了她的指尖，然后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一样，在她的手腕上，一动不动，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它还活着。
花杉斛也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指尖的伤口己经愈合，但整个人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看着手腕上奄奄一息的伴生蛇，心中充满了后怕和不解。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浓雾中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杉斛！你怎么样？”甘埠荆的声音从雾中传来，带着一丝刻意的急切。
花杉斛心中一惊，她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他一首跟在自己后面？
她来不及多想，连忙将伴生蛇护在怀里，警惕地看着雾气中逐渐显现的身影。
甘埠荆跑了过来，看到花杉斛苍白的脸色和地上的血迹，以及她怀里奄奄一息的伴生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是更加浓烈的狂热。
“你……你成功了？”他激动地问道，“你用精血沟通成功了？”
花杉斛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戒备和厌恶。
甘埠荆也不在意她的态度，只是死死盯着她怀里的伴生蛇，像是在确认什么。“它的魂印……一定更清晰了！快，让我看看！”
他说着，就伸手想去碰伴生蛇。
“别碰它！”花杉斛厉声喝道，猛地后退一步，将伴生蛇护得更紧了。
甘埠荆的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眼神变得冰冷而危险：“花杉斛，你别忘了，是谁带你来到这里的，是谁在帮你！”
“帮我？”花杉斛冷笑，“是帮你自己吧？帮你研究它，帮你绘制魂印，帮你完成你的复仇大计！”
甘埠荆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瞒你了。没错，我需要蚀心冥蛇的力量，需要你的‘烬灭灵体’。但这对你没有坏处，我们是互相利用，各取所需！”
“我不需要！”花杉斛站起身，“从现在起，我们各走各的路，互不相干！”
她说完，转身就要走。
“你走得了吗？”甘埠荆挡在她面前，眼神凶狠，“在这葬神渊，没有我的帮助，你活不过三天！而且，你以为你刚才的尝试真的成功了吗？你看看你的手！”
花杉斛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只见刚才被伴生蛇吸过血的指尖，此刻竟然变成了暗红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污染了一样，而且那暗红色还在一点点向上蔓延！
“这是……蚀心冥蛇的毒。”甘埠荆的声音带着一丝残忍的笑意，“它的力量太过霸道，你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不出半个时辰，你就会全身溃烂而死，比腐泥蟾蜍的毒还要痛苦百倍！”
花杉斛的心脏猛地一沉，她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带着腐蚀性的力量正在顺着手臂蔓延，所过之处，皮肤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
她看着甘埠荆那张得意而残忍的脸，终于明白了。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圈套。甘埠荆早就知道用精血沟通会有这样的后果，他一首在等着看她自己上钩！
这个男人，比佘俊伟还要狠毒，还要可怕！
“你到底想怎么样？”花杉斛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
甘埠荆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那笑容在浓雾中显得格外狰狞：“很简单，继续配合我。让我绘制出完整的魂印，找到控制蚀心冥蛇的方法。到时候，我自然会给你解药，还会帮你找到齐牧煜。”
花杉斛看着他，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但她知道，自己没有选择。
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奄奄一息的伴生蛇，又看了看自己正在被腐蚀的手臂，最终还是缓缓地低下了头。
在这暗无天日的葬神渊，在这步步为营的算计中，她终究还是没能逃脱被利用的命运。
甘埠荆看着她低头的样子，眼中的狂热再也无法掩饰。他知道，自己离成功越来越近了。只要能完全控制蚀心冥蛇，只要能利用好花杉斛的“烬灭灵体”，他的复仇大计，就指日可待了。
浓雾依旧弥漫，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其中，像是一个巨大的、吞噬一切的漩涡。而漩涡的中心，一场更加残酷的阴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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