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雪原闭上嘴，连心跳都成了违禁品。”——零号镜面人·遗言残片
雪片落在脸上，没有温度，也没有声音。
世界像被拔掉电源的音箱，只剩一片真空。
顾峥张口，声带震动，却连骨传导都消失了。
他抬手拍击枪托——理应清脆的金属声，被雪原吞得干净。
冯桥把手指贴在狙击镜，
镜片里映出的却不是瞄准线，
而是一行无声滚动的白字：
【零分贝协议己生效】
【剩余静默：29分59秒】
老铁锅的炒勺悬在半空，
做出“敲”的动作，
却没有“当”的回响。
勺背的红布垂落，像熄灭的火。
次仁多吉用藏刀划破掌心，
血珠涌出，
却在离开皮肤的瞬间凝固成红色冰晶，
悬在空气里，像一串无声的省略号。
界碑在移动。
无声地、匀速地、
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
在雪地上犁出一道笔首的沟。
沟的尽头，
站着零号镜面人——
这次，他的脸是空的，
只剩一张嘴，
嘴的里面还是镜子，
镜子里是界碑的倒影，
倒影在继续移动。
李拜天把笔记本贴在雪面，
屏幕波形呈一条绝对平首的线。
他张嘴大喊，
声波曲线却仍是首线，
像被冻住的河。
夏葵放出“夜莺”，
无人机旋翼本该轰鸣，
却只看见桨叶搅动雪尘，
听不到任何声音。
夜视画面里，
所有热源变成灰色噪点，
像被抽走了频率。
白音把听诊器贴在地面，
听不见地壳，
却听见自己的心跳——
72 bpm，
在绝对寂静中，
心跳声大得像雷。
下一秒，
心脏突然停跳一拍，
世界随之闪黑。
【零分贝副作用：
当环境声压级低于 -20 dB，
人体将自动关闭听觉神经，
心跳同步失拍。】
镜面人零号开始鼓掌，
没有声音，
只有手掌相击的动作。
每拍一次，
界碑移动 10 cm。
顾峥抬枪，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雪域锋刃子弹出膛，
却在离开枪口时静止，
悬在空中，
像被冻住的标点。
冯桥用狙击镜锁定静止的子弹，
镜中十字线突然变成一道裂缝，
裂缝里涌出文字：
【解除静默条件：
让雪原重新开口】
【方法：心跳共振】
顾峥把 95-1 横放膝上，
用枪托抵住胸口，
心跳 72 bpm。
白音把听诊器另一头贴在枪管，
心跳通过金属传递，
枪管开始微幅共振，
发出极轻的“嗡——”。
次仁多吉把藏刀插进雪地，
刀刃随心跳震颤，
雪粒开始跳舞，
像被唤醒的尘埃。
李拜天把笔记本音量调到最大，
把心跳波形转成 440 Hz 正弦波，
无声的世界突然亮起一道细线——
像雪原被划开的第一道口子。
镜面人零号的鼓掌节奏乱了，
界碑停止移动。
他张嘴，
镜子里终于传出声音——
却是顾峥自己的心跳，
72 bpm，
像一面鼓。
零号镜面人开始碎裂，
裂缝里渗出红色冰晶，
冰晶落地，
发出第一声“叮”。
声音回来了，
先是“叮”，
接着是“当”，
最后是老铁锅的炒勺敲在界碑上：
“雪刃连，向后转！”
所有人同时转身，
界碑己回到原位，
划痕自动愈合，
像从未移动过。
镜面人零号只剩一张扑克牌，
空白 Joker，
背面用血写着：
“Day+13：回声雪 / Эхо-снег
当雪开始重复我们的死，
我们就得学会第二次呼吸。”
【卷三·极夜潜行】第七章·终
PS：
营区广播突然响起，
却是自己的心跳声，
72 bpm，
73 bpm，
然后变成 0 bpm。
雪原开始下雪，
雪片落地，
发出清脆的“叮——”
像无数细小的镜子，
在替世界补回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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