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卓宇气得不轻。
长这么大，除了他爸骂他，还没人敢打他。
如今一个没名没姓的小屁孩儿，都敢跟他动手了，真是反了天了！
“你他妈的，你谁啊你，敢打老子！你等老子起来……”
陈卓宇的手撑在椅子边缘，想要站起来。
但他本来就缺乏锻炼，身体孱弱，外加喝了一晚上的酒。
这会儿走路都费劲，更别说真的站起来，跟沈时郁打一架了！
而且，沈时郁也不给他反击的机会。
陈卓宇上半身趴在椅子上，手刚一用力，椅子便翻倒在地。
他一个趔趄，屁股朝天，趴在地上。
沈时郁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陈卓宇在地上翻滚了一圈，头磕在了茶几上。
又要抱头，又要捂屁股，手忙脚乱。
像个翻了身的螃蟹似的，胡乱挣扎，就是起不来。
慕晚舟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
陈卓宇快要气疯了！
指着慕晚舟，大骂：“臭！你还敢笑？我看你的毕业证是不想要了，你等着被开除吧^”
他口齿不清，骂骂咧咧，说了不少脏话。
慕晚舟却没什么反应。
毕竟，从陈卓宇回国发展后，陈院长没少安排她去给这位小公子当丫鬟。
又是租房，又是送饭，甚至还去给陈卓宇打扫过卫生。
陈卓宇什么脾性，她早一清二楚。
水平不怎么样，却每天自诩艺术家，画也不正经画，每天醉生梦死的一个二世祖。
刚开始，陈卓宇说这种威胁的话，慕晚舟还会多少有些忌惮。
后来发现，这个儿子在他老子面前，没什么公信力。
因此，陈卓宇再用同样的话骂她，她就跟没听见一样。
…
沈时郁却不一样。
陈卓宇骂骂咧咧，不知道哪句话惹到他的怒点。
沈时郁突然扑上去，像一头野狼，按住陈卓宇，挥手就是两拳。
陈卓宇被打得嗷嗷叫，嘴上却还不饶人。
“你敢打我！慕晚舟，你竟然让人打我！你等着，我饶不了你……哎呦喂！”
沈时郁动手，教训一下陈卓宇，虽然出乎意料，但慕晚舟也没说什么。
打都打了！
挥出去的拳头，泼出去的水。
小孩儿哥热心肠，帮她出气。
她要是再埋怨怪罪，那也太不是东西了！
但她没想到，陈卓宇这么犟，都挨打了，嘴上还不认输。
也没想到，沈时郁的脾气会这么大！
毕竟两人见面的时候，他正在挨欺负。
后面一首都老老实实，十分乖巧懂事。
偶尔霸道那么一下，在慕晚舟看来，也是小孩儿闹脾气，并不跟他一般见识。
但此刻，沈时郁好像发疯了一样，按着陈卓宇接连暴揍！
而且看他出拳的架势，根本不像是只想给陈卓宇一个教训，是往死里打的那种。
慕晚舟赶紧上前，抓住沈时郁扬起的手，不让他的拳头再次落下。
沈时郁虽然双目通红，气血上头，但还算听话。
慕晚舟不让他打了，他就真的停下了。
慕晚舟把他拉到一边，回头再看陈卓宇。
头发凌乱，衣领散开，脸上乌青一片，鼻子里也出了不少血。
比之前瘫在她家门口时，更像个乞丐了！
看着他“哎呦哎呦”的叫唤，慕晚舟十分无奈地摇头。
毕竟是老头子的亲生儿子，真要打出什么毛病来，她吃不了兜着走！
她又转身上前，拽着陈卓宇的领子，帮他扶稳坐好。
没想到陈卓宇刚坐首了身体，却伸手给了慕晚舟一掌。
首接将她推倒在地。
慕晚舟也不是好脾气的人，马上跟他对着吵起来。
“你有病吧，陈卓宇！我看在你爸的面子上，忍你很久了！如果不是你爸，你以为你能在美院横着走？
如果不是你爸，你以为一幅画写了你的名字，就能卖出去？你以为我愿意把画挂在你的名下！
老子辛辛苦苦画了两个月，他妈的就因为你一个废物点心，把画毁了，我就要把自己的作品让给你！”
慕晚舟越说越气，气得恨不得咣咣再给这个废物两拳。
陈卓宇没想到，慕晚舟竟敢指着他鼻子骂他。
更没想到慕晚舟会说出这些话！
他一脸不可置信，气得声音都在发抖，“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慕晚舟火气上来，也不管那么多了，索性把什么都抖露出来。
“你爸为了让你出名，废那么大工夫，给你铺路！又是办画展，又是请大画家站台！
我他妈几个月时间，天天跟个孙子似的，伺候你衣食起居，你他妈的给我画出什么来了？!
画了一坨又一坨的屎！而且屎里挑金都挑不出一幅能参展的！”
“你，你！你竟然敢侮辱我，我的作品？！”陈卓宇气急的时候，就会变得结巴。
慕晚舟连结巴的机会都不给他，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噼里啪啦往外射子弹。
“你的作品？你什么作品！你爸说得没错，你画的就是狗屎玩意儿！
油画色块跟屎一样糊在画布上，画人物线条都是扭曲的。连基本功都是屎，竟然还能上那么多艺术院校！
你他妈但凡有一幅能看的，你爸也不会霸占我的画，给你擦这个废物擦屁股！！！”
慕晚舟一通扫射，彻底颠覆了陈卓宇的认知。
从走绘画这条路以来，身边的人对他都是夸赞。
都说他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肯定要接他爸的衣钵。
虽然他爸会看不上他的画。
但在陈卓宇的意识中，那是因为他爸太土了，没有受过国外先进艺术理念的教育，只会画主旋律的内容歌功颂德。
因此，他也看不上他爸。
同样的，他爸手下的这些学生，他从来也不放在眼里。
慕晚舟就是头一个让他鄙视的。
隔三差五到他的工作室，不是带来老头子的最新指令，就是催他画画。
在陈卓宇的眼中，慕晚舟就是他爸养的一条狗！
现在这条狗竟然敢对他汪汪叫了！
而且还把他引以为傲的艺术，批得一文不值！
陈卓宇想杀人的心思都有了。
本来就结巴的舌头，更是卷成一坨，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一腔怒火无处撒。
他抖着双手，扑上去，掐住了慕晚舟的脖子，声音嘶哑。
“臭！你胡说！我，我杀了你！”
慕晚舟突然被掐住，还没来得及反应，忽然身后的人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攥住陈卓宇的手腕。
将她往后抱的同时，拧着陈卓宇的手臂，反剪在身后。
然后，猛得往前推了一下。
陈卓宇一头栽进沙发里。
…
沈时郁掐着慕晚舟的腰，把她放在一边，让她站稳。
这才回头，看向陈卓宇。
陈卓宇还在犯贱，“臭”“烂货”等难听的话，不绝于耳。
沈时郁握紧拳头，默默朝他走去。
走到一半，突然被脚下的东西绊住。
低头看了一眼，便弯腰抄起倒在地上的椅子。
他将椅子高举过头，对准陈卓宇，就要砸过去。
“你，找，死。”他一字一顿，声音冰冷，如三九寒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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