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咸阳宫外的长街上，一辆破旧的牛车缓缓驶近。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咯吱声，仿佛承载着不堪重负的秘密。
宋雅披着素色斗篷，立于偏殿廊下，指尖无意识地着袖中匕首——这是吕姝前日塞给她的，说是“防小人之用”。她望着那辆牛车，眉头微蹙。三更时分，宫门早己下钥，能悄无声息潜入的，绝非寻常人。
“夫人。”李斯从阴影中现身，声音压得极低，“来人自称是邯郸旧仆，说有要事禀告。”
“邯郸？”宋雅瞳孔一缩。这个地名像一根刺，扎在她与嬴政之间。十年前的血火，从未真正熄灭。
牛车帘子掀起，一个佝偻老者颤巍巍爬下。他左腿残缺，用木棍勉强支撑，脸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在月光下泛着青白。宋雅呼吸一滞——这是当年赵姬的贴身侍卫，曾为护主被赵人烙瞎一目。
“老奴……拜见夫人。”老者伏地叩首，喉咙里滚出破碎的哽咽，“公子政可还安好？”
偏殿内，烛火被纱罩笼得昏黄。老者捧着热茶的手抖得厉害，陶盏与案几相撞，发出细碎的咔嗒声。
“赵夫人死前，留了一句话。”他独眼中蓄满混浊的泪，“她说……吕不韦用三百金买通了赵偃，故意拖延救援，让她被活活烧死。”
茶盏从宋雅指间滑落，砸在地上迸裂成片。热水溅上裙角，她却浑然不觉。
殿门突然被踹开！嬴政大步踏入，玄色深衣被夜风鼓荡，腰间佩剑犹带寒露。他显然己在门外听了多时，此刻脸色煞白，眼底却烧着骇人的暗火。
“母亲。”他声音轻得近乎温柔，“您早知此事，对吗？”
宋雅张了张口。她的确怀疑过赵姬之死另有隐情，却从未想过是吕不韦——那个如今在朝堂上笑容可掬的仲父！
嬴政忽然笑了。他抬手抚过案上茶渍，指尖沾了水，在檀木案几上一笔一划写下“吕”字，又狠狠抹去。木刺扎入指腹，血珠渗出，在“人人书库”APP上可阅读《始皇养成：我的系统娘亲超给力》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renrenshuku.com人人书库的全拼.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他却像感觉不到痛。
“政儿……”宋雅去握他的手，却被他侧身避开。
“今夜月色甚好。”嬴政转身走向殿外，剑鞘撞得珠帘哗啦作响，“适合杀人。”
吕府高墙外，宋雅死死拽住嬴政的衣袖。少年天子力道大得惊人，她几乎被拖倒在地。
“让开！”嬴政眼底猩红，“他杀我生母，你还要护他？！”
“我会让你报仇，但不是现在！”宋雅压低声音。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她猛地将嬴政拉进巷子阴影里，“吕不韦府上养着三百死士，你单枪匹马去送死吗？”
“那就连死士一起杀！”嬴政剑己出鞘三寸，寒光映亮他扭曲的面容，“十年……我竟认贼作父十年！”
暗处忽然传来机括轻响。宋雅寒毛倒竖，本能地扑向嬴政——
“嗖！”一支弩箭擦着她发髻钉入墙面，尾羽剧颤。
“有埋伏！”宋雅旋身将嬴政护在身后，袖中匕首滑入掌心。她听见墙头瓦片轻响，至少五个弓手正在逼近。
嬴政突然冷静下来。他拇指抹过剑锋，在掌心割开一道血口，任由鲜血浸透剑柄缠绳。“母亲。”他声音轻得像叹息，“您看，他们连今夜都等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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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
当蒙恬率禁军赶到时，巷战己近尾声。
宋雅右臂中箭，半幅袖子被血浸透。嬴政执剑立于她身前，脚边倒着三具黑衣尸体。少年天子衣襟染血，却笑得畅快，仿佛又变回邯郸那个手刃仇人的孩子。
“留活口！”宋雅按住伤口喝道。
最后一名刺客突然抽搐，口吐黑沫而亡。吕姝从巷尾阴影中走出，指尖还沾着未擦净的毒粉。“迟了一步。”她歪头打量尸体，“死士齿间藏毒，是吕不韦养的家奴。”
嬴政弯腰扯开刺客衣领——锁骨处赫然烙着吕氏徽记！
更深的夜风中，宋雅忽然打了个寒战。她想起老者临别时的低语：“赵夫人还说……吕不韦最怕的，不是秦王，而是‘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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