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苑的午后,顾明珠正在菜园里和她的萝卜苗作伴,绿萼拿着一张精美的请柬匆匆走来。
“贵人,德妃娘娘的诗会请柬。”绿萼将请柬递过来,“说是要在三日后举办。”
顾明珠接过请柬,看着上面工整的字迹,心里咯噔一下。德妃主动邀请她参加诗会?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德妃娘娘平时办诗会吗?”顾明珠试探性地问。
“偶尔办,但一般只邀请位份较高的妃嫔。”绿萼想了想,“像贵人这样的位份,以前很少被邀请。”
顾明珠的心情更加复杂了。这明显是德妃对她的一次“关照”,问题是这份关照到底是善意还是恶意。
“绿萼,你去打听一下德妃的为人。”顾明珠将请柬放在石桌上,“记住,要小心谨慎。”
当天晚上,绿萼回来时脸色有些凝重。
“贵人,奴婢打听了。”绿萼压低声音,“德妃娘娘在宫里的名声很好,温和贤淑,从不与人起冲突。”
“听起来是个好人。”顾明珠松了口气。
“但是…”绿萼犹豫了一下,“和她有过冲突的妃嫔,后来都没什么好下场。”
顾明珠的心又提了起来。果然,后宫里没有真正的好人,只有隐藏得更深的狠人。
“奴婢还听说,德妃娘娘最擅长的就是在这种风雅聚会上给人下套。”绿萼继续说道,“表面上大家吟诗作对,实际上暗藏杀机。”
顾明珠揉了揉太阳穴。她就知道这个诗会不简单。
“贵人,要不您推说身体不适?”绿萼担忧地建议。
“不行。”顾明珠摇头,“德妃主动邀请我,如果我推辞,反而会让她更加怀疑。”
既然躲不过,那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顾明珠开始在心里盘算如何应对。
诗会当天,顾明珠特意选了一件素雅的藕荷色袍子,既不会显得过于寒酸,也不会过于张扬。
“贵人,您这身打扮正好。”绿萼在一旁整理着她的衣袖,“看起来端庄又不失个性。”
走进德妃的凤鸣宫,顾明珠立刻被里面的豪华装饰震撼了。这里的每一件摆设都价值不菲,彰显着德妃在后宫的地位。
“顾贵人来了。”德妃亲自迎接,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快请坐。”
顾明珠环顾西周,发现在座的都是后宫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她这个小小的贵人,在这里确实显得格外显眼。
“今日能请到各位姐妹,本宫甚感荣幸。”德妃优雅地举起茶杯,“咱们以茶代酒,先敬春光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表面上一团和气,但顾明珠能感受到暗流涌动的气氛。
“既然是诗会,不如咱们来谈谈诗词。”德妃放下茶杯,“最近本宫读到一首诗,颇有感触。”
她示意宫女取来一卷诗册,“这首《争春》写得很有意思,不知各位姐妹如何看?”
顾明珠的警觉性瞬间拉满。“争春”这个词在后宫可是极其敏感的,德妃选这个话题绝对别有用心。
“花开花落本无心,争春只是为生存。”德妃轻声朗读,“若问何花最得意,还看谁家根基深。”
在场的妃嫔们面面相觑,这首诗明显是在暗示后宫争宠的现实。
“德妃娘娘,这诗倒是写得首白。”林妃轻笑着说,“不过太过露骨了些。”
“是啊,诗词应该含蓄一些。”王贵人也附和道。
德妃的目光慢慢扫过众人,最后停在顾明珠身上。
“顾贵人,你对这首诗有什么看法?”德妃温和地问道,“听说你平时也喜欢读书。”
顾明珠心里暗骂,果然来了。这明显是德妃给她挖的坑。如果她支持这首诗,就等于承认自己也在争宠;如果她反对,又可能得罪德妃。
“这个…”顾明珠装作思考的样子,脑子里飞快地转着,“臣妾觉得这首诗写得挺实在的。”
众人都看向她,等待她的下文。
“花儿开放确实需要争取阳光和雨露,这是天性。”顾明珠语气平静,“但臣妾觉得,最美的花往往不是争得最凶的那朵,而是开得最自然的那朵。”
德妃眯起眼睛,“哦?顾贵人继续说说。”
“就像臣妾院子里的白菜,我从不刻意催它们长大,该浇水就浇水,该施肥就施肥,它们自然会长得很好。”顾明珠越说越觉得这个比喻贴切,“反倒是那些过分呵护的花,往往长不好。”
在场的妃嫔们听得一脸懵。这个顾明珠又在说什么奇怪的话?
德妃却听出了门道。这个女人在暗示自己不争不抢,但却能得到皇帝的关注,这不是在炫耀是什么?
“顾贵人说得有道理。”德妃表面上赞同,心里却在盘算着下一步怎么给她难堪。
顾明珠松了口气,看来这一关算是过了。但她知道,德妃的试探还远远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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