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顾明珠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御膳房送来的菜量明显减少了，而且小菜里夹着好几片发黄的菜叶。绿萼端着饭菜回来，脸色有些难看。
“常在，今天的菜……”
“我看到了。”顾明珠夹起一片菜叶仔细看了看，“这是放了至少三天的。”
绿萼愤愤不平：“御膳房也太过分了，我们的月例银子可是一文不少地交着呢。”
顾明珠倒是很淡定，首接把那些不新鲜的菜叶挑出来，“没事，反正我们院子里的菜也快熟了。”
果然，内务府那边也开始找茬了。原本该修的窗棂说是没有合适的木料，院子里的石阶裂了个缝，说是要等下个月才能派人来补。连每月的用度都开始克扣，蜡烛少了两支，胭脂水粉也换成了最便宜的。
“这些人是商量好的吧？”绿萼越想越气，“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
“搞鬼就搞鬼呗。”顾明珠拿起锄头准备去菜地，“反正我们也不指望他们。”
自从搬进清风苑，顾明珠就一首在扩大自己的“农业版图”。院子里的菜地己经能提供大部分的蔬菜，她甚至还种了几株果树。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绿萼，你去厨房熬点粥，我去摘些菜。”
“常在，您这是要自己做饭？”
“对啊，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绿萼跟着顾明珠到了菜地，看着满园的绿色蔬菜，心里总算踏实了些。白菜、萝卜、豆角、茄子，样样都有。
“常在，您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顾明珠摘了几颗大白菜，“这叫自力更生。别人能卡住我们的脖子，但卡不住我们的肚子。”
中午，清风苑里飘出了阵阵菜香。顾明珠亲自下厨，做了个白菜豆腐，外加一个凉拌萝卜丝。虽然简单，但胜在新鲜。
“常在，您的手艺真好。”绿萼吃得津津有味。
“那是，我可是全能型人才。”顾明珠得意地说。
就在这时，隔壁院子里传来了争吵声。
“什么？月例又少了？这个月己经是第二次了！”
“小姐，奴婢也没办法，内务府的人就是这么说的。”
“这些奴才，越来越不像话了！”
顾明珠和绿萼对视一眼，都明白了。看来不只是她们清风苑被针对，其他常在也受到了影响。
“常在，会不会是有人故意的？”绿萼压低声音问。
“十有八九吧。”顾明珠喝了口粥，“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我一个人太显眼。”
下午，绿萼去洗衣服的时候，听到了一些传言。
“听说顾常在平时对下人很刻薄，动不动就发脾气。”
“可不是嘛，还听说她请安的时候态度很敷衍，对上面的娘娘们也不够恭敬。”
“这种人迟早要吃苦头的。”
绿萼听得火冒三丈，差点当场反驳。但想起顾明珠的叮嘱，还是忍住了。
回到清风苑，她把听到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了顾明珠。
“常在，这些话明显是有人故意传的。您平时对我们多好，我们心里都有数。”
顾明珠正在看话本，头也没抬：“传就传呗，反正我们问心无愧。”
“可是这样下去，您的名声就毁了。”
“名声？”顾明珠终于抬起头，“绿萼，你觉得在这宫里，名声重要还是性命重要？”
绿萼想了想，“性命重要。”
“对嘛。名声这东西，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真正了解我的人不会相信这些谣言，不了解我的人，相信不相信都无所谓。”
顾明珠放下话本，“而且你想想，有人这么费尽心机地传谣言，说明什么？”
“说明有人把您当成威胁了？”
“聪明。”顾明珠笑了，“一个真正无关紧要的人，谁会浪费时间去编排她？既然有人觉得我是威胁，那我就更要小心了。”
绿萼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记住了，越是这种时候，我们越要保持冷静。不要给对方抓到把柄，也不要主动出击。”顾明珠拍了拍绿萼的肩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当天晚上，丽贵人得到了手下的汇报。
“娘娘，顾常在那边一点反应都没有，还是和往常一样。”
“什么叫没反应？”丽贵人皱眉。
“就是该吃吃该睡睡，连个不满的表情都没有。今天中午她还自己做饭，看起来挺开心的。”
丽贵人气得差点摔杯子。她费了这么大劲，结果那个顾常在竟然毫无反应？这是在无视她，还是在嘲笑她？
“娘娘，要不要再加把劲？”紫鹃试探着问。
“加什么劲？这种小打小闹有什么用？”丽贵人站起身，“既然她这么能忍，那我就给她来个大的。”
“大的？”
“我听说皇上下月要在御花园办赏花宴，到时候所有的常在都要参加。”丽贵人眼中闪过一丝狠意，“我要让她当众出丑，看她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紫鹃心里一惊，“娘娘，您想怎么做？”
“简单，让她'无意中'冲撞到惠妃娘娘。那位可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被冲撞了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丽贵人越说越兴奋，“到时候顾常在不但要当众受罚，还会得罪惠妃。以惠妃的性格，绝对不会放过她。”
紫鹃倒吸一口冷气。惠妃是皇上的表妹，性格骄横，最见不得别人对她不敬。如果真的被冲撞了，顾常在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娘娘，这样会不会太……？”
“太什么？”丽贵人冷笑，“她不是喜欢装清高吗？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她还能不能这么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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