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城港口的晨雾中，一艘英国商船缓缓靠岸。水手们搬卸货物的吆喝声惊飞了码头上的海鸥，却掩盖不住船舱深处传来的痛苦呻吟。海关官员布朗捏着鼻子掀开帆布，手电筒的光柱照出十几个蜷缩在货舱角落的身影——他们脸上布满脓疱，有些己经溃烂流脓，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黄绿色。
"上帝啊！"布朗踉跄后退，手电筒"咣当"掉在甲板上。他认得这种病症，去年伦敦贫民窟爆发的天花就是这样开始的。
货舱最深处，一个满脸脓疱的水手突然挣扎着爬过来，抓住布朗的裤脚："救...救我们..."他的指甲缝里渗着血和脓液的混合物，"船长...把病人...藏在腌鱼桶里..."
布朗一脚踢开水手，转身狂奔向警钟。当天下午，费城总督府贴出告示：全城戒严，禁止集会，所有病例集中隔离。而告示旁边，不知被谁贴上了一张手绘传单，上面用歪歪扭扭的英文写着："这是上帝对叛徒的惩罚——英国皇家海军宣。"
消息传到华夏基地时，孙思邈正在药圃里给新移植的当归松土。李时珍举着电报冲进来，差点踩翻一筐刚采摘的金银花。
"师父！费城三天死了两百人，英国人说是我们投毒！"
老道不紧不慢地拍掉袍子上的泥土，从袖中取出个油纸包："去备马，带上这些。"
李时珍打开油纸，里面是几十颗干瘪的痘痂："这是...人痘苗？"
"去年从广州带来的。"孙思邈己经走到门口，突然转身指向药柜最上层，"把那几瓶'青霉汁'也带上。"
"可教会不是说那是魔鬼的脓液吗..."
老道白眉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等他们见识过天花的厉害，连撒旦的尿都敢喝。"
费城隔离区设在废弃的羊毛仓库里。孙思邈掀开麻布门帘时，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昏暗的仓库里躺满了病人，脓血浸透了铺在地上的稻草。角落里，一个牧师正给垂死者做临终祷告，看见孙思邈的道袍立刻画起十字："东方的魔鬼！就是你散播的瘟疫！"
孙思邈懒得理他，蹲下身检查一个发着高烧的小女孩。孩子的手臂上己经出现典型的离心性皮疹，嘴角的疱疹破裂流血。老道从药箱取出竹筒，倒出颗褐色药丸塞进女孩嘴里。
"你给她吃了什么？"牧师冲过来要抢竹筒。
"防风通圣散。"孙思邈挡开他的手，"退高热用的。"说着又取出银针，在女孩鼻翼旁的迎香穴轻轻捻转。不到半刻钟，女孩的呼吸平稳下来。
牧师瞪大眼睛："巫...巫术！"
"这叫针灸。"李时珍忍不住插嘴，"我们用它治了两千年..."
话没说完，仓库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一队英国红衫军持枪闯入，领头的上尉用刺刀指向孙思邈："奉总督令，逮捕传播瘟疫的中国巫师！"
孙思邈头也不抬，继续给下一个病人诊脉："告诉你们总督，天花病毒潜伏期十二天。这批水手发病时，我们的船还在大西洋另一边。"
上尉的刺刀抖了一下。牧师突然尖叫："他在狡辩！这些黄种人会妖法！昨天他们还用飞艇往城里扔毒药！"
"那是治疗疟疾的青蒿素..."李时珍的辩解被士兵的枪托打断。
孙思邈叹了口气，从药箱底层取出个瓷瓶："拿去给你们总督。"瓶子里漂浮着几片发霉的橘子皮，"涂在伤口上，可以防止化脓。"
"休想用巫毒害人！"上尉打翻瓷瓶，霉菌培养液洒了一地。
老道的白眉终于竖了起来。他猛地抓住上尉的手腕，三根手指搭在脉门上："你今早开始头痛，午时体温升高，现在脉象浮数——天花潜伏期症状。"在上尉惨白的脸色中，孙思邈冷笑，"三天后你会求着喝我的'巫毒'。"
回基地的马车上，李时珍忧心忡忡："师父，英国人不会相信人痘接种的..."
"那就让他们继续用牛痘。"孙思邈闭目养神，"等死亡率差出十倍，自然有人跪着来学。"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大秦吃瓜太后：开局给政崽绑系统当夜，华夏基地医学院灯火通明。公输班带着墨家弟子紧急改造蒸馏设备，孙思邈则盯着培养皿里的青霉菌发呆。这种从发霉甜瓜上提取的绿色物质，去年曾救活过一个伤口感染的士兵，但产量太低。
"用这个。"墨子突然推门而入，扔下个青铜匣子。匣内排列着十二根中空铜管，管壁刻满微缩符文——正是墨家秘传的"灵气增幅器"。
孙思邈将信将疑地把培养皿放入铜管。随着符文亮起，青霉菌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殖，眨眼间长满整个培养皿。
"好东西！"老道眉开眼笑，"能放大一千倍吗？"
"理论上..."墨子话没说完，铜管突然"砰"地炸开，绿色霉菌喷了两人满脸。
三天后，费城总督府。上尉躺在担架上，全身脓疱溃烂，高烧让他不断说胡话："绿色的魔鬼...长着霉斑的脸..."
总督擦着冷汗看向窗外——街道上堆满裹着白布的尸体，教堂钟声为死者鸣响不休。而街对面，华夏人设立的接种站前排起长队。几个戴着口罩的中国医师正用银刀在孩童手臂上划出小伤口，然后涂上某种粉末。
"那是什么？"总督问匆匆赶来的布朗。
"人痘接种，大人。"布朗递上一份数据，"华夏人声称，故意感染轻微天花可以免疫重症。过去三天，他们接种的2000人里只有3个轻微发热..."
总督突然抓住他衣领："那个中国老头给的药呢？快去找回来！"
布朗哭丧着脸："被...被教堂当魔鬼的造物烧了..."
当夜，一队士兵偷偷摸进华夏基地药圃。他们撬开仓库，抢走了所有标着"青霉"的瓷瓶。孙思邈站在暗处冷眼旁观，等士兵走远才转头对李时珍说："准备第二套方案。"
"可青霉素都被偷了..."
"那是给兔子用的试验品。"老道露出狡黠的笑，"真正的好东西在——"
话音未落，基地东侧突然传来爆炸声。两人赶到时，只见公输班灰头土脸地从实验室跑出来，手里举着个冒烟的铜壶："成功了！连续培养法！"
壶里翻滚着浑浊的绿色液体，散发出古怪的霉味。孙思邈蘸了一点涂在实验兔的伤口上，不到两个时辰，化脓的伤口就开始结痂。
"量产！马上量产！"老道激动得白胡子乱颤，"先给咱们的人接种人痘，再用这个对付重症！"
一周后，费城教堂。主教看着门可罗雀的礼拜堂，又望望对面排到街尾的接种队伍，终于咬牙走向华夏人的帐篷。孙思邈正在给一个英国小女孩手臂上涂药膏，孩子母亲含着泪连连道谢。
"孙...孙先生。"主教绞着手指，"教会愿意出钱购买您的...呃...那种绿色药水。"
孙思邈头也不抬："配方可以白送。"
"什...什么？"
老道终于抬头，浑浊的眼中闪着精光："条件是——你们得帮我们找一个人。"
"谁？"
"爱德华·琴纳。"孙思邈慢慢展开一幅画像，上面是个年轻的英国医生，"据说是研究牛痘的。找到他，我把青霉素和接种法一起教给你们。"
主教狐疑地接过画像："为什么帮他？"
"科学无国界。"孙思邈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心里想的却是：等这小子发现牛痘效果只有人痘十分之一时，那表情一定很有趣...
当夜，华夏基地收到伦敦密报：英国王室秘密资助琴纳研究"对抗中国巫术的疫苗"。孙思邈看完电报，把最后一批青霉素装船运往法国——那里正爆发更恐怖的黑死病。
李时珍不解："师父，为什么要救我们的敌人？"
老道望着英吉利海峡方向，轻声道："因为下一次，就该他们来求我们了..."
月光下，一艘法国商船正驶离港口。货舱里，某个标着"医用酒精"的木箱中，十几只感染了鼠疫杆菌的跳蚤，正在棉絮里躁动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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