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醉仙楼的房梁上啃烧鸡时，底下正在通缉"白发妖人"。
"听说新帝一夜白头，专挖姑娘心肝入药！"说书人惊堂木拍得震天响。
鸡骨头卡在了我喉咙里。
三日前我明明亲眼看着沈无咎黄袍加身，怎么转眼就成妖魔了？正琢磨着，窗外飘来一缕熟悉的桂花香——
"听说叶姑娘最爱这家的醉鸡。"
白玉般的手指突然从我嘴边拈走半块鸡肉。沈无咎不知何时坐在了身旁，雪白长发用金冠束着，龙纹箭袖下露出缠着红线的手腕。
我匕首瞬间抵住他咽喉："陛下这是微服私访？"
他竟迎着刀刃凑近，喉结在刀锋上蹭出血痕："来抓偷玉玺的小贼。"
屋瓦突然塌陷！我们坠落时他翻身垫在我下面，后背重重砸在说书台上。满堂宾客尖叫逃窜，我趁机蹿向窗口，却听见他轻笑：
"跑什么？你的暗器囊还在我这儿。"
一摸腰间——果然空了！
我被"请"进皇宫时，发现龙床上躺着个和沈无咎一模一样的人。
"噬心散最后阶段，会让人变成行尸走肉。"真沈无咎从屏风后转出，指尖把玩着我的暗器囊，"需要至亲血脉的心头血做药引。"
我盯着他手腕突突跳动的红线："所以传闻是真的？你要挖人心肝？"
"是。"他突然掐住我下巴，"但我要的是——"
殿门轰然洞开！假沈无咎猛地抽搐起来，七窍爬出蜈蚣般的黑线。二十名死士持弩闯入，为首者摘下面具，露出皇兄心腹的脸：
"多谢叶姑娘引路。"
我反手甩出藏在舌底的刀片，却被沈无咎凌空截住。他竟用我的暗器抵住自己心口："这一刀，你动手。"
刀尖刺破龙袍的瞬间，假沈无咎突然暴起！
黑线从他眼眶里喷射而出，像活物般缠向真身。我本能地扑过去挡，却被沈无咎一掌拍开："蠢货！那是蛊王！"
黑线穿透他胸膛的闷响让我耳鸣。
"共生蛊是假的..."他咳着血把暗器囊塞回我手里，"但噬心蛊是真的..."
我终于看清那些"黑线"是无数细小的蛊虫，正疯狂吞噬他的血肉。皇兄心腹大笑："陛下可知，噬心蛊最喜至亲之血？"
沈无咎染血的手突然攥紧我手腕："现在信我了吗？"
他掌心温度灼伤了我——这疯子竟用自己当诱饵！
我掏出暗器囊里最后三枚铜钱，一枚射烛台，一枚打窗棂，最后一枚...
钉进了自己心口！
鲜血溅到蛊虫上的刹那，它们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赤灵芝药人血..."皇兄心腹惊恐后退，"你竟真的..."
我跪在地上看蛊虫们互相啃咬，沈无咎的白发缠住我渗血的衣襟："谁准你..."
"闭嘴。"我扯开他衣领，将心头血滴在噬心蛊母虫上，"三年前你赌我会回来，现在我赌你舍不得我死。"
整座宫殿开始震颤，蛊虫化作黑雾消散。沈无咎灰瞳里的血丝褪去时，窗外传来雪豹的咆哮。
管家带着援兵撞开殿门，却见他们的陛下正把偷玉玺的小贼按在龙床上包扎。
"看什么？"沈无咎头也不抬，"朕的皇后在疗伤。"
登基大典上，我戴着凤冠溜去御膳房偷烧鹅。
刚掰下鹅腿就被拎着后领提起来："皇后这是第几次逃婚？"
沈无咎的白发扫过我鼻尖，冠冕十二旒后的眼睛亮得惊人。我油乎乎的手在他龙袍上蹭了蹭："陛下，商量个事？"
"嗯？"
"我把玉玺还你，你把《骗术大全》下册给我？"
他忽然低头咬走我唇边的酥皮："拿你自己来换。"
雪豹在殿外甩着尾巴，把我们的影子叠在铺满江山的舆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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