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一碗米引发的闹剧
贾家的土炕上，贾张氏翻来覆去地烙着饼，手里死死地攥着那两张崭新的一毛钱纸币，手心的温度几乎要将那点微薄的财富给融化了。
她睡不着，一闭上眼，脑海里就全是秦洛峰当着全院人的面，恭恭敬敬递钱给她的那一幕。
那不是两毛钱，那是她的胜利勋章！
是秦洛峰那个不可一世的小畜生，在全院的唾沫星子面前，低头认怂的铁证！
“妈，您就别烙饼了赶紧睡吧。”
里屋传来秦淮茹有气无力的声音，她也被这事儿闹得心神不宁。
“睡？我兴奋得睡不着！”
贾张氏“噌”地一下坐了起来在黑暗中，她的眼睛亮得像两盏鬼火“淮茹你瞧见没？那姓秦的就是个欺软怕硬的货色！全院的人一戳他脊梁骨，他立马就蔫了！跟条哈巴狗一样！”
秦淮茹没有接话。
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秦洛峰那平静得过分的眼神，让她心里发毛。
但她不敢反驳自己的婆婆，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昨天那两毛钱，不仅没有满足贾张氏的胃口，反而像一滴油掉进了滚烫的锅里，将她那无尽的贪婪彻底引爆了。
她觉得，自己发现了一条全新的源源不断的财路。
第二天一早，贾张氏眼珠子一转，一个恶毒的念头便冒了出来。
她把正在炕上玩的小当叫到跟前，压低了声音，脸上堆起不怀好意的笑容。
“乖孙女去到对面秦叔叔家，看看他家米缸里还有没有白米。要是有就给奶奶‘借’一碗回来。”
她特意在“借”字上加重了语气。
小当吓得一哆嗦，小脸煞白：“奶奶，我……我不敢……”
在贾张氏的威逼利诱下，小当最终还是含着眼泪，端着一个豁了口的粗瓷大碗，颤颤巍巍地走出了家门。
此时正值上班时间，院子里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
小当做贼似的溜到秦洛峰家门口，她知道秦洛峰早就去上班了。
她轻轻一推，那扇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应声而开。
她探头探脑地溜进屋，屋子里收拾得干干净净，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
她一眼就看到了墙角立着的那个半人高的米缸。
小当心脏“怦怦”直跳，她跑到米缸前，吃力地掀开沉重的木盖，一股米香扑面而来。
只见大半缸白花花的大米，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
她不敢耽搁，连忙用碗舀了满满一碗，米尖儿都冒了出来。
她生怕洒了小心翼翼地端着，头也不回地跑回了自己家。
“奶奶，我……我拿回来了。”
小当把那碗沉甸甸的白米递给贾张氏，像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任务，整个人都虚脱了。
“好！好孙女！奶奶今天中午给你蒸白米饭吃！”
贾张氏接过那碗米，脸上笑开了花，仿佛那不是偷来的米，而是她应得的战利品。
傍晚时分，秦洛峰拖着一身的疲惫，从厂里回到了四合院。
他的脑子里，全是“盘古之心”动力总成试车成功的画面，以及下一步要攻克的更加复杂精密的“三爪自定心卡盘”的制造图纸。
他推开门，习惯性地走到米缸前，准备淘米做饭。
可当他掀开缸盖的一瞬间，他的眉头，不易察觉地皱了一下。
米，少了。
虽然只是少了一碗，但他那双经过系统强化，对细节观察入微的眼睛，还是一眼就看出了米平面高度的微小变化，以及米缸边缘几粒散落的米粒——那是匆忙舀取时留下的痕迹。
他甚至不用思考，就知道这事是谁干的。
除了贾家那老虔婆，院里没人会干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
秦洛峰的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但随即又被一种玩味的笑意所取代。
他并没有声张，更没有愤怒地冲出去对质。
那太低级了只会陷入和泼妇无休止的争吵与拉扯之中，正中易中海的下怀。
对付这种无赖，必须要用更高级，更诛心的手段。
他走到屋子的角落，那里堆着一些他平时做模型剩下的木料。
他捡起一块，用小刀刮下了一捧细密的木屑，然后又从门后的窗台上，扫了一撮积攒的灰尘。
他端着这些东西，回到了米缸前，脸上露出了一个如同魔鬼般的微笑。
他没有把木屑和灰尘简单地洒在米上，而是将米缸里剩下的米，全部倒了出来将那些肮脏的“佐料”均匀地混入其中，然后又仔仔细细地搅拌了数遍，直到那些木屑和灰尘，与每一粒白米都“亲密无间”地融合在一起。
做完这一切他将混合后的米重新倒回缸里，表面抹得平平整整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平静地从柜子里取出一包备用的挂面，开始烧水做饭。
仿佛刚刚只是完成了一项微不足道的科学实验。
第二天中午，贾家。
秦淮茹虽然心里别扭，但还是默默地接过那碗米，淘洗干净，放进了锅里。
很快，一股浓郁的米饭香气，便从锅里飘散出来馋得棒梗和小当口水直流。
饭蒸好了秦淮茹给每人都盛了一碗。
那米饭，颗粒，白得发亮，看上去就让人食指大动。
“吃吧！都吃吧！”
贾张氏得意洋洋地宣布，她自己先用筷子扒拉了一大口，塞进了嘴里。
她期待着那软糯香甜的口感在舌尖上爆开。
然而下一秒她的表情，就凝固了。
“嘎吱……呸！呸呸呸！”
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从她的嘴里传出。
她猛地将嘴里的饭喷了出来只见那些雪白的米饭里，赫然夹杂着无数细小的如同沙子般的木屑和黑灰！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贾张死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棒梗和小当也吃了一口，随即也跟着“呸呸”地吐了出来。
“妈！这米里有沙子！”
棒梗叫道。
“不对！这不是沙子！这是……木头渣子！”
秦淮茹捻起几粒饭，仔细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贾张氏的怒火，“轰”的一声就炸了！
她端起那碗吃了一半的“砂锅饭”，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子，猛地冲进了院子里。
“天杀的啊！哪个黑了心的烂了肠子的！卖这种毒大米给老娘吃啊！这是要吃死人啊！”
她凄厉的哭嚎声，响彻了整个中院，瞬间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邻居们纷纷从屋里探出头来想看看又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秦洛峰家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他手里端着个饭碗，一边吃着面条一边“好奇”地走了出来。
他看到贾张氏手里那碗饭，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了“恍然大悟”，紧接着是“惊恐万分”的表情。
“哎呀！贾大妈！”
他失声叫道，声音大得足以让全院的人都听见，“您……您这碗米，是哪儿来的啊？”
“哪儿来的？我……”
贾张氏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秦洛峰不等她回答，便痛心疾首地一拍大腿：“坏了！坏了！出大事了！我那缸米前几天受了潮，都快发霉了我寻思着扔了可惜，就准备拌上点木屑和老鼠药，拿来毒仓库那帮该死的老鼠！想着今天下班就去买药，没想到……没想到竟然被天杀的贼给偷了！”
他看着贾张氏，脸上充满了“焦急”与“关切”：“贾大妈！您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这米是毒老鼠的可吃不得啊！快！快吐出来！要不要我送您上医院啊？”
此言一出，全院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看怪物一样，在秦洛峰那“焦急万分”的脸和贾张氏那张涨成了猪肝色的脸之间来回移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尴尬到极致，又好笑到极致的气氛。
院里的众人，先是愣了半晌随即一些人再也忍不住，转过身去肩膀开始剧烈地抖动起来。
那压抑着的是即将喷薄而出的狂笑。
贾张氏端着那碗“老鼠饭”，僵在原地，如遭雷击。
可她能说什么？
承认这米是她偷的？
那她不仅坐实了贼的名声，还成了一个连毒老鼠的米都偷来吃的蠢货！
这人，她丢不起！
她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一张老脸憋得青筋暴起，几乎要当场脑溢血。
她偷鸡不成，反倒吃了一嘴的木屑灰尘，还成了全院暗地里的笑柄！
秦洛峰看着她那副精彩纷呈的表情，心中冷笑一声端着碗慢悠悠地回屋了。
这场由一碗米引发的闹剧，以贾张氏的完败，而悄然落幕。
但秦洛峰知道，这只是开胃小菜。
他的心思，早已飞回了那个灯火通明的仓库。
院子里的勾心斗角，不过是过眼的云烟。
而仓库里那台即将开始切削第一个零件的“盘古”机床，才是他真正在意的能够改变这个时代，改变他自己命运的——神兵利器！
他和王敬山，即将开始着手加工“盘古之心”的第一个核心零件——三爪自定心卡盘的盘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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