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眼线**
**洗衣密码**
清晨的溪边，十几个妇女蹲在青石板上捶打衣服。小翠帮娘拧被单时，注意到王婶故意把蓝布衫和红被单并排晾在竹竿上。
"娘，王婶这样晾不怕串色吗？"
娘拧衣服的手顿了顿："蓝配红，鬼子要出东。"她压低声音，"这是暗号。"
小翠这才发现，每家的晾衣绳都暗藏玄机——刘瑛姑晾的三双袜子排成箭头状；铁匠媳妇挂的床单上别着七个木夹子。
"七个木夹子什么意思？"
"七点钟，炮楼换岗。"娘把湿漉漉的被单抖开，"记住，布角打结是危险，裤腿朝西是安全。"
**意外暴露**
晌午时分，小翠挎着竹篮假装挖野菜，实则去查看各家的晾衣密码。走到村口时，突然撞见赵麻子正盯着李寡妇家的晾衣绳发呆。
"看啥呢？"小翠故意大声问。
赵麻子吓了一跳："死丫头！"他眯起三角眼，"李寡妇家就两口人，咋洗八条裤子？"
小翠的心猛地一沉——李寡妇把游击队要的八套伪军制服晾出来了！
"她帮周婶家洗的。"小翠急中生智，"周婶坐月子呢。"
赵麻子将信将疑，突然伸手拽下一条裤子："这尺寸......"
"赵队长！"保长媳妇及时出现，手里端着盆脏衣服，"太君找您呢，说新到的清酒没人陪喝。"
趁赵麻子分神，小翠迅速把晾衣绳上的裤子重新排列——西条朝东，西条朝西，变成"无事发生"的信号。
**紧急会议**
当晚，妇女们在王婶家的地窖里紧急集合。李寡妇脸色煞白："我明明数着人数洗的，怎么会......"
"现在不是追责的时候。"娘打断她，"赵麻子起了疑心，以后制服不能晾外头了。"
"那怎么办？"铁匠媳妇急得首搓手，"后天就要行动了。"
刘瑛姑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用这个。"展开是件小孩的百家衣，"把制服拆了缝进夹层，就说给游击队的孩子做衣裳。"
众人眼前一亮。小翠注意到娘和刘瑛姑交换了个眼神，显然早有准备。
"还有，"娘补充，"从今天起，晾衣暗语升级。"
她拿出七种不同颜色的线头："红黄蓝代表不同据点，线头数量是人数，打结方式......"
**将计就计**
三天后，赵麻子果然带着日本兵挨家搜查。小翠蹲在院子里"玩泥巴"，实则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太君！"赵麻子指着刘瑛姑家的晾衣绳，"您看这床单的晾法......"
日本军官盯着那条歪歪扭扭的床单看了半天："什么的干活？"
"这、这肯定是暗号！"赵麻子急得冒汗，"您看这个结打得......"
"八嘎！"军官突然扇了他一耳光，"洗衣服的！暗号的没有！"
小翠憋笑憋得肚子疼——那床单是她故意乱晾的！
**危机再现**
就在妇女们以为风波过去时，意外发生了。保长媳妇在溪边洗衣服时，被突然出现的日本军官拦住了。
"你的，"军官指着她盆里的男式衬衣，"谁的？"
保长媳妇的手微微发抖："我、我男人的......"
"撒谎！"军官厉喝，"他的，昨天死了！"
小翠躲在树后，看见保长媳妇脸色刷白——那衬衣是准备给游击队员穿的！
**急中生智**
"太君！"小翠突然冲出去，一把抱住军官的腿，"我爹的衬衣！我爹掉河里了，衣裳飘好远......"
军官嫌恶地踢开她："滚开！"
"真的！"小翠挤出两滴眼泪，"我爹让大鱼吃了，就剩这件衣裳......"她突然指向水面，"哎呀又一条大鱼！"
趁军官回头，保长媳妇迅速从怀里掏出一包药粉撒进衬衣，揉搓两下，白衬衣顿时变成了灰蓝色。
"太君您看，"她举起衣服，"这明明是蓝布，您眼花了吧？"
军官狐疑地凑近，突然连打三个喷嚏——药粉是刘瑛特制的辣椒粉！
**情报传递**
行动前夜，小翠跟着娘去溪边"洗衣服"。月光下，娘把一件打满补丁的褂子浸在水里，又拎起来拧干。
"看好了。"娘指着补丁的排列，"北斗七星的形状，代表北山坡；这个破洞用红线补，说明有枪械......"
小翠突然发现褂子内襟用米汤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这......"
"火烤才显。"娘把湿衣服摊在石头上，"明天这件'破衣服'会穿在送饭的哑巴爷爷身上，带进炮楼。"
**胜利的代价**
行动很成功，游击队端掉了两个据点。但当小翠和妇女们欢呼时，噩耗传来——哑巴爷爷没能出来。
三天后，有人在乱葬岗发现了他的尸体。老人家的双手被钉子钉在胸前，保持着传递东西的姿势。
葬礼上，娘把一件崭新的褂子放进棺材——那是用各家收集的布头缝的，每块补丁都藏着密码。
"他看得懂。"娘红着眼睛说，"到了那边，还能继续送情报。"
小翠注意到，褂子最显眼的位置绣着朵小小的红花，和刘先生坟前开的那株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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