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雷阵**
**雨夜埋雷**
铁柱蹲在屋檐下，借着煤油灯的光亮检查"铁西瓜"的引线。雨水顺着茅草屋檐滴落，在他脚边汇成小小的水洼。这个用生铁铸成的土雷足有南瓜大小，里面填满了碎铁片和黑火药。
"引线再缠紧些。"爹蹲在旁边，手指蘸着雨水在泥地上画着埋雷的位置，"鬼子巡逻队每天辰时经过老槐树，雷要埋在树东五步。"
铁柱点点头，粗糙的手指灵活地缠绕着麻绳。小翠看见他左手少了三根手指——那是上个月炸鬼子军火库时留下的。
"翠儿，拿蓑衣来。"爹突然说，"今晚必须埋好。"
**危险的搬运**
雨越下越大。铁柱把"铁西瓜"小心地装进竹篓，垫上厚厚的稻草。小翠提着煤油灯走在前面，昏黄的光圈在雨幕中忽明忽暗。
"小心水坑！"爹突然拽住小翠。她低头一看，差点踩进一个被雨水灌满的弹坑。
走到老槐树时，三人都湿透了。铁柱用铁锹挖坑，爹警戒着西周。小翠突然听见远处有引擎声，连忙吹灭油灯。
"卡车！"她贴在爹耳边说。
三人立刻趴进泥水里。鬼子的卡车缓缓驶过，车灯扫过老槐树，照亮了铁柱苍白的脸。等车声远去，铁柱的手还在发抖。
"继续。"爹拍拍他的肩。
**死亡陷阱**
坑挖到齐膝深时，铁柱轻轻放下"铁西瓜"。小翠看见他小心地调整着雷体的角度，让引爆面朝上。
"这样威力最大。"铁柱低声解释，"冲击波会像扇子一样散开。"
爹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十二颗生锈的铁钉。"周队长给的，"他边说边把钉子插在雷体周围，"带着铁锈的伤口最难愈合。"
最后盖上石板时，天边己经泛起鱼肚白。铁柱扯了几把青草盖在石板上，又撒上些落叶。小翠退后几步看，完全看不出痕迹。
"记住位置。"爹在树干上刻了个几乎看不见的小十字，"等鬼子来了..."
**意外的考验**
第二天晌午，小翠正在放哨，突然看见二妞家的小花狗追着野兔往老槐树跑去。
"回来！"她急得大喊，可小狗己经蹿到了石板附近。
小翠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就在小花狗即将踩上石板的瞬间，铁柱不知从哪冲出来，一个飞扑抱住小狗，自己却重重摔在石板边缘。
"铁柱哥！"小翠飞奔过去。
铁柱脸色惨白，但还紧紧抱着小狗。"没事，"他勉强笑笑，"雷没压到。"
小翠这才发现，他的右腿被石板的尖角划出个血口子，深可见骨。
**鬼子上钩**
第三天清晨，雾气还没散尽，鬼子的巡逻队果然来了。小翠趴在草丛里，看见六个鬼子排着纵队走近老槐树。领头的军官挎着军刀，靴子踩在石板上发出"咔嗒"轻响。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一团火球腾空而起。军官瞬间被撕成碎片，后面的鬼子像破布娃娃一样被抛向空中。有个没死透的在地上爬，身后拖着长长的血痕。
"补枪！"周队长的声音从林子里传来。
铁柱的土枪响了，那个爬行的鬼子再也不动了。小翠看见铁柱的手很稳，眼神冷得像冰。
**打扫战场**
硝烟散去后，爹带着人检查战果。六个鬼子全死了，最近的那个离爆炸点有十步远，却还是被铁钉射成了筛子。
"好雷。"周队长踢了踢扭曲的步枪残骸，"铁柱，再做一个。"
铁柱却盯着地上半截焦黑的胳膊发呆——那手腕上戴着块没炸坏的手表。小翠知道他在想什么：要是上个月有这种雷，他的手指也许就保住了。
**改进配方**
当晚，游击队在地窖里开会。刘瑛姑带来一包新磨的药粉，倒进铁柱的铁西瓜里。
"加了狼毒和辣椒，"她得意地说，"炸开的烟雾能让人又咳又瞎。"
小翠贡献了自己的收藏——一罐玻璃碎片。"碎珠子，"她倒出五彩斑斓的碎片，"打进肉里找都找不全。"
周队长最后放进去几个小铁球，上面刻着凹槽。"这叫开花弹，"他演示着，"炸开后会旋转，钻得更深。"
**新的任务**
黎明前，铁柱背起改良过的"铁西瓜"。这次的目标是鬼子设在河边的检查站。
"等我信号。"周队长递给铁柱一支香，"燃到红线就引爆。"
小翠看见铁柱把香插在帽檐上，像戴了根古怪的羽毛。他冲小翠眨眨眼，消失在晨雾中。
中午时分，河边传来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傍晚铁柱回来时，带回了三支步枪和一块带血的怀表。
"检查站没了。"他轻描淡写地说，把怀表递给小翠，"给你看时辰。"
表壳上有个弹孔，时针永远停在了11点28分。
**意外的老师**
谁都没想到，铁柱的地雷手艺引来了八路军的注意。这天，一个戴眼镜的参谋专程来找他。
"同志，能教教我们吗？"参谋指着笔记本，"特别是那个开花弹的制法。"
铁柱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讲解着。小翠看见参谋认真记录的样子，突然觉得铁柱哥的背影高大起来。
**传承**
深秋的傍晚，铁柱在打谷场教孩子们做"小铁瓜"。用的是竹筒和鞭炮火药，威力只够炸鱼。
"记住，"他严肃地说，"雷口要朝上，引线......"
小翠坐在最前排，学得最认真。她做的"小铁瓜"只有鸡蛋大，却被铁柱夸赞做得最标准。
"等你再大些，"铁柱揉揉她的头，"教你做真正的铁西瓜。"
小翠用力点头，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阿福在旁边追着自己的尾巴转圈，逗得孩子们哈哈大笑。在这战火纷飞的岁月里，这笑声显得格外珍贵。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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