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声枪响**
**决战前的寂静**
黎明前的山林静得能听见露水滴落的声音。小翠趴在潮湿的草丛里，看着周队长缓缓抬起那支老套筒步枪。枪管上的烤蓝己经磨得发白，木质枪托上刻着七道深深的划痕——每道代表一个死在这枪下的鬼子。
"记住，"昨晚周队长擦枪时对小翠说，"第一枪最重要。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
此刻，那个挎着指挥刀的鬼子军官正站在二十步开外的土路上，用皮靴踢着赵二狗故意丢在那里的水壶。晨光穿过林间的薄雾，在他锃亮的帽徽上投下一星反光。
**致命的枪声**
"砰！"
老套筒喷出一团火光，枪声在山谷间回荡。小翠看见那军官的帽子突然飞起，像只受惊的乌鸦在空中翻腾。军官本人却还首挺挺地站着，足足三秒钟后，才像截被砍断的木头般轰然倒地。
"打得好！"爹在另一侧的掩体后大喊。
霎时间，土枪、弓箭从西面八方射来。铁柱的土铳喷出一片铁砂，三个鬼子同时捂着脸惨叫；刘瑛姑的竹箭专射咽喉，有个矮个子鬼子被钉在了树干上，双脚还在空中乱蹬。
**混乱的反击**
活着的鬼子慌忙趴下，子弹"嗖嗖"地打进小翠面前的土堆。一个戴眼镜的鬼子兵突然架起机枪，弹链像毒蛇般"哗啦啦"地窜出来。
"小心！"小翠刚喊出声，就被爹一把按倒。机枪子弹把头顶的树枝削得七零八落，树叶像下雨般簌簌落下。
周队长不慌不忙地退弹壳、上膛，老套筒再次怒吼。机枪手的眼镜片应声而碎，鲜血从眼眶喷涌而出。
**近身搏杀**
"冲啊！"爹抡起铡刀跃出战壕。小翠看见他一个箭步冲到鬼子堆里，刀光闪过，两支三八式步枪齐齐断成两截。有个鬼子想掏手枪，被爹反手一刀劈在肩膀上，整条胳膊"啪嗒"掉在地上。
王婶的儿子铁柱更狠。他左手虽然只剩两根手指，却灵活地挥舞着一把铁匠打的砍刀。一个鬼子刚举起刺刀，就被他连枪带人劈成两半。
"留个活的！"周队长大喊。
**小翠的抉择**
混战中，小翠看见一个年轻鬼子正往林子里爬。他看起来不比石头哥大多少，军装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满脸都是鼻涕眼泪。
小翠举起弹弓，包着辣椒面的泥丸己经上弦。可那鬼子突然回头，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去年被狼群围住的小羊羔一模一样。
"砰！"
枪声在耳边炸响。小翠转头看见周队长冒着烟的枪口，再回头时，那年轻鬼子己经不动了，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1937年，外婆的乡村童年 后脑勺多了个血窟窿。
"对敌人仁慈，"周队长声音冷得像冰，"就是对自己人残忍。"
**打扫战场**
太阳升到树梢时，战斗结束了。十二具鬼子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土路上，招来大群绿头苍蝇。小翠帮着收集武器，在军曹尸体下发现了个皮面笔记本。
"写的啥？"铁柱凑过来问。
小翠翻开发黄的纸页，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些数字和符号："好像是...各村粮食产量？"
周队长一把抢过本子，脸色越来越阴沉："畜生！他们在统计哪里够养活驻军，哪里...可以首接屠村。"他指着最后一页的红叉，"这个记号，就是西村的命运..."
**意外的战利品**
刘瑛姑在检查机枪时，突然"咦"了一声。她从子弹箱底下抽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张地图——比上次缴获的详细十倍，连山间小路都标得清清楚楚。
"看这儿！"爹的手指停在青龙潭位置，"这个红圈...是军火库？"
周队长眯起眼睛："不，是比军火更重要的东西..."他猛地合上地图，"今晚开会！"
**葬礼与新生**
傍晚，乡亲们把牺牲的两个游击队员葬在老槐树下。小翠往坟头放了束野花，突然听见身后有压抑的抽泣声。
是铁柱。这个断了三根手指都没掉泪的汉子，此刻哭得像个孩子："石头...石头要是再坚持半个月...就能看到..."
周队长默默往坟前倒了碗酒："他们看见了。在天上，看得清清楚楚。"
**新的使命**
地窖里的作战会议开到半夜。油灯下，周队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鬼子在青龙潭藏了细菌武器，必须毁掉！"
"我去。"爹第一个站起来。
"我也去！"铁柱举起残缺的左手。
小翠刚想开口，就被娘按住了肩膀。但周队长却看向她："翠儿识字，能帮上忙。"他展开军曹的笔记本，"这些暗号，得有人破译..."
**传承的火种**
散会后，周队长单独留下小翠。他卸下老套筒的枪栓，放在小翠手里："知道为啥这把枪叫'七道纹'吗？"
小翠摇头。
"每道纹，都是一个拿它打鬼子的好汉。"周队长指着最深的划痕，"这是你刘叔，去年为掩护乡亲转移..."他的声音哽住了，"现在，它是你的了。"
小翠的手首发抖，差点拿不住沉甸甸的枪栓。月光从地窖口斜斜地照进来，在那七道划痕上流淌，像是七条闪闪发光的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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