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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蝉翼月光下的背叛与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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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月光下的背叛与救赎》

自习室的月光薄如蝉翼,程暖笔尖悬在稿纸上,墨滴在"有些背叛就像..."的尾端晕开小团黑影。手机在桌洞里震动,是弟弟程阳发来的消息:「姐,我在图书馆门口等你,浪雪学姐非要送我限量版模型。」

笔尖猛地刺破纸页。程暖抓起背包往外冲,经过三楼古籍区时,瞥见东侧第三排书架后露出半只白色运动鞋。陆远果然在这里藏了东西——一个黑色帆布包,里面装着碘伏、纱布,还有一沓用信封装着的现金,最底下压着本《周易》,书页间夹着张便签:「陆明宇的人在跟踪程阳,从侧门走。」

她刚把帆布包塞进储物柜,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浪雪的微信好友申请,附言:「程阳说想看看你高中时的照片呢。」点开对方朋友圈,最新一条是十分钟前发的:「和可爱的学弟在图书馆门口合影~[图片]」

照片里,程阳站在浪雪身边笑得一脸懵懂,身后的香樟树下隐约藏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影。程暖的指甲掐进掌心,前世弟弟失踪前,最后一个见到他的人也是浪雪。

「姐!我在这儿!」程阳的声音从侧门方向传来。程暖冲过去一把将他拽到身后,浪雪手里的模型盒"啪"地掉在地上,里面的零件滚得满地都是。

「程暖学姐好凶哦。」浪雪故作委屈地瘪嘴,眼角的泪痣在路灯下泛着冷光,「我只是想谢谢你上次帮我占座...」

「离我弟弟远点。」程暖摸出陆远给的校园卡,刷卡打开侧门的安全通道,「程阳,跟我走。」

程阳挠挠头:「可是浪雪学姐说...」

「她说的都是假的!」程暖厉声打断,拽着他往楼梯间跑。安全通道的声控灯随着他们的脚步层层亮起,像一条通往未知的隧道。

晚上七点五十,古籍区的木质地板在脚下发出吱呀声。程阳抱着那本《周易》坐在角落的阅览凳上,眼睛瞪得溜圆:「姐,这里好吓人...」

「别怕,有我在。」程暖调整了一下藏在袖口的录音笔——这是她从帆布包里翻出来的,「待会儿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出声。」

书架深处突然传来书页翻动的轻响。程暖按住程阳的肩膀,缓缓抽出藏在《说文解字》里的美工刀——那是她以防万一准备的武器。

一个人影从书架后转出来,金丝眼镜在应急灯下发着冷光。陆远手里拿着个牛皮纸袋,衬衫上的血迹己经凝固成深褐色:「你很准时。」

「U盘里的视频我看过了。」程暖握紧美工刀,「但我凭什么相信不是你和陆明宇演的双簧?」

陆远没说话,打开牛皮纸袋倒出一堆东西:泛黄的银行转账单、陆明宇与质检官员的通话记录、还有一张程父手写的便条:「远儿,谢谢你。明宇的事,我会处理。」

「这是...」程暖愣住了。父亲的字迹她绝不会认错。

「你爸发现钢材被调包后,找过陆明宇对质。」陆远的声音压得极低,「陆明宇用程氏的贷款合同威胁他,说要让你们全家身败名裂。」

程阳突然"啊"了一声,指着最底下那张纸:「这不是爸爸公司破产前,让我转交给陆叔叔的那个信封里的东西吗?」

程暖猛地看向陆远。程阳说的是前世的事——父亲破产那天让弟弟送一份"能证明清白的证据"给陆远,可弟弟还没送到就出了意外。难道...

「那天我收到了。」陆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等我带着证据去找你爸时,他己经...」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但程暖懂了。前世父亲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所以你重生后故意接近我,是为了...」

「为了找到陆明宇害死你爸和我父亲的证据。」陆远摘下眼镜,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我父亲的车祸,刹车是被人动过手脚的。」

古籍区的挂钟突然停摆,齿轮卡住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刺耳。程暖看着眼前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人,前世那些被仇恨蒙蔽的细节突然串联起来——陆远在她父亲葬礼上红透的眼眶、他偷偷帮程阳缴清学费、他每次看到陆明宇时那几乎要溢出来的恨意...

「那陌生短信...」

「是我发的。」陆远从口袋里摸出个改装过的旧手机,「用了校园网的匿名通道,怕被陆明宇的人监控。」

程暖的美工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原来一首以来,她所以为的仇人,其实在和她做着同样的事。

「姐!」程阳突然指向陆远身后,「那个姐姐怎么也来了?」

程暖猛地回头,看见浪雪站在古籍区入口,红色连衣裙在昏暗的光线下像团燃烧的火焰。她手里把玩着个微型摄像头,笑得意味深长:「陆董事说,等你们把所有证据都摊开,再一网打尽。」

陆远迅速将文件收回纸袋塞进程阳怀里:「从后门走,去学生会办公室找张主任,只有他能信。」

「那你呢?」程暖抓住他的胳膊。

「我拖住他们。」陆远推了她一把,从书架上抽出根金属书签握在手里,「记住,活下去比报仇重要。」

浪雪突然吹了声口哨。三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影从不同书架后走出来,为首的正是下午在会议室的伟博,他手里拿着根电击棍:「陆远,你以为能斗得过陆董事?」

「至少能拉你们垫背。」陆远将程暖往安全通道的方向推,「走!」

程暖拽着程阳往深处跑,身后传来金属撞击和闷哼声。程阳怀里的文件袋硌得她肋骨生疼,那些泛黄的纸页上,印着两代人被碾碎的人生。

安全通道的门被从外面锁死了。程暖踹了两脚没反应,转身看见浪雪倚在书架旁,手里把玩着把水果刀:「跑什么呀?我们还没好好聊聊呢。」

「你到底想干什么?」程暖将程阳护在身后。

「不干什么。」浪雪耸耸肩,刀尖在指尖转了个圈,「只是觉得你很蠢。」她突然指向程阳怀里的文件袋,「你以为那些就是全部证据?陆明宇手里还有你父亲挪用公款的假账呢,只要他愿意,随时能让你弟弟也进去陪你爸。」

程阳吓得脸色发白:「我爸才不会做那种事!」

「哦?是吗?」浪雪从口袋里摸出个U盘抛过来,「这是陆董事给你的'礼物',看看你父亲在绝望中是怎么求他的。」

程暖接住U盘的手在发抖。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青梅竹马的我们重生后成仇人 浪雪的话像毒蛇钻进她心里——她不怕自己受委屈,却怕弟弟受到哪怕一丝伤害。

「你到底是谁?」程暖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你对我家的事太清楚了,不像只是陆明宇的棋子。」

浪雪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甜腻:「因为...我也是重生的啊。」

程暖的呼吸骤停。

「前世我眼睁睁看着你和陆远把陆明宇送进监狱,结果呢?」浪雪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恨意,「我爸妈的公司还是破产了!我弟弟还是跳楼了!你们所谓的正义,根本救不了任何人!」

原来如此。程暖终于明白,浪雪不是单纯的反派,她是另一个被命运碾碎的可怜人,只是选择了用最极端的方式报复。

「所以你就帮着陆明宇害我们?」程阳气得发抖,「你这是助纣为虐!」

「不然呢?」浪雪突然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至少跟着他,我能多看几眼你们痛苦的样子!」她突然举刀朝程暖扑过来,「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程暖拉着程阳往旁边躲,浪雪的刀尖划破了她的胳膊。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刺激得人神经发紧。

「姐!」程阳从书架上抽出本厚重的《辞海》砸过去,正好砸在浪雪手腕上。水果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浪雪捂着手腕后退,眼里的疯狂渐渐被恐惧取代:「你们...你们不能动我,陆董事不会放过你们的...」

「他能不能放过我们不知道。」程暖捡起地上的水果刀,一步步逼近她,「但你现在落在我们手里了。」

古籍区的挂钟突然开始走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程暖看了眼时间,八点十五分。陆远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

「说,陆明宇的假账藏在哪里?」程暖将刀抵在浪雪下巴上。

浪雪抖得像筛糠,眼泪混着妆水流下来:「在...在他办公室的保险柜里,密码是他的生日...」

「还有呢?」

「没...没了...」浪雪突然抓住程暖的手腕,「我可以帮你们拿到假账,只要你们让我走!我再也不掺和你们的事了!」

程暖看了眼程阳,弟弟冲她点了点头。她收回刀:「带路。」

学生会办公室的灯亮着。张主任看着眼前的文件袋,眉头拧成个疙瘩:「这些证据足够让警方立案了,但陆明宇在市里的关系网很深...」

「我们还有人证。」陆远推门进来,脸上添了道新伤口,「浪雪己经交代了她参与伪造证据的经过。」

门外,两个校卫队的成员正押着哭哭啼啼的浪雪和被打晕的伟博。程暖看着陆远脸上的伤,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你没事吧?」

陆远摇摇头,从口袋里摸出个录音笔递给张主任:「这是浪雪承认受陆明宇指使的录音。」

张主任接过录音笔的手在发抖:「我现在就联系市纪委的老同学,你们先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程阳突然举起手:「张主任,我能作证!前世...不是,我是说我曾经亲眼看到陆明宇让他的秘书改文件!」

程暖瞪了他一眼,这小子差点说漏嘴。陆远却笑了笑,揉了揉程阳的头发:「谢谢你,小阳。」

办公室的窗户没关,夜风卷着银杏叶飘进来,落在摊开的文件上。程暖看着那些记录着罪恶的纸页,突然觉得很疲惫。

「走吧,去医务室。」陆远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两人并肩走在寂静的校园里,谁都没说话。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像铺了层碎银。

「对不起。」程暖先开了口,「前世...我一首以为是你背叛了我们家。」

陆远停下脚步,转头看她。月光照亮他眼底的红血丝,也照亮了那些藏在冷漠背后的痛苦:「我知道。所以重生后,我不敢告诉你真相,怕你不信,更怕把你卷进来。」

「那你为什么又要发匿名短信?」

「因为看到浪雪接近程阳,我知道不能再等了。」陆远从口袋里摸出个东西递给她,是支钢笔,笔帽上刻着个小小的"暖"字,「这是你高中时送我的生日礼物,前世没能还给你。」

程暖接过钢笔,冰凉的金属触感让她想起很多年前的夏天。那时他们还小,坐在老槐树下写作业,陆远说要考和她一样的大学,要永远做她的同桌。

「其实...」程暖的声音有些哽咽,「我爸爸去世那天,留了句话给你。」

陆远猛地抬头。

「他说,陆远这孩子,重情义,是你对不起他。」程暖擦掉眼角的泪,「当时我不懂,现在才明白。」

陆远别过头去,肩膀微微颤抖。程暖看到有液体滴落在地上,砸在银杏叶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

「喂,陆远。」程暖轻轻碰了碰他的胳膊,「以后别一个人扛着了,行吗?」

陆远转过身,眼里的冰霜融化了大半,露出少年时的模样:「好。」

医务室的灯亮着。程暖帮陆远清理伤口时,他疼得龇牙咧嘴,却没哼一声。程阳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抱着那本《周易》打盹,嘴角还挂着口水。

「对了,」程暖突然想起什么,「浪雪说你手机里存着我前世割腕的照片,是真的吗?」

陆远的身体僵了一下,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点开相册里一个加密的文件夹。里面只有一张照片,是她高中时在运动会上冲线的样子,笑得一脸灿烂。

「她骗你的。」陆远的声音很轻,「前世你走后,我翻遍了所有和你有关的东西,只找到这张照片。」

程暖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砸在陆远的手背上。他没躲,任由那温热的液体浸湿皮肤。

「陆远,」程暖吸了吸鼻子,「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陆远抬起头,眼里的光比窗外的月光还要亮。他点点头,伸手轻轻擦掉她脸上的泪:「好。」

窗外的银杏叶还在落,像一场迟来的雪。程暖看着陆远眼底的自己,突然觉得,那些被命运撕裂的过往,或许真的能像这满地落叶一样,在春天到来时,重新长出新的希望。

而那些曾经被误解的背叛,不过是命运布下的迷局,当真相的光照进来,所有裂痕都会变成故事的勋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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