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形符号与银杏暗语》
秋风卷着银杏叶掠过发梢，程暖藏在树后，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许明教授的手悬在文件夹上方，无名指上的蛇形戒指与封面符号重叠的瞬间，她听见自己心脏撞碎肋骨的声音——这个在公开课上总笑眯眯称她"小才女"的历史系教授，指甲缝里还沾着和实验室操作台相同的消毒水味。
陆远接过文件夹的动作顿了半秒。程暖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这是他紧张时的本能反应。前世首到陆明宇倒台，她才在警方通报里看到许明的名字——这个表面儒雅的学者，竟是人体实验项目的首席研究员，那些刻在他们手腕上的符号，就出自他的手笔。
"都安排好了。"许明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的光恰好挡住他眼底的阴鸷，"今晚八点，三号实验楼。陆董说，这次要让程阳亲眼看看，他姐姐是怎么'自愿'加入项目的。"
程暖的后背瞬间沁出冷汗。程阳——她最宝贝的弟弟，这个总把"姐姐最厉害"挂在嘴边的少年，此刻正在许明的考古课上做旁听生。如果陆明宇真要对他下手...
"程暖会来吗？"陆远的声音听不出情绪，指尖却在文件夹边缘反复，那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程暖突然想起今早他塞给她的纸条："许明有问题，见机行事。"
"她会来的。"许明笑得意味深长，"毕竟，你手里有她爸爸的'罪证'。"他拍了拍陆远的肩膀，戒指上的蛇头硌得程暖隔着树叶都觉得疼，"别耍花样，你的抑制剂还在我手里。"
陆远没说话，转身走向教学楼。程暖看着他紧绷的背影，突然想起昨晚他发来的短信："许明的实验室藏着原始配方，找到它就能解掉我们身上的符号。"那时她还不信，首到此刻看见那枚戒指。
"姐！你怎么在这儿？"程阳抱着考古笔记跑过来，卫衣帽子上沾着银杏果的黏液，"刚才许教授还夸你论文写得好呢，说要推荐你参加..."
"小阳，听着。"程暖抓住他的手腕，语速快得像在赛跑，"现在立刻去学生会找张教授，告诉他许明是陆明宇的人，三号实验楼有问题。记住，不管谁叫你都别回头，尤其是穿白大褂的。"
少年的笑容僵在脸上："姐，你在说什么？许教授人很好啊，他还帮我修过..."
"那是因为他想利用你！"程暖的声音陡然拔高，看见不远处许明的助教正朝这边张望，"你爸的公司破产前，许明是陆氏集团的顾问，他比谁都清楚那些阴谋！"
程阳的脸色一点点变白。他翻开笔记本，最新一页画着个简笔画——许明的戒指和陆远手腕上的疤痕，被他用红笔圈在了一起。"我其实...早就觉得不对劲了。"他的声音发颤，"上周我在档案室看到许教授销毁19年的实验记录，他还说要带我见陆明宇，说能让爸爸的案子翻案..."
程暖的心沉到谷底。原来陆明宇的网早就撒到了程阳身边，而她却毫无察觉。她从口袋里摸出陆远给的防狼喷雾塞给弟弟："去学生会，现在就去。"
"那你呢？"程阳抓住她的手，眼里的惊慌像极了小时候被欺负时的模样，"你要去找陆远哥吗？可是浪雪学姐说..."
"浪雪的话不能信。"程暖打断他，想起今早浪雪塞来的纸条——"陆远和许明是一伙的，别靠近他"。现在看来，这更像是挑拨离间的伎俩，"陆远是我们这边的，相信我。"
她推走程阳，转身时撞进一道熟悉的目光。陆远站在教学楼下，手里的文件夹被捏得变了形，看见她时，突然将文件夹朝垃圾桶的方向扔去。
程暖立刻明白了——文件夹里有追踪器。她假装系鞋带，在草丛里摸到块碎镜片，反射的光恰好能照到陆远的位置。两人隔着漫天飞舞的银杏叶，用唇语无声交流：
"配方在许明办公室。"
"程阳去报信了。"
"八点实验楼见。"
陆远转身走进教学楼的瞬间，程暖看见许明的助教跟了上去。她摸出手机想报警，却发现信号被屏蔽了——看来整个校园都被纳入了他们的监控范围。
七点五十，三号实验楼的走廊弥漫着福尔马林的味道。程暖穿着偷来的白大褂，胸前别着捡来的工牌，上面的照片是个陌生女生，名字栏写着"实习生 林薇"。这是她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混进实验楼，找到配方，接应陆远。
代代追风说：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com阅读本书！电梯在地下三层停下时，程暖听见了熟悉的惨叫。那是陆远的声音，混着电流的滋滋声，像被什么东西狠狠灼烧。她冲出电梯，看见许明正举着电击器，往陆远手腕的符号上戳，蓝色的火花溅在白衬衫上，烧出一个个黑洞。
"说不说？"许明的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的疯狂，"程父把真正的原始合同藏在哪了？你以为毁掉备份就能瞒天过海？"
陆远的嘴唇咬出了血，却硬是没再发出一声。他看见程暖时，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像是要把她赶出去。
"哟，小情人来了。"许明冷笑一声，按下墙上的按钮。程暖身后的铁门突然落下，将她困在了原地，"正好，让她看看你背叛陆董的下场。"他从抽屉里拿出支装满绿色液体的注射器，"这是加强版的抑制剂，能让符号沿着血管扩散，最后..."
"最后像陈默一样变成植物人。"程暖突然开口，声音冷静得连自己都惊讶，"你以为我不知道？林薇是你的女儿，19年死于药物过敏，你把她的基因序列嵌进了符号里，所以只有我们这些被注射过药物的人，才能触发机关。"
许明的注射器"哐当"掉在地上："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看过你的日记。"程暖盯着他的眼睛，余光瞥见陆远正悄悄解开手腕上的束缚带，"在档案室的暗格里，你写着'要让薇薇以另一种方式活着'。"她一步步走近，声音带着刻意模仿的温柔，"你其实也恨陆明宇，对不对？是他逼你用女儿的基因做实验，是他害死了林薇..."
"闭嘴！"许明突然暴怒，抓起桌上的手术刀朝她挥来。程暖侧身躲开，却看见陆远扑了过来，刀刃深深扎进他的后背。
"陆远！"她尖叫着扑过去，血珠溅在她脸上，温热得像前世诀别时的眼泪。
"配方...在通风管..."陆远的声音越来越弱，手指指向天花板的格栅，"符号...是钥匙..."
许明的狞笑在身后响起："别费劲了，张教授根本没来，程阳被我的人拦住了。"他举起电击器，"现在，该轮到你了，程小姐。"
就在这时，通风管突然传来响动。浪雪的脸从格栅后探出来，手里举着个燃烧瓶："老东西，你以为能困住所有人？"她将燃烧瓶扔向许明，火光中，程阳的声音跟着响起："姐！我们报警了！"
混乱中，程暖解开陆远的束缚带，却被他按住手："先找配方。"他指了指通风管，"符号对着格栅上的凹槽，就能打开。"
程暖将手腕贴在凹槽上，蛇形符号与金属纹路重合的瞬间，通风管发出咔嗒声。她伸手进去摸索，摸到个冰凉的金属盒——里面除了配方，还有张程父的照片，背面写着："远儿，暖暖，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们。"
许明的惨叫声和警笛声同时响起。程暖抱着金属盒，看着陆远苍白的脸，突然明白所有事——程父早就知道许明的计划，故意留下假合同引蛇出洞，而陆远的背叛，不过是配合演戏的伪装。
"傻瓜。"她擦掉他嘴角的血，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你后背的伤..."
"没事。"陆远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你听，还在跳。"他的心跳强劲有力，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像在证明他们都还活着，都还能拥有未来。
救护车的鸣笛声里，程暖看着被抬走的许明，又看向站在警戒线外的浪雪。红衣女生朝她挥挥手，眼角的泪痣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这次没有算计，只有释然。
"她为什么帮我们？"程阳抓着个烤红薯跑过来，递给陆远一半，"刚才在警局，她把所有罪证都交出来了，包括她爸的实验记录。"
陆远咬了口红薯，热气模糊了眼镜片："因为她想通了，仇恨解决不了问题。"他看向程暖，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就像我们一样。"
程暖的指尖划过金属盒里的配方，突然想起许明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符号不是枷锁，是羁绊。"那些刻在皮肉上的疤痕，那些同步坠落的眼泪，那些跨越生死的默契，原来都是命运早己写好的伏笔。
秋风再次卷起银杏叶，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陆远手腕的疤痕与程暖手心的茧子轻轻相贴，像两瓣终于拼合的拼图。远处的图书馆传来钟声，程暖看着陆远眼里的自己，突然笑了——
所谓仇人，不过是命运考验彼此的方式。而青梅竹马的意义，就是无论走多少弯路，经历多少误解，最终都会在终点等到那个从未真正离开的人。
至于那些幻觉里的符号，终将变成他们共同勋章上最耀眼的纹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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