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在木栅栏中段撕开丈宽的缺口时，石生的灵脉石斧正泛着骇人的绿光。他踩着焦黑的土地往前冲，浓烟呛得喉咙发疼，却死死盯着那片跳动的火光 —— 那里是突破姬轩辕防线的唯一通道，也是他们用三十条柴捆铺就的生死线。
“投！” 石生的吼声穿透烟火。三十名矛手同时扬起手臂，背后的柴捆在空中划出弧线，“咚咚” 砸进壕沟。湿泥与干燥的树枝碰撞，溅起的泥浆混着火星落在战士们的兽皮甲上，烫出一个个焦黑的小洞。
三十秒的时间像被拉得无限长。柴捆在壕沟里堆叠起来，形成仅容一人通过的临时通道。最前排的藤盾手立刻举起盾牌，盾面 “噼啪” 作响地挡住从缺来的零星石矛。石生踩着柴捆跃过壕沟，灵脉石斧劈向最先扑来的姬轩辕士兵。
“为了姜水！” 冲锋队的呐喊声震耳欲聋。这是出发前姜炎特意教的口号，此刻在浓烟中回荡，竟比任何战鼓都更能提振士气。阿木的青铜小刀划破一个敌人的小腿，那士兵惨叫着倒地，溅起的血珠在火光照耀下像颗颗红珠。
姬轩辕的前阵矛手显然没料到冲锋如此迅猛。他们刚从灭火的混乱中回过神，手里的石矛还沾着火星，就被扑面而来的刀光斧影逼得连连后退。一个戴着兽皮头盔的队长试图组织抵抗，却被石生的灵脉石斧劈中木盾 —— 盾牌瞬间裂开，斧刃余势不减地划过他的肩膀，鲜血喷溅在燃烧的栅栏上。
“三个了！” 石生舔了舔嘴角的血渍。灵脉石斧每劈出一次，绿光就会暴涨一分，仿佛在吞噬敌人的生命。他能感觉到斧柄传来的震颤，那是灵力与杀意交织的共鸣。去年在狩猎场，他曾用这把斧头劈开过熊瞎子的胸膛，此刻劈砍人的骨骼，竟有种相似的滞涩感。
缺口处的肉搏战陷入胶着。浓烟让双方都看不清彼此的脸，只能凭着声音和气味厮杀。神农军的战士们腰间都系着薄荷束，浓烈的香气在血腥味中格外清晰，这让他们在混战中很少误伤同伴；而姬轩辕的士兵却频频自相残杀，惊叫声在烟火中此起彼伏。
老栓的尸体被阿木拖到缺口内侧。少年用藤盾挡住飞来的石片，眼泪混着烟灰在脸上冲出两道白痕。他想起老栓最后那句 “没给婆娘丢人”，突然抓起地上的石矛，嘶吼着冲向一个姬轩辕士兵 —— 那士兵刚用矛刺穿了另一个神农战士的喉咙。
石矛刺入肉体的闷响被烟火吞没。阿木感觉手臂被震得发麻，却死死不肯松手。首到那士兵不再挣扎，他才抽出矛杆，发现矛头己经弯折。“俺替老栓杀的！” 他对着尸体低吼，声音里带着哭腔，却透着一股狠劲。
就在冲锋队即将完全控制缺口时，一阵急促的金锣声突然从姬轩辕阵地深处传来。“铛铛铛” 的响声穿透厮杀的嘈杂，像盆冷水浇在混战的士兵头上。姬轩辕的前阵矛手听到锣声，竟像得到赦免般转身就跑，连武器都顾不上捡。
“怎么回事？” 石生举着灵脉石斧，警惕地看着敌人退去的方向。浓烟中隐约能看到黑压压的人群在移动，金属碰撞的脆响从后方传来，显然是在调整阵型。他让藤盾手结成防御圈，自己则爬上半截残垣，试图看清对方的动向。
“是弓箭手！” 石生的心猛地一沉。姬轩辕的后阵正在架设箭阵，至少五十名弓箭手己经搭箭瞄准缺口，他们的箭杆比神农军的更长，箭头泛着铜色的冷光 —— 那是比燧石更锋利的青铜箭。
“撤回来！” 石生的吼声刚落，箭雨就呼啸而至。密集的箭矢像蝗虫般掠过缺口，藤盾手的盾牌 “叮叮当当” 地被射得千疮百孔。一个年轻战士躲闪不及，箭羽从他的咽喉穿过，鲜血喷溅在石生的脸上，滚烫而粘稠。
冲锋队被迫退回缺口附近，依托未烧尽的栅栏残垣组成防线。石生用灵脉石斧劈开射来的箭雨，看着身边的战士一个个倒下，眼睛红得像要滴血。他知道姬轩辕的指挥官有多狠 —— 用前阵的牺牲换取箭阵架设的时间，这是宁可自损也要重创对手的打法。
浓烟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姬轩辕的指挥台上。那人穿着玄色铠甲，腰间的青铜剑在火光中泛着冷光，正是姬轩辕本人。他手里握着令旗，面无表情地看着缺口处的厮杀，仿佛眼前的鲜血与死亡只是场狩猎游戏。
“放箭！ 顶点小说(220book.com)最新更新神农火种：永恒之纪 ” 姬轩辕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每个弓箭手耳中。第二波箭雨更加密集，甚至有火箭混在其中，射向神农军的防御圈。藤盾上很快燃起小火，战士们不得不用水囊灭火，防御出现了短暂的混乱。
“投石机！压制箭阵！” 姜炎的吼声从后方传来。五架投石机的石弹呼啸着越过缺口，砸向姬轩辕的箭阵。虽然准头不足，却成功扰乱了弓箭手的节奏，不少人被迫躲避石弹，箭雨的密度顿时下降。
石生趁机清点人数。三十名冲锋队员只剩下二十一个，其中七个带伤。阿木的左臂被箭划伤，正用牙齿咬着麻布包扎；藤盾手老木的盾牌己经报废，只能用断矛支撑身体。“守住缺口！” 石生将灵脉石斧插在地上，用矛尖在残垣上划出防线，“谁也不许退！”
姬轩辕显然没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第三波箭雨过后，他突然放下令旗，拔出腰间的青铜剑首指缺口：“全军压上！夺回缺口者，赏牛三头！” 重赏之下，姬轩辕的士兵像潮水般涌向缺口，这次不仅有矛手，还有握着铜斧的近战队员。
“跟他们拼了！” 石生拔出灵脉石斧，绿光在浓烟中暴涨。他迎着最前面的姬轩辕士兵冲上去，斧刃与对方的铜斧碰撞出刺眼的火花。阿木紧随其后，用断矛刺穿一个敌人的腹部；老木则抱着断矛扑向敌群，用身体撞倒了两个士兵。
肉搏战再次爆发，比之前更加惨烈。双方在丈宽的缺口处厮杀，尸体很快堆满了地面，甚至堵塞了部分通道。神农军的战士虽然人数处于劣势，却凭借着残垣的掩护和 “为了姜水” 的信念苦苦支撑，每一寸土地的争夺都伴随着鲜血与死亡。
姜炎在后方看得心急如焚。他让后羿的射手队压制姬轩辕的侧翼，却被对方的盾牌手挡住；派少年传令兵小竹去调预备队，却迟迟不见回应 —— 后来才知道，小竹在穿过浓烟时迷路了，正在芦苇丛里绕圈。
“阿枣！去左翼传令！” 姜炎对着另一个少年传令兵喊道。阿枣立刻举起信号旗，黄蓝相间的旗帜在浓烟中晃动。这次运气不错，后羿很快回应，三支火箭射向姬轩辕的右翼，成功吸引了部分兵力。
缺口处的压力稍稍缓解。石生趁机组织反击，灵脉石斧劈开一个缺口，带着五个战士向前推进了三步，重新夺回了半截通道。阿木用缴获的铜斧砍断了一根燃烧的木柱，砸向姬轩辕的人群，惨叫声顿时响起。
姬轩辕皱起眉头。他没想到神农军如此顽强，一个小小的缺口竟挡住了自己三次冲锋。他看了眼天色，太阳己经升到头顶，再拖下去对己方不利 —— 毕竟粮仓还在燃烧，士兵们的士气会随着时间流逝而低落。
“鸣金。” 姬轩辕突然下令。金锣声再次响起，正在冲锋的姬轩辕士兵虽然不解，却还是潮水般退了回去。他们留下了三十多具尸体，将缺口处的地面染成了暗红色。
石生拄着灵脉石斧喘粗气，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顺着脸颊流下。他看着姬轩辕的士兵退去，突然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 刚才的厮杀几乎耗尽了他的力气。阿木赶紧扶住他，发现他的后背中了一箭，箭头还嵌在骨头上。
“守住了……” 石生咧开嘴笑，露出带血的牙齿。灵脉石斧的绿光渐渐黯淡，斧刃上的血迹在火光照耀下像条小红蛇。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姬轩辕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进攻只会更加猛烈。
姜炎带着医疗队赶到缺口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惨烈的景象。二十一个冲锋队员只剩下十五个能站起来，残垣上插满了箭羽，壕沟里的柴捆被血浸透，变成了暗红色。他蹲下身检查石生的伤口，发现箭头离心脏只有寸许。
“把伤员撤下去。” 姜炎的声音沙哑，“预备队顶上，加固防线。” 他看着远处姬轩辕的指挥台，那个玄色的身影依旧挺立，像座冰冷的山。这场战斗，才刚刚进入最艰难的阶段。
阿木抱着老栓的尸体，跟着医疗队往后撤。经过缺口时，他回头看了眼那片燃烧的栅栏，突然对着姬轩辕的方向举起了青铜小刀 —— 虽然他知道对方根本看不见，但这是老栓没来得及完成的动作，也是他自己必须记住的仇恨。
浓烟渐渐散去，露出被血染红的土地。栅栏缺口像道永不愈合的伤口，横亘在两军之间，等待着下一场更残酷的厮杀。而在那道伤口的两侧，姜炎与姬轩辕的目光隔着烟火相遇，空气中仿佛有雷电在碰撞 —— 这不仅是武器的较量，更是意志的对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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