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炎的靴底踩在焦土上,每一步都能感觉到地面的滚烫。他站在临时搭建的土坡上,望着缺口处摇摇欲坠的防线,灵脉石斧的绿光在掌心微微跳动。姬轩辕的弓箭手还在高台上肆虐,青铜箭穿透浓烟的呼啸声,像毒蛇吐信般令人心悸。
“把投石机往前推!” 姜炎突然转身,对着身后的工匠们喊道,“推进到三十步,瞄准那些高台!” 这个距离比之前危险了太多,几乎进入了姬轩辕弓箭手的射程,但他知道,必须冒险 —— 再让箭雨压制下去,石生的队伍撑不了一刻钟。
木公的眼睛亮了。老工匠早就觉得之前的距离太保守,此刻听到命令,立刻招呼伙计们推动投石机。五架巨兽般的器械在土地上碾出深深的辙痕,摇臂晃动的声音与远处的厮杀声交织在一起,像首粗砺的战歌。
“稳住!再往前五步!” 木公的拐杖敲在地上,指挥着调整角度。他亲自爬上最左侧的投石机,用骨尺测量与姬轩辕高台的距离 —— 那些搭建在栅栏内侧的木台足有两丈高,弓箭手站在上面,能轻松射到神农军的阵地。
姬轩辕很快发现了异动。他站在指挥台上,玄色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弓箭手,瞄准那些投石机!” 青铜箭立刻调转方向,呼啸着射向正在前移的器械,木屑飞溅中,一架投石机的摇臂被射中,发出刺耳的断裂声。
“加快速度!” 姜炎拔出神农尺,绿光暴涨。盾手队立刻组成防御圈,六十面藤盾挡在投石机前,箭雨 “叮叮当当” 地撞在盾面上,却无法穿透这道移动的屏障。木公趁机给投石机装填石弹,五十斤重的石块被铁链吊起,在阳光下像颗颗沉默的惊雷。
“放!” 姜炎的吼声穿透箭雨。五块石弹同时升空,在空中划出粗粝的弧线。第一块石弹偏了方向,砸在栅栏的残垣上,溅起漫天碎石;第二块却精准命中最东侧的高台,木台 “咔嚓” 一声坍塌,上面的弓箭手惨叫着坠入火中。
“好!” 神农军的阵地上爆发出欢呼。紧接着,第三、第西块石弹接连命中目标,又两座高台轰然倒塌,弓箭手的尸体和断裂的木梁一起滚落。剩下的弓箭手吓得纷纷从高台上跳下,躲进栅栏后的掩体里,箭雨的密度顿时下降了一半。
“就是现在!” 石生在缺口处嘶吼。他刚刚拔掉背上的箭簇,巫妪配的止血粉让伤口暂时止住了血。看到姬轩辕的弓箭手溃散,立刻将灵脉石斧高举过头顶:“盾手,组成龟甲阵!”
十名藤盾手迅速靠拢,将盾牌举过头顶,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龟壳。石矛手们藏在盾阵后,手指扣着矛杆上的防滑纹 —— 这些石矛是昨天特意打磨过的,矛头比平时锋利三成。阿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里的断矛早就换成了缴获的青铜矛。
“推进!” 石生的灵脉石斧劈开迎面飞来的最后一支箭。龟甲阵像只缓慢移动的巨兽,朝着缺口内侧推进。盾面上的箭羽越来越多,却始终无法穿透这道防线。藏在后面的矛手们趁机投掷石矛,精准地射中那些试图重新集结的姬轩辕士兵。
一个持铜斧的姬轩辕队长刚喊出 “顶住”,就被石生的石矛贯穿了胸膛。那队长难以置信地低头看着胸前的石矛,鲜血顺着矛杆滴落在地,与之前的血迹融为一体。石生拔出灵脉石斧,绿光闪过,彻底终结了他的挣扎。
“扩大防线!” 石生的声音里带着血腥味。他让一半人守住缺口,另一半跟着自己向两侧推进。阿木的青铜矛刺倒一个试图偷袭的弓箭手,少年突然发现对方的甲胄上还绣着姬轩辕的图腾,却己经被血污染得看不清轮廓。
姬轩辕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他没想到神农军的投石机如此凶猛,更没想到石生的队伍能趁机反扑。指挥台上的令旗猛地挥下:“斧兵队,上!”
二十个握着硬木斧的精锐士兵立刻冲出掩体。他们的铠甲比普通士兵厚一倍,斧头的木柄缠着防滑的铜丝,显然是姬轩辕的王牌。为首的壮汉身高八尺,斧刃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正是去年在部落冲突中斩杀过神农军三名战士的 “裂山斧”。
“杀光他们!” 裂山斧的吼声震得空气发颤。他的硬木斧劈向龟甲阵的边缘,藤盾顿时裂开道口子,一个盾手惨叫着倒下。斧兵队趁机涌入缺口,与神农军的矛手展开近身肉搏。
“跟他们拼了!” 石生的灵脉石斧与裂山斧的硬木斧碰撞在一起,绿光与木屑同时飞溅。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巨力震得手臂发麻,却死死咬住牙关不肯后退 —— 这是缺口争夺战的关键,退一步就可能满盘皆输。
阿木的青铜矛刺向一个斧兵的腿弯,却被对方的铠甲弹开。那斧兵狞笑着挥斧砍来,少年赶紧翻滚躲避,斧头擦着他的头皮劈在地上,激起的碎石划破了他的脸颊。“老栓,看俺的!” 阿木嘶吼着扑上去,用身体撞倒斧兵,青铜矛从他的咽喉刺入。
混战在浓烟中愈演愈烈。灵脉石斧的绿光成了战场上最醒目的标记,石生每劈出一斧,就有一个斧兵倒下。他的胳膊己经酸得抬不起来,却像着了魔般挥舞着武器,脑海里只有姜炎的嘱托:“守住缺口,就是守住整个部落。”
姜炎在后方看得热血沸腾。他让后羿的射手队瞄准斧兵队的侧翼,火箭不时射向他们的阵型,干扰他们的进攻节奏。少年传令兵阿枣举着信号旗在阵地间穿梭,旗边的灵脉石粉末在阳光下划出流光,指引着投石机的攻击方向。
“再砸一轮石弹!” 姜炎下令。这次的目标是斧兵队身后的掩体,五块石弹落地时,不仅摧毁了姬轩辕的储备物资,还扬起漫天烟尘,让斧兵队失去了后援。裂山斧发现自己被孤立,怒吼着扑向石生,却被灵脉石斧劈开了肩膀。
“撤!” 裂山斧捂着伤口后退。他带来的二十个斧兵只剩下七个,继续拼下去只会全军覆没。姬轩辕在指挥台上看到这一幕,拳头攥得发白,却最终没有下令追击 —— 他知道,现在撤退至少能保留部分精锐。
石生没有追赶。他拄着灵脉石斧站在缺口内侧,看着姬轩辕的斧兵队狼狈退去,突然咳出一口血。阿木赶紧扶住他,发现首领的嘴唇己经咬得血肉模糊。“咱们…… 守住了……” 石生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如释重负的疲惫。
阳光终于穿透浓烟,照在布满尸体的土地上。神农军己经控制了缺口周围三丈的区域,战士们用缴获的木梁加固防线,藤盾手靠在盾上喘息,矛手们则在清理战场。老木的断矛上挂着三个斧兵的首级,那是他用命换来的战利品。
姜炎走进缺口时,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地上的血迹汇成了小溪,流进壕沟里,将柴捆染成了暗红色。石生的灵脉石斧插在地上,绿光映着周围的尸体,像块沉默的墓碑。“把伤员都抬下去。”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让预备队接管防线。”
木公正在修复被损坏的投石机。老工匠的手被木屑划破,却浑然不觉,只是专注地用藤条捆绑断裂的摇臂:“首领,再给俺半个时辰,保证能让这大家伙重新动起来。”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阿枣举着信号旗跑来,小脸上沾着烟灰:“首领,后羿队长说,姬轩辕的弓箭手在重新集结,可能要反扑。” 少女的声音带着喘息,却异常清晰 —— 刚才为了传递消息,她冒着箭雨跑了三个来回。
姜炎点头,目光投向姬轩辕的阵地。虽然暂时击退了敌人,但他知道,这只是投石机带来的暂时优势。姬轩辕绝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次进攻只会更加猛烈。“让投石机保持警戒,” 他对木公说,“盾手队轮换休息,准备迎接下一场厮杀。”
石生被抬下去的时候,还紧紧攥着灵脉石斧。阿木跟在担架旁,手里捧着从老栓怀里找到的平安绳 —— 那根五彩线编织的绳子己经被血浸透,却依旧系得很紧。少年突然想起巫妪说的话:“平安绳能拴住人的魂。” 他相信,老栓的魂一定还在这附近,看着他们守住了缺口。
夕阳西下时,缺口处的防线己经稳固。神农军的战士们坐在地上啃着压缩能量块,陶罐碰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投石机像沉默的巨兽蹲伏在阵地前,摇臂指向姬轩辕的方向,仿佛随时准备发出致命一击。
姜炎站在新搭建的指挥台上,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远处的姬轩辕阵地亮起了火把,像串贪婪的眼睛。他知道,明天的战斗会更加残酷,但此刻握着神农尺,感受着掌心的绿光,却前所未有地平静 —— 因为他看到了战士们眼中的决心,看到了投石机投下的阴影,更看到了胜利的微光。
夜色渐浓,厮杀声暂时平息。只有风吹过缺口的呜咽,像在诉说着这场惨烈的战斗。而在这片被血浸透的土地上,投石机的轮廓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它们是破阵的利刃,也是守护的屏障,将在明天的黎明,继续书写属于神农军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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