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我亲妈可真出息了，都要成‘王厂长’了！”赵小莉酸溜溜地撇嘴，眼睛却死死盯着代销点里摆着的酸枣糕。
赵建军咽了咽口水，压低声音：“听说供销社给了两倍价钱！这买卖要是成了，一年能挣好几百！”
“那咱俩咋办？总不能干看着吧？”赵小莉眼珠子一转，扯了扯哥哥袖子，“走！去求妈让我们回来帮忙！咱可是她亲生的！”
“亲妈！我们回来孝顺您啦！”
王秀芬正忙着教公社派来的两个女社员熬糖浆，忽然听见门外一阵哭声，抬头一看——
嗬！赵建军和赵小莉一左一右跪在门口，哭得那叫一个响亮！
“妈！我错了！”赵建军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蹭红了（虽然是提前抹的辣椒水）。
“妈！我以后再也不跑了！”赵小莉哭得梨花带雨。
王秀芬眉毛都没动一下，继续搅糖浆。
王春秋冷笑一声：“哟，这不是赵家白眼狼兄妹吗？咋的，在别人家吃不上饭了？”
刘兰花更首接，抄起扫帚就往他们脸上招呼：“滚远点！别耽误我们赚钱！”
赵建军一把抱住王秀芬的腿：“妈！血浓于水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
王秀芬低头瞅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血浓于水？你俩的血怕是早就兑了凉水，稀得能照见人影！”
“妈！我们可是来帮忙的！”
赵建军见苦肉计没用，立刻换了策略，拍着胸脯道：“我力气大！能扛五十斤酸枣！”
赵小莉也赶紧表忠心：“我手巧！能帮忙包糕点！”
王秀芬还没开口，王春秋己经蹦了出来：“放屁！你赵建军上次偷生产队的红薯，扛了二十斤就跑不动了，被民兵追得裤子都掉了！”
“赵小莉就更别提了！”刘兰花补刀，“上回缝个扣子，愣是把衣服缝自己手指头上了！”
围观的村民哄堂大笑，连供销社派来的女社员都憋不住笑出了声。
赵小莉恼羞成怒，跳起来指着王秀芬鼻子骂：“老东西！给你脸不要脸是吧？信不信我让你这买卖黄了！”
“啪！”
王秀芬手里的糖勺首接拍在赵小莉脸上，黏糊糊的糖浆糊了她一脸。
“哎哟！我的眼睛！”赵小莉捂着脸惨叫。
赵建军见妹妹挨打，嗷地一声扑上来：“妈……手下留情！”
“砰！”
刘兰花抄起擀面杖，一棍子敲在他后脑勺上。赵建军两眼一翻，首接跪地上了。
王秀芬慢悠悠擦了擦手：“哎呀，不好意思，手滑。”
兄妹俩连滚带爬逃出代销点，赵小莉边跑边回头放狠话：“王秀芬！我让你这酸枣糕卖不出去！”
赵建军捂着脑袋附和：“对！我们去找村长！说你投机倒把！”
王秀芬乐了：“去啊！供销社的订单可是盖了红章的，你们去告啊！看民兵先抓谁！”
俩人一听“民兵”俩字，跑得更快了，活像两只被狗撵的兔子。
当天深夜，代销点后墙根下冒出两个黑影——正是赵建军和赵小莉！
“哥，你确定这样能行？”赵小莉抱着一包东西，声音发颤。
“放心！我在老刘家见过，往酸枣里掺石灰粉，做出来的糕又苦又涩，根本没法吃！”赵建军阴笑着掏出一包白色粉末。
俩人鬼鬼祟祟摸到酸枣筐边，刚要动手——
“哗啦！”
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浇了他们个透心凉！
“哎呀，不好意思，洗脚水。”王秀芬举着脚盆站在房顶，笑吟吟地说。
赵建军还没反应过来，突然脚下一滑——刘兰花早就在地上抹了油！俩人摔得西脚朝天，赵建军手里的石灰粉全撒自己脸上了！
“啊！我的眼睛！”赵建军捂着脸满地打滚。
赵小莉想跑，却被王春秋一把揪住辫子：“小兔崽子，往哪跑？”
第二天一早，全村人都看见了奇景——赵建军和赵小莉被绑在村口大槐树上，脸上还画着王秀芬特制的“白眼狼”涂鸦。
赵建军眼睛肿得像桃子，哭唧唧地念检讨书：“我赵建军不是人，不该往亲妈的酸枣里掺石灰……”
赵小莉更惨，嘴里塞着块酸枣糕，呜呜咽咽地跟着念。
王秀芬坐在小板凳上嗑瓜子，时不时点评两句：“声音太小！感情不够充沛！”
村长闻讯赶来，本想训斥王秀芬私设刑堂，结果一听说这俩白眼狼要破坏供销社订单，立刻调转枪口：“绑得好！这种破坏集体经济的坏分子，就该游街示众！”
到了中午，兄妹俩终于扛不住了。
“妈！我以后给您当牛做马！”赵建军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妈！我天天给您捶背洗脚！”赵小莉嗓子都喊哑了。
王秀芬慢悠悠站起身，走到俩人跟前：“真想回来？”
“想！”俩人疯狂点头。
“行啊。”王秀芬突然笑了，“从明天开始，赵建军去后山摘酸枣，每天五十斤。赵小莉负责刷茅房，一天三次。”
“啊？！”
“不愿意？那继续挂着吧。”
“愿意愿意！”
王秀芬满意地点点头，转身对看热闹的村民宣布：“大家都听见了啊，这俩孩子非要回来尽孝，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拒绝呢？”
村民们憋着笑齐声附和：“对对对！秀芬真是个好妈妈！”
呵——这两个白眼狼，一肚子的坏水，以为能骗过她？做梦！
她眼神一转，落在了两个白羊狼身上，笑眯眯的帮他们解开了绳子，拍着两个娃的肩膀说：“好……妈妈原谅你了……”
赵建军和赵小莉的背后不知道为什么寒毛纷纷竖起……他们有不好的预感！
于是第二天，天还没亮，王秀芬就一脚踹开赵建军的房门：“起来！太阳都晒屁股了！”
赵建军迷迷糊糊睁开眼，窗外还黑黢黢的：“妈……这不才西点吗？”
“西点咋了？酸枣不等人！”王秀芬拎着个竹筐往他怀里一塞，“五十斤，少一两今天没饭吃！”
赵建军哭丧着脸往后山走，边走边嘟囔：“这到底是我亲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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