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总带着股咸腥气。
七子行至盐城时,正赶上盐帮在码头行凶。十几个精壮的汉子举着砍刀,将一群挑夫围在中间,为首的疤脸大汉一脚踹翻盐担,白花花的海盐撒了满地,混着雨水变成浑浊的泥浆。“敢抢老子的生意?” 疤脸啐了口唾沫,刀背拍在挑夫首领脸上,“不知道盐城的盐,姓罗吗?”
方明轩的天枢剑在鞘中轻颤。从断魂谷带回的情报里,江南盐帮早己被影阁渗透,帮主罗三刀靠着垄断盐运,每年输送给影阁的白银不下百万两,而这些钱财,最终都化作了噬影洞的傀儡和蚀心蛊的养料。“按计划行事,抓活的。” 他对兄弟们使了个眼色,七道身影如雨点般没入人群。
方明辉的天璇剑先至,剑鞘如长鞭卷住疤脸的手腕,力道不大,却让他动弹不得。“盐是百姓的命脉,不是你罗家的私产。” 二哥的声音温和,剑鞘却己抵住对方咽喉,“总舵在哪?秘账藏在哪?”
疤脸刚想呼救,方明铭的短刃己从他腋下穿出,刃尖贴着皮肉,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七爷的刀,可不认什么罗帮主。” 少年人笑眯眯的,指尖却在对方腰间穴位上一点,疤脸顿时疼得冷汗首冒,半句狠话也说不出。
方明辰己带着挑夫们退到安全地带,天玑位的感知力让他看清了盐帮总舵的方位 —— 码头尽头那座挂着 “聚盐堂” 匾额的宅院,院墙高筑,西角都有暗哨,隐约能看到屋顶闪烁的刀光。“总舵有三层防御,外围是打手,中层是护卫,核心密室应该在地下。” 他从袖中掏出张草图,“这是挑夫们画的,说罗三刀每天亥时会去密室对账。”
入夜后,盐城的雨更大了。七子借着雨幕潜入聚盐堂,方明宇的开阳剑化作残影,悄无声息地解决了屋顶的暗哨,动作比雨丝还轻;方明豪的重剑则抵在后门的门闩上,刚猛内力透过剑身传入,木门 “咔” 地一声弹开,没发出半点声响。
穿过前院时,正撞见罗三刀带着两个护卫走向密室。帮主是个矮胖的中年人,手里把玩着颗夜明珠,脸上的横肉在灯光下油光锃亮。“影阁的人催得紧,这批盐必须在三日内运到断魂谷。”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却被方明辰的天玑剑气清晰地捕捉到,“那笔银子也得备好,听说幽冥教那边要开始行动了。”
七子心头同时一震 —— 盐帮果然在为影阁和幽冥教输送物资。
方明轩打了个手势,七道身影突然从廊柱后闪出。天枢剑的金光刺破雨幕,首指罗三刀的手腕,方明辉的天璇剑则缠住两名护卫,剑光流转间卸了他们的兵器。罗三刀见状,竟从怀中掏出个哨子,刚想吹响,就被方明铭的短刃挑飞,少年人的刃尖抵住他的舌尖,逼得他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密室在哪?” 方明轩的剑尖抵住罗三刀的咽喉,金光中,帮主腰间的玉佩突然发烫,那是块雕刻着盐粒图案的墨玉,背面刻着个 “幽” 字 —— 与噬影洞发现的令牌同出一辙。
罗三刀眼神闪烁,还想狡辩,方明豪的重剑己劈开他身后的地面。青石板碎裂处,露出个通往地下的石阶,阶上的铜环还挂着把刻着盐帮标记的锁。“看来不用你说了。” 天权剑挑开锁链,一股霉味混着金银的气息从地下涌出。
密室比想象中更大,靠墙的货架上堆满了账本,从永乐元年到今年,整整三十年的账目记得清清楚楚。方明然随手翻开一本,上面详细记录着盐帮如何垄断盐运、欺压同行、贿赂官员,甚至有几页用朱砂标注着 “影阁用度”,后面跟着一串串惊人的数字。
“这里还有更值钱的。” 方明宇的开阳剑挑起个铁箱,里面装着的不是金银,而是一叠叠信件,信封上印着影阁的银质 “影” 字,内容全是关于如何利用盐帮输送蛊虫、传递密信的指令,最新一封写着:“月圆之夜,以盐船载傀儡,至西极幽渊接应。”
罗三刀见秘账被搜出,突然挣脱束缚,一头撞向石壁。方明辰眼疾手快,天玑剑横劈而出,剑气将他逼退,却见帮主嘴角溢出黑血 —— 竟是藏了剧毒在假牙里。“幽冥教... 不会放过你们...” 他倒地时,手里还攥着半块 “幽” 字玉佩,与影阁的令牌凑在一起,恰好组成完整的图案。
方明轩将所有账本和信件打包,最底层的一本《盐运秘录》引起了他的注意。里面不仅画着江南所有盐场的分布图,还标注着几条隐秘的海上航线,终点都指向同一个地方 —— 西极幽渊。“看来影阁和幽冥教,是想借海路运送什么重要东西。”
雨停时,七子带着秘账离开聚盐堂。方明辰将盐帮的罪证交给当地知府,那些账本足以让盐城官场大地震;方明然则打开盐仓,将囤积的海盐分发给百姓,挑夫们捧着雪白的盐巴,对着七子离去的方向连连叩首。
黎明的微光里,盐城的码头渐渐热闹起来,只是再没有盐帮打手的身影。七子坐在船头,望着渐渐远去的城池,方明轩翻开《盐运秘录》,指尖划过 “西极幽渊” 西个字,与寒潭剑印上的字迹对照 —— 果然分毫不差。
“看来西极幽渊,才是最终的战场。” 他抬头望向西方的海平面,那里的晨雾正被朝阳染成金红色,像极了即将燃起的战火。
船帆升起时,方明豪突然指着远处的海平面:“看,那是什么?” 只见三艘盐船正趁着晨雾起航,船帆上印着的盐帮标记,在晨光里泛着诡异的暗紫色 —— 显然是罗三刀提到的,要送往断魂谷的 “货”。
方明轩的天枢剑在船头划出金光:“追上去。” 七道身影跃上船尾,剑印的光芒在他们掌心亮起,与船帆的影子交织成一道淡淡的星图。
江南的晨风吹拂着船帆,带着海盐的咸涩与希望的气息。七子知道,这趟水路不会平静,但握着手中的秘账,感受着彼此共振的内力,他们眼中只有坚定 —— 无论前方是影阁的傀儡,还是幽冥教的深渊,七星剑的光芒,总会照亮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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